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胜天随张环回到澶州城后,守城将士得知辽国大将萧挞凛中驽,不由士气大振,过得几日,探得消息那萧挞凛竟是不治身亡,此时真宗皇帝也抵达澶州城并登上北城城楼,在城楼上召见并赏赐了各军将领。宋军将士看到城楼上的黄龙旗,得知皇帝到了,立即高呼万岁,声闻数十里,气势百倍。
夜、风吹来阵阵凉意,步胜天站在窗前,心恍然间又到了三年前,那时的柳凤萍每每看见他站在窗前,便会悄悄走来蒙上他的眼睛,其实身边的人除了师父便是她,又何必猜呢?她总笑他喜欢像师父一样装深沉,哪有女儿这么说父亲的,她还常会问他爹娘长得是什么样子?风云双侠是不是很威风?还有他娘是不是很美,有没有她这么美,常弄得他不知如何回答。
想到这里步胜天的眼里闪现着光芒,可如今萍儿你在哪里?你怎会忍心天哥一个人孤独的在窗前让寒风将心撕裂,你怎会看着天哥在寒夜里孤独的不知所措。天哥已站了许久了,为何还不见你用白皙的手臂轻轻蒙上我的眼睛,步胜天眼泪已无法抑止,恍然间窗前的梅树下站着一个白色的衣影,那身影是如此熟悉,脸被轻纱遮住,只露出一双清澈的双眼,带着些许的哀怨,些许的关切。萍儿,萍儿,步胜天发疯似的急窜了出去,白影突然间飘然而逝,“不,不,萍儿,你为何要离天哥而去。”步胜天站在树下痛苦得无法自持,难道是自己眼花了,难道是自己连日来思念爱妻过甚,难道是萍儿在责怪自己尚未寻得仇人?
步胜天连日来一直在思虑那归云庄庄主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万无重,他虽只是勇夫一个不懂行军打仗的计谋,但两军对峙时,却又不敢向杨延昭辞行,但见了真宗皇帝亲临将士势气高昂,远非辽军可比,思及于此,当下便再无顾虑,急切间修书一封留与杨延昭,而后连夜离开了澶州城。
归云山庄
门前挂了两个大红的灯笼,大门上也新贴上了喜气的对联,归云庄的管家更是一脸喜气的对着每一位进庄的客人陪着笑脸。
今天是归云庄庄主的六十大寿,老天爷无疑又和步胜天开了个玩笑,万无重再过二十年或许便有六十岁,但无论无如何他既会使得天魔刀法,必然便和那万无重有逃脱不了的干系。
他没有从大门进,只因为他不是来贺寿的,当然他更没有备贺礼,所以他只有用自己的方法,他的轻功向来不错,至今还未遇到他进去不了的宅院,所以他只那么轻轻一跃,便已到了归云庄内。
归云庄来拜寿的人当中不乏武林中人,所以步胜天很大方的从后院走到了前院,但通常有些事情太顺利了就会显得不正常,就在步胜天正要举步向大厅走去时,一柄剑突然疾速的向他刺来,步胜天身形一转,刀鞘轻轻一举封住来剑,那人略感惊愕,身形陡然欺近,左掌又拚力打来,步胜天面无表情,左掌急挥迎了上去,只听得一声巨响,那人身形不由被震退两步,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置信,手中剑一挺,便又要攻上。
葛然间,听得身后一人沉声道:“离儿住手,不得无礼。”
那人虽有怒气,但听得这声沉喝,却也不敢上前。
“小儿原离生性鲁莽,这位兄弟不要见怪,老夫原铁柱在此陪罪。”步胜天抬头只见来人,五官端正,举止间颇有正气,青云剑原铁柱的名头原也听得师父提起过,当下便也拱了拱手,“前辈客气。”
“爹,此人、、、、、”那原离仍是一脸怒气,只是触及父亲原铁柱眼光硬是将未说完的话吞了回去。
步胜天料想他必是看见自己翻墙而入,以为是贼人混将进来有所企图,是以才贸然出手,想及于此,对那原离的怒气登时消了一半。
那原铁柱对着步胜天一拱手,径自拉着原离走入大厅,口中怒道:“技不如人,逞什么英雄。”
步胜天也不理会,跟着众人一起步入大厅,这时只见一位满头白发身着华贵的老人走将出来,待得众人安静,对着众人拱手道:“今日能邀得各位武林同道赏脸来参加老夫六十大寿,实在是我万正南难得的荣幸,归云庄多年来承蒙各位守望相助,总算不负先祖托付,在江湖上总算略有名声。”
众人听得不由哈哈一笑,只道归云庄庄主客气。
那万正南又道:“眼下辽军南下,一路下来势如破竹,如今已攻至澶州城下,只待黄河冰封便要挥军直取京师,大宋只怕气数便要将尽。”
