流云阁的聚义厅中,尹尚忠和他属下的十二刀将此刻正一脸痛苦的接受同门的医治,疼痛呼喊之声不时从厅中传出。
忽听得一声咳嗽声,门外的守卫不约而同向来人行礼道:“参见阁主”,话音刚落那段天流和刘玉伯人已到了厅中,尹尚忠连忙俯身跪将下来,道:“属下给流云阁丢脸了,还请阁主惩罚。”
“好了,起来吧!”待尹尚忠站将起身,那段天流一面走向厅中上座一面问道:“伤势怎么样?”
“回阁主,除一位兄弟被郭云峰一脚踢中胸前膻中穴伤得较重之外,其他的人经过医治都已无大碍了。”
段天流缓缓坐下道:“能让我流云阁的堂主和十二刀将吃亏的人并不多,看来我倒是小看了那些人。”
“属下学艺不精,令阁主蒙羞,失职之罪属下愿一力承担,还望阁主对十二刀将从轻发落。”说着那尹尚忠又跪得下来。
段天流向刘玉伯使了个眼色,那刘玉伯急忙走去将尹尚忠扶起道:“傻孩子,你为流云阁浴血奋战,又何罪之有。”那尹尚忠原以为就算不用惩罚起码也要训斥几句,乍听得刘玉伯这几话,听得有些难以置信。
段天流道:“事情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你说给本座听听。”
那尹尚忠道:“回阁主的话,当时我们到得那路路顺酒家,见那火青堂堂主郭云峰,巨龙帮帮主谭青、竹剑门门主西门青云,还有龙形帮的邹铁龙早已等候在那里,我便选了那四人对面的席位坐了下来,谁知那谭青愣是看属下不起。”那尹尚忠说到此处,不由攥紧了拳头。
段天流道:“那谭青向来精明,又终究是一帮之主,岂是随便喜形于色之人,定然是你未曾对人以礼相见。”
见段天流一语道破,尹尚忠立时宭得满脸通红,出不得声,只见段天流挥挥手道:“罢了,本座还不知晓你的性情,继续说下去。”
“是”那尹尚忠应了声便道:“我当时也不理会他们,径自报了姓名,那些人问属下为何阁主未到,我当时因心中见那谭青甚是有气,便说阁主身份尊贵,不是什么人随便就可以见到的。谁知那郭云峰假意出来和解,却又说得一个笑话来羞辱属下和、、、、。”
“和什么?”刘玉伯忍不住追问道。
“他说、、说阁主是头大猪,我们五个堂主是五头小猪。”尹尚忠说此话时,不敢抬头望向那段天流。
这时另外两名堂主,郑晓潭和郝金云也躬身走得进来,听得此言,那郝金云拱手向段天流道:“这郭云峰竟如此狂妄,属下这就带人将他火青堂踏平,以消心头之恨。”
段天流喝得声“够了”将目光移向郝金云道:“想不到连你也这般不冷静,白跟了本座十几
年。”
郝金云虽仍是有些气愤,但听得段天流言语,不敢再造次,急忙跪得下身,道:“属下失言,还请阁主恕罪。”
段天流也不理会,对尹尚忠道:“继续说下去。”那尹尚忠躬了躬身又道:“属下当时很气愤,便想出手教训他,但记得阁主交待过的话,便忍了下来,对那郭云峰道要不是看在他是风云双侠步云风的师弟,早就将火青堂给踏平了。谁知他听了此话反倒先坐不住了,便抢先向属下发难,幸得属下早有防备,硬接得那郭云峰一掌,那厮却也不济,被我震退了几步,属下见那些人似乎被镇住了,便趁机说得阁主交待向那几个门派传达的话,谁知那几个老头听了并不买帐,便要和属下动手,属下自是不能退缩,便命十二刀将和他们打了起来,那些门派的弟子不顶用,没几个回合便只剩下郭云峰,谭青,西门青云和邹铁龙还勉力支撑,属下正自盘算此番任务倒是轻松,却不料那老十却突然被郭云峰一脚踢下楼,属下气愤便要杀了那郭云峰解气,正当属下要一刀割了郭云峰的咽喉时,突然飞来两根筷子,一根将我手中刀打沉,另外一根便、、、、、。”
“另外一根便刺穿了你的手腕对么。”段天流望着他眼中甚是气愤,“这人便当真如此了不得。”
尹尚忠见段天流发怒,不敢再言语,旁边郑晓潭问道:“十二刀将便也是伤在此人之手。”
尹尚忠点了点头,道:“那人刀法委实诡异,如若不是他手下留情,只怕十二刀将现下已成了刀下之鬼了。”说此话时,瞧见段天流正脸色铁青,吓得再也抬不头来。
刘玉伯见段天流神色不对,只怕他真的怒将起来,便急忙向尹尚忠喝道:“尹堂主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说得此话,一面向尹尚忠使眼色,那尹尚忠连忙又俯首下去,“属下该死。”
那段天流自是看得真切,对刘玉伯道:“好了,别再替他圆场了。又转向尹尚忠:“可看清楚那人长相,知道那人什么来路吗?”
尹尚忠道:“回阁主,据属下派在酒家楼下盯梢的人回报,那人好像叫步胜天,却不知是什么来路?”
“步胜天?”段天流若有所思,问道:“你们可曾听说过这个步胜天?”
这时,那郑晓潭躬身道:“属下上次奉命到关外执行任务时,曾听得边关有人提起过这步胜天,据说他年纪虽只二十冒头,但是一手刀法却是练得出神入化,曾助宋军伏击辽军将领萧挞凛,众人都叫他七绝刀魔,却不知是何用意?”
