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杨延昭正和几位将军在内室商议军情,为防止打扰,命王清路和侍卫李照冲守在外房,那王清路见李照冲一脸疲惫,便道:“兄弟,多久没睡了?”
李照冲神情萎靡道:“两天两夜了,王将军不睡,做属下自然也不敢睡。”
王清路哈哈一笑道:“这会没人,几位将军还不知要商议多久,你先回去睡一下吧!”
李照冲道:“还是算了吧!待会将军出来不见我,定然要怪罪。”那李照冲一面说道,一面又是呵欠连连,终于还是忍不住道:“算了,我还是先在椅子上靠一下,待会将军出来记得要叫我。”
王清路笑了笑道:“那是自然。”
那李照冲不到片刻便真个沉沉睡去,王清路心下暗喜,急忙附耳在门边听那几位将军在议论些什么?
只听得那张环道:“前几日辽军兵分两路,一路袭击了通利军,另一路则是抢攻澶州城,经我军奋力还击,这才退了下去。但这几日,辽军尽是在阵前叫战,却不发动攻势,却不知在打些什么主意?”
另一位王将军道:“莫不是辽军想要强渡黄河,直挥京师?”
杨延昭道:“辽军深居北方,大多数士兵不谙水性,况且现在正值寒冬,辽军决不敢强渡黄河。”
另一名潘将军道:“杨将军说得甚是。”
杨延昭道:“辽军南下以来,先后在威虏军,顺安军,北平寨,保州都被我朝将士击败,在赢州更遭李延渥将军重创,损失数万之众,辽军长途奔袭,此时必然疲惫,虽说辽军已逼到澶州城下,但就眼下形势来末将以为我军实是占尽优势。”因当中有两位将军军职高过杨延昭,是以他自称末将。
张环道:“目前辽军人数远远超过澶州守军,却突然摆出休整状态,士气定然受影响,但就怕他们趁这个时机在找我军的弱点。”
杨延昭道:“张将军为何如此说?”
张环道:“城门左边百丈位置,城墙虽然较高,但城墙上将士却不易把守,辽军若是从这个位置攻城,只怕我们较难防御。”
那王将军道:“那便效仿杨将军在遂城一战,命士兵在城墙上浇水,此时天冷必然难以攻得上来。”
杨延昭道:“一种方法连用两次未必有效,再说现下突然将水浇到城墙上,不正是告诉辽军我们的弱点所在吗?”
王将军道:“那依杨将军之言,该当如何?”
杨延昭道:“现下我们仍照往常般坚守城池,如若三日内辽军仍是不发动攻势,便由我们主动出击,否则战事拖久了,朝中那些怯战之人便又要向皇上进言议和之事。”
接着几位将军又相继对朝中王钦若几位大臣抱怨了一番,那王清路见再听下见也无甚意义,便叫醒那李照冲道:“你先守着,我先去出个恭。”
那李照冲站将起来,摆摆手道:“你去吧!不过要快些回来。”
王清路应了声,便急急赶了出去,李照冲探头出去,见他并非去茅厕,而是从后门溜了出去,当下便敲了敲内室的门,杨延昭和几位将军走将出来,问道:“他全听见了?”