底下众人听得此言,不由议论纷纷,都想这场战事确实对我大宋不利,倘若黄河冰封,这天下臣民真个要变成亡国奴。
万正南又叹了口气道:“追朔其因,皆因我朝太宗皇帝十八年前欺那辽国皇帝年幼,不顾众议贸然出兵北伐,才酿制今日之祸,两国交兵,苦得自是黎民百姓,今日万某之所以借得大寿邀请大家来,乃是听闻日前青龙门和长河帮两派为了争夺河运之事大动干戈,双方又各请得相助之人,迄今双方已死伤百十几人,所谓世上没有解不开的结,不如两派就当着今日各位英雄,给老夫三分薄面,各自退让一步,如今国难当前,总不能让那辽人看了我们的笑话。”
步胜天心道:“这老儿这招着实聪明,搬出两国交兵之事来调解派别之争,说得振振有词,又当着群雄的面,那两派若再要争下去,只怕再无人相助于两派。”
放眼望去,那大厅之中,果有两位五十上下头戴方巾的老儿,一副有你无我的对视着,身后又各站了十数人,听得万正南此言,却也不好发作,各自拱手道:“万庄主的面子自是要给的。”
那万无胜哈哈一笑道:“如此便好,武林一脉,本是一家,何来那许多仇恨。”当下便吩咐家丁准备开席,又走上前来和那两位老儿恭敬了几句,劝得入座后,又一一上前问得厅内各位好汉。
步胜天见此时若是质问那归云庄主刀法之事,必将引来众所矢的,当下便找了个角落随意坐下,这时忽然听得一声怒喝,一位少年持剑疾向那万正南刺来,口中道:“万老儿,你纵容弟子助那辽军杀我大宋将士,有何面目在此枉称侠士。”步胜天听得此言,心道:此少年虽是鲁莽,但却也是一身正气。便起身行将过去看个究竟。只见那万正南身形一转,避开来剑,右手疾伸扣向那少年手腕,那少年却也不是无能之辈,剑锋一转反向万正南手腕削来,万正南见众位英雄在场,如不尽快打发,不免有失威风,当下只见他掌中忽现寒气,左手疾伸急抓那少年右臂,右掌砰然一声打在那少年胸口,那少年立时飞了出去。
万正南身后一人见那少年倒地,拔剑便要上前结束他性命,步胜天眼见那人剑就要刺到少年咽喉,便再顾不得许多,急冲上前,以刀鞘挡住那人剑锋,那人突见有人阻止,当下大怒,举剑便向步胜天刺来,步胜天看也未看那人一眼,刀鞘格住剑锋,疾起一脚,便将那人踢回大厅。
万正南陡见得自己门下弟子一招便被人踢飞,脸上无光,但当着众人的面却又不敢贸然出手,见步胜天将那少年扶起后,便上前拱手道:“这位少侠但不知如何称呼?”
“步胜天”
此言一出,人群中竟有不少人惊呼起来,那万正南也是心下一凛道:“老夫实是眼拙,原来是名震沙场的七绝刀魔步胜天少侠。”语气甚是钦佩。
步胜天略感诧异,自己一时悲愤间胡绉的名号,竟会在江湖上传得开来,正欲答话,这时人群中突钻出一名秀美的白衣少女,这少女一上前便急冲向那少年口中关切道:“何大哥,你没事吧!”,那姓何的少年脸色铁青强自笑了笑道:“多谢霞妹关心,我没事。”
那原离见得那白衣少女,便立时冲上前来,道:“怎么百花仙子识得此人吗?”那少女也不理会,原离却并无半点不悦,只身后的原铁柱早就脸上变色。
步胜天拱手道:“这位少年虽是莽撞,但说的却也并非凭空捏造,贵派弟子鬼王刀常承德却是投于辽中帐下,杀我朝将士多人,万庄主义薄云天,自是不知属下弟子有此过错,望庄主不要与这少年计较,放他一马如何。”步胜天语气坚定,他料想这万正南自视甚高,在群雄面前决计不会为难这少年。
那万正南果然老脸一热,他此时若是再执意和那少年为难,便是告诉天下群雄,自己誓要维护那投敌叛国的弟子,当下只见万正南拱手道:“步少侠之言是否属实,老夫自会查明,届时定然会给大家一个交待。至于这位少年,步少侠既是开了口,他自行离去便是了。”
话毕,又招呼众人入席,步胜天向那少年点了点头,示意那少女扶他离去,那少年走得几步回道:“步少侠救命之恩,我何求安他日定当报答。”步胜天也不答话,又点了点头。
原离见那百花仙子扶着何求安走出去,便欲追赶上去,眉目对那百花仙子倾心之意溢于言表,无奈原铁柱在后喝止,他才不得不转回身来。
步胜天原本想趁机追问万正南的刀法是如何学来,但见万正南方才对敌用的是寒冰掌,他弟子用的又是剑,自是不好当着众英雄的面与他为难,当下便决定待夜深人静时再向他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