“七绝刀魔,看来还真是个硬手。”段天流暗自盘算道:难不成这郭云峰早就和各大门派通过风,已请得诸多高手到得荆州,这才有恃无恐抢着和我流云阁闹翻。想到此当下命道:“郑晓潭、郝金云,听令。”
“属下在。”
“现本座命你二人速将此人来历查个仔细,弄清楚他为何来到荆州,到荆州之后与谁人接触?”
郑晓潭,郝金云二人拱手道:“属下定不辱使命。”说罢便领命而去。
长安城外
霜云山庄
风莹正坐在花园长亭里发着呆,丫环小翠用托盘端了饭菜走了进来道:“姐姐,你就将就吃了些吧!你这整日的就没好好吃上一顿结实的,怕是会饿出病来的。”
“放着吧!待会我饿了,自然会吃。”风莹漫不经心道。
那小翠见她一副魂不神舍的样子,哪里肯信她,硬拉着她的手,要她现在便吃,风莹正自沉寂在往日的追忆中,被小翠这么一闹,心里不由烦躁起来,喝道:“你爱吃自己吃就好了,别来烦我。”说完一把摔开小翠的手,转过身去。
那小翠虽说是个丫环,但平日里风莹向来都把她视作姐妹,如今见得风莹如此模样,不由眼眶通红,直差没掉出眼泪来,半响道:“这外头凉,我还是给你放房里吧!你待会饿了,记得要吃喔!”那小翠语气甚是委屈,风莹自是听了十分感动,但也不好意思回过头去。只是“嗯”的一声,算是回答。
那小翠端着饭菜正走出凉亭,又回头道:“外面风大,这池里的水还正凉得彻骨,小姐在亭子里头,也不要待得太久了,小心可别着凉了。”风莹听她不叫姐姐却叫小姐,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气,便再也忍不住转头叫住她道:“翠儿”,待她回过身又道:“对不起,姐姐不是生你的气,姐姐只是、、、、、。”那翠儿眼泪便再也忍不住流得出来,道:“姐姐,翠儿只是不想你再这么折磨你自己。“翠儿”风莹一把抱住小翠,倔强的泪水此刻便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
这时,风卓拿着个帖子,兴高采烈的跑来,见得风莹二人哭得如此模样,不由笑道:“女儿家真是,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哪像我们男子汉,那是流血也决不流泪啊!”
“去你的,说什么呢?”风莹急忙擦了眼泪,对风卓破涕为笑。“怎么了,小男子汉今天怎么有空想起来找姐姐了。”
“这还不是看见姐姐想念天哥哥成这般了。”话未说完,风莹便是一掌打来,口中道:“我叫你还敢取笑我。”
“好了,好了。”风卓忍不住求铙道:“说正题,说正题,”他扬了扬手中的帖子,风莹接过打开一看,原来是火青堂堂主向爹爹发出的武林帖,只见那帖中写道:风闻风庄主,为人侠肝义胆,天下闻名,现流云阁恃强逞凶欲断我等与沿岸百姓生计,是以冒昧请求风庄主能与天下英雄一起替小弟及巨龙帮、龙形门、竹剑门主持公道。火青堂郭云峰拜上。风莹看毕将帖交回风卓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想去,便叫爹爹带了你一同去便可。却来拿我消遣”。
风卓急道:“怎会没有关系,郭云峰与天哥乃是叔侄,你想郭云峰如今在武林中闹出这么大个动静来,天哥那般重情重义,他能眼见着郭云峰吃亏?”
风莹道:“这么说,天哥倒真是也有可能去了。”
“那是”风卓得意道:“爹爹说了,天哥一定是想念萍姐姐,这会说不定正住在那几间木屋里呢?”
风莹心道:是啊!说不定他此刻正在柳叔叔坟前坐着呢!自己怎会没想到呢?但他心里只想着萍姐姐,哪会记得我心里还牵挂着他,再说萍姐姐又未真死,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萍姐虽说得大方,但感情之事又有谁能如此大方将自己心爱之人托付给其他的女子。想到此虽是心中黯然,但听得自己日夜思念的人突然有了音讯,却还是忍不住要急刻见到他。
在亭中立得半响,忽道:“翠儿,我们马上去收拾东西,随爹爹去荆州。”
荆州
步胜天坐在柳无胜和柳凤萍的坟前,心中正自一阵迷茫,他已不知道自己的前路该往哪儿走,他无法说服自己忘记,也怕自己忘记,他有很多次想将柳凤萍的坟掘开来看看,看看那是否是一座空坟,却又怕,他怕那种失望,因为他无法再承受多一次同样的痛。
他将木屋里里外外都重新修整过一次,那些荆棘又重新封住了通往林子外面的路,他没有再去将荆棘砍掉,因为他宁愿从来没有将那些荆砍掉过,这样的话,也许好李无功,商无力和万无重就可能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他的萍儿也不会死,师父也不会含恨被长埋在此地。
一阵猛烈的风刮过,他忽然想起师父的仇依然未报,而自己却变得如此颓废,不,他不可以这样,万一萍儿真的还在人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必然十分伤心,定然会责怪自己早已将师父的大仇抛却脑后,想到此他猛地站了起身,不、不、自己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还记得童年时曾发誓要替父母找出凶手,这些年怎会完全忘却,自己怎地如此不孝,想来萍儿和师父定然也不喜欢自己变成一个不孝之人。
正思虑间,荆棘的另一头,忽然传来砍伐之声,步胜天心道:“是什么人,会找到此处来。”当下暗聚真气,纵身跃到一棵大树上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