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巴桑似乎对步胜天的话有些意外,忽然又恨声道:“别以为你的父亲才受到别人的尊重,我阿爸是那片美丽而广阔草原上的英雄,部落中的神鹰,雪山神的孩子都在传诵着他为部落奋战的英勇。”说时,忽然又一把短刀插入了步胜天右腹,“只有你还在诋毁他,不但用刀结束了他的生命,还在用言语轻视他,你没见过他赤身与狼搏斗的英勇,你没见过他拥着孩子轻唱时的慈祥,你没见过他受万人膜拜的尊荣,你怎么可以随意践踏一只受雪山神眷顾的神鹰。”
远处的风莹和柳凤萍见步胜天又受了一刀,心中更是焦急万分,眼中泪水如潮水般蜂涌而出,“天哥,还手啊!再不还手你会死的。”哭声凄惨,在场之人却毫不为所动。
“放心,我不会这么容易让他死的。”霍巴桑说着又一肘打在了步胜天的后背上,打得步胜天嘴角喷出血来,却仍立在原地,双手抓紧了拳头,又缓缓放开了,因为他不敢妄动,柳凤萍和风莹仍在他手上。
“英雄不是自己封的?”风莹忍不住骂道:“你父亲不过是一只被人追得无处藏身丧家犬而已。”
“你、、、。”霍巴桑气得不知该如何骂她,举手又拔出一把短刀**了步胜天的左臂,步胜天痛得大叫了声,又强忍住痛楚,风莹吓得不敢再骂霍巴桑,“对不起,天哥,是我害了你。”
“还手啊!你以为你死了,我还在这个世上活下去吗?”柳凤萍的声音都快撕裂了。
“没事,天哥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步胜天向风莹和柳凤萍笑了笑,又对霍巴桑道:“我们没有诋毁任何人,你的父亲若是个顶天立地之人,也绝非凭人几句话,便能将他的英勇抹杀。”
“好,总算有句话是我爱听的。”霍巴桑点了点头,“本少主今日就不跟你逞口舌之争了,人人都说你的武功天下第一,依我看来不过是仗了一把刀而已。”
霍巴桑指着三个脸色阴森之人道:“这三人叫金氏三雄,他们的剑快而准,如果你能赤手空拳打败这三个人,我就立刻放了她们。”
说罢,霍巴桑向三人望了一眼,那金氏三雄立时分排散开,但听得“铮”的一声,三人几乎是在同时间拔出了长剑,窄而厚重的长剑,刃口闪着一层白光,平举而出,指向步胜天。
“在下若是不幸身死,还望兄台遵守诺言放我妻子和莹妹回霜云山庄,在下感激不尽。”步胜天向霍巴桑行了行礼,又回头望了望柳凤萍和风莹,转过脸来,霍巴桑满脸堆笑的将他背上的刀抽掉,“开始吧!”说罢,一面退了开去。
金氏三雄,分别名为金尚云,金尚智,金尚义,三人脸上皆是阴沉之色,像石像般的三个人在开战时竟也知道要相互通报名号,步胜天向三人行了行礼,便试着暗暗凝聚真气,但觉腹上伤口阵阵巨痛,当下故作不觉,向金氏三雄微微一笑。
三人陡然直剑,分上、中、下三路分刺,上刺头部及双肩,中刺胸前及小腹,下路则分攻步胜天双腿双脚,动势迅速,令人无隙可寻,但见步胜天竟不躲不闪,双掌轻举,身形扭过中路金尚义剑锋,单脚突起踢在金尚义胸口,左掌也拍在上路金尚云的肩上,同时身形凌空而起,避过下路金尚智的刺向脚的剑锋,借着金尚义的反弹之力,身形又急速反转抓住金尚义的左肩,将他带往一旁。