李照冲笑了笑道:“回众位将军,全听见了。
“好”几位将军不由相视笑了起来。
第二日
步胜天跟着张环带着百余名弓驽手伏于澶州城外的林子里,因为杨延昭料想辽将听得这个消息必然会派人前来探查虚实,更很有可能会派些投降的宋军士兵前来,说不定那个自称鬼王刀的先锋也会来,到时步胜天便可证实那人是不是害死柳无胜的仇人。
寒风萧萧,步胜天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刀,一想到马上有可能见到自己的仇人,压抑了许久的仇恨瞬间便要爆发,全身散发着一种比冰雪更冷的气息。
众人埋伏不久,过不多时,便见辽军果然有百余骑驰将过来,张环忙叫众人准备,待得辽军近前那张环认得正是辽国大将萧挞凛,当下心中激动,原以为辽军会派人前来攻城探虚实,却想不到他会亲自出马前来勘查地形,不由屏住呼吸,压抑自己的兴奋。
众人待萧挞凛一行近得身时,张环一声令下,顿时百箭齐发,那辽兵顿时有数十人栽于马下,萧挞凛见有伏兵调转马头便要走,张环哪容错失良机,举起弓驽便向那萧挞凛射去,羽箭正中头部,萧挞凛顿时倒在马背,那军中士兵急忙牵了萧挞凛的马奔驰而去,这时只见其中五人,皆是南朝人士打扮,挥舞着手中的刀,将张环众人射出的箭一一打落,掩护着辽军撤退。
步胜天提身一纵,几个起落,到得五人身边,拦腰一刀将一人砍于马下,又是一个纵身一脚踢在一人胸口,那人顿时栽下马来,口吐鲜血,抽搐得几下,便不再动,辽兵见状纷纷搭箭射来,步胜天翻身拉过一匹马挡在身前,那马身上顿时中了数十箭,这时张环也带着百十位儿郎冲将过来,那辽军见状不敢恋战,见得主将中箭更是不知生死,急忙往回逃去。
步胜天身形一转,在马群中左冲右突,只见刀光不停急速划过,立时又有二十几人被他斩于马下,但见人群中有三名身穿南朝服饰之人不逃,反而向步胜天迎了上来,当下幻起一片刀光,直劈过去,其中一人竟也丝毫不畏惧,举刀便迎了上来,刀法刁钻竟划过步胜天刀锋直向步胜天手腕削到,步胜天略感惊讶,刀锋一转,刀身拍在那人手腕上,那人闷哼了声,刀竟没脱手,身形从马背上跃起,空中翻转,竟是天魔刀法中的一招“倒转乾坤”,步胜天心中一凛,此人必定和那万无重有牵连,否则绝难使出这一招。
当下身形一错,刀身翻转迎向那人凌空一刀,只听得“铛”“铛”两声,那人招式已用老,刀身钉在地,身形未及得翻转,步胜天已一脚踏在那人胸口,另一人抢着来救,步胜天反手一刀便将那人分成两半,余下一人见得厉害,急忙逃窜而去。
方才被步胜天一脚踢在胸口那人趴在地上,难以爬得起来,步胜天手腕一转,刀已送到那人咽喉前,冷冷道:“你的刀法是跟谁学的。”
那人笑了声道:“要杀便杀,你常爷要是皱一下眉便不是好汉。”
“辽人破我河山,你身为宋人,不思报国,反在此助纣为虐,有何面目自称好汉。”
那人一时语塞,步胜天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谁?你的刀法是跟谁学的?”
“你有种就杀了我,却无须那么多问废话!”
步胜天脸色不由一沉,只见刀影一闪,那人左耳已不见,痛得不由嗷嗷直叫,“说不说?”
“小的叫常承德,我师父是冀州归云山庄庄主。”
“你师父姓什么?”
那常承德支唔着道:“你、、你、、你先把刀拿开些。”
步胜天未答话,依言将刀移了开去,冷眼望着他,常承德道:“他就是、、、”。话说得一半,左手突然一扬,一包粉沫洒了开来,步胜天急转身形避过,那常承德趁势跃得上马。
步胜天不由大怒,身形骤起,刀光暴现直向那常承德砍去,这时迎面数十支箭射来,步胜天不得不撤招挡开射来的箭,翻身落地,见数百辽军铁骑急冲而来,那常承德已去得远。
步胜天见状急向后退去,这时又是数十支箭射来,步胜天伸手一招“分光捉影”,接了十数支箭向回一掷,立时有数人栽下马来。又是提身一纵,跨上马背,向澶州城驰去。
那张环见了,急忙招呼将士前去接应,一时间又是数箭齐发,远处又有两员宋军大将带着兵马杀将过来,那辽兵见得有宋军接应怕是有诈,便不再追赶,调转马头,急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