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夜幕深沉。
尽管夜已深,借着灰黄的天色和白雪的掩映,步胜天一口气奔出了澶州城外十余里,因为无法说服守城将士开得城门,他只能仗着轻功在雪地中急速前行,离辽营还有较远的距离,他自认歇上几口气应该可以赶在天亮前到达辽营,如果天亮的话,便难以找到机会潜进去,当然时间已让他无法再多等一天。
他本不应该来,风佑威关切的眼神让他不能再争辩什么?他也许已经让他操太多心了,其实柳无胜的死对风佑威何尝不是个打击,二人相交二十年有余,柳无胜是唯一一个值得他用生命托付的人,他在心里一直认为假如那天他可以早到两个时辰,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这是风佑威一直以来无法原谅自己的地方。
步胜天在雪地中疾行了半个时辰后,突听得雪地里一阵沙沙作响,步胜天凝神一听竟是脚步声,这冰冷的雪夜,怎会有人到这里来,正自左右环顾,两名黑影已近得身前,只听得“呛”“呛”两声刀出鞘的声音,雪夜中刀光看不真切,步胜天急忙一招移形换影,身形移开数尺,大喝一声道:“两位何人,为何突向在下猛施杀手。”那两名黑影也不答话,径自一声冷,声音传来,步胜天顿时有如跌入冰窖,冷笑声未绝,二人已再次扑上,步胜天伸手往后一探,刀身斜转,随着身形飘移直向左边一人胁间划去,那黑影先前有些托大,见此情景,急忙回刀格向步胜天刀身,另一人也举刀一招力劈华山,当头向步胜天砍下,步胜天手腕翻转,刀身划过左边一人刀锋,身形微侧,刀尖直指右边一人胸前,左掌顺势平推而出,右首那人见步胜天如此不要命的打法,自己一刀劈下,就算对方未能让开,自己也必定要中他一刀,当下急忙收住刀势,顿住身形住旁边掠开,但步胜天身法太快,那人胸口仍是被步胜天掌力擦中,顿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左边一人见状,急忙叫得声“老五”,语气中甚是关切,手中刀更是疾然自步胜天后腰砍来,步胜天手腕倒转,只听得“铛”一声,那人刀砍在步胜天刀身上,步胜天顿觉对方臂力惊人,虎口竟是有些发麻,身形急忙一转,掠开七尺外,举刀而立,沉声道:“两位若是再不报上名来,别怕在下不客气了。”
只听得那老五道:“就凭你,还不配知道我们兄弟的名头。”回头对同伴道:“三哥,时间紧迫,我怕要尽快摆平这小子才行。”说完便见那老五身形突然冲天而起,身形凌空倒转,直向步胜天头顶落下来,那被唤三哥的人此时也是一片刀光,直向腰间劈来,刀光罩来不由让人一阵窒息,步胜天扭身一转,身形向后翻转,堪堪避过那三哥刀锋,只见一片惨白的刀光直向那老五迎去,刀光相交,只听得“铛”“铛”“铛”“铛”“铛”几声刀锋相交,那老五“啊”的一声身形急速跌落地面,翻身单膝跪地,对着雪地“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径自喘着粗气,似甚是痛苦,那三哥见得却不再理会步胜天,直抱起那老五往澶州方向狂奔而去,身形迅速,顷刻间已去得远。
步胜天呆呆看着二人,一阵莫名,刚才那一招确实用得险,这二人会是什么人?怎地一上来便对自己狠下杀手,这荒野之内有此等高手,却也难得,看来这天下之大果然是处处卧虎藏龙,但看天色似乎又亮了几分,却也顾不得许多,直向辽营奔去。
行得一个时辰有余,只见山野四处皆是帐篷,隔得不远处便有一处火堆,帐篷前面三十丈左右架了一道木桥,木桥底下是两道木栏,木桥两边各有一个小楼,小楼上各有两三名辽兵引弓搭箭,环视四周,木桥上有四五个辽兵举着火把来回巡视,现在两军正在停战期,守卫也不是很森严,步胜天几个起落,便窜了进去。
步胜天潜进辽营后,因为语言不通抓了两个小兵,方才问清楚那鬼王刀常承德住的大帐,步胜天近得帐前,见那帐内灯火仍是亮着,步胜天一到帐前,便听得那常承德一声沉喝,“谁在外面?”
步胜天掀开帐门,直闯了进去,那常承德捧着个灵位牌,正自伤心,乍见得步胜天,不由大惊,正待要抽刀,步胜天的刀锋已送到他咽喉前。
常承德惊愕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步胜天借着火光,见鬼王刀手中竟是捧着那万正南的牌位,心道:原来这人倒也算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当下道:“七杀盟到澶州来到底是要杀谁?”
常承德怒目瞪得步胜天一眼,无半点恐惧之色,竟冷笑道:“今日常爷栽在你手里,要杀便杀,休要废话,只恨我学艺不精,不能杀了你替我师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