那金尚云被打中左肩后,身形凌空一闪,单桥落地后,又纵身刺来,金尚智一剑刺空后,单桥在地上一拍,身形也急速翻起,剑锋也同时横切过来,那金尚义被拉向一旁后,剑锋一沉,人和剑也一起冲向了步胜天,但见步胜天单掌一伸,一股气流引向金尚云的剑锋,掌心碰到剑身时,身形也凌空翻起,一脚踏在金尚云的后背上,借力身形又急向后一翻,避过金尚智横切的一剑,另一脚又踢在了金尚义的手腕上,那金尚义也急忙腾出左手一掌打来,步胜天用脚迎去,借着力翻身,飘然落地,腹上又是阵阵巨痛传来,额头上立时渗出豆粒般大的汗珠,脸色苍白。
那三人并不停歇,剑锋一挫,又攻了上来,步胜天暴喝一声,双掌忽然往前一推,身形如雷电般向三人蹿去,那三人剑锋抬起时,却被步胜天掌力所引,但见得四人人影纷动,步胜天左冲右突,阵阵气浪带出,直吹得烟尘满地,忽听得几声闷哼,金氏三雄已跌了开去,口中鲜血喷出老远,倒地后再无力爬起。
霍巴桑冷眼风步胜天击败金氏三雄,心中怒气又起,突然暴喝一声,“快给我杀了他。”七把长刀立时交织成一把刀网向步胜天扑到,步胜天连忙运掌成盾,一时间狂风大作,地上烟尘也被吹得四起,旁人只见刀影,掌影翻飞,却是不知谁占了上风。
但听得步胜天一声痛彻心扉的大叫,柳凤萍和风莹的心急速的往下沉,霍巴桑带着戾气的脸上绽开着一丝冷酷的笑容,笑容未停,忽见步胜天身形跌了出来,凌空翻转,身后七个手持长刀的大汉,也跟在跌出的身形后,灰尘中,但见半空中步胜天忽然扭动了一下身形,自腹间拔出的双刀像雷电透般向押着柳凤萍和风莹的两名大汉射去,紧接着的是两声惨叫,步胜天身形落时时,又一个蹿身,自左肩拔出另一把短刀,将二人身上绳索砍掉。
一切忽然又静止,被气浪吹起的土尘,很快被山风吹去,再看时,步胜天手上已多了一把刀,他身后站着的是身形自如的柳凤萍和风莹,霍巴桑望着倒下去的两个大汉,失声嚎叫起来,“我要将你碎尸万断。”
弯刀出鞘的同时,七把长刀已砍向了步胜天,沉重的长刀,带着凌厉的气势,宛如一柄飞轮,轮口是锋利的刀锋,向步胜天切来,但听得一声“魔影叠浪”,刀影如海浪一般迎了上来,将飞轮淹没,刀锋碰撞声不绝于耳有如思娇的琴声一般,紧凑而让人心惊,但见刀光绽放如一朵争艳的牡丹,将飞轮的光芒完全掩盖。
突然间,惨叫声连连传来,刀光忽而暴敛,人群中忽然跃起一个身影,在空中急速转动,尤如蒲公英一般,刀光忽而又是一闪,再看场中时,步胜天手中的钢刀已切到了霍巴桑的身前,一切又突然静止,空中的烟尘再次散去,没有人倒下去,七把长刀的主人,都用手捂住了胸口,血从胸前的一道长长的血痕中喷射而出,伤口很深,但好像并不致于要人命,七人已顾不得手中长刀了,连忙用撕下长袍来扎住伤口,包扎完毕后,又呆呆的望向了步胜天。
“为何还不动手。”望着满身都是血的步胜天,霍巴桑不由一阵狂笑,“你在等什么?你不是杀人不眨眼的七绝刀魔吗?”
“啊”步胜天发出一声狂嚎,霍巴桑的身形不由颤怵了起来,“想死在我的手上,你还不配。”说毕,急起一脚,霍巴桑身形立时摔出了丈余外,步胜天的身形也摇摇欲坠。
柳凤萍和风莹连忙上前来扶,见他满身是血,连忙撕了步胜天的衣衫来包扎,在一旁的七人却也不攻上前,只呆呆看着,看着三人包扎妥当,直到三人身影渐渐离去,才缓缓上前扶起了霍巴桑,“少主,我们回家吧!”
“回家?我们还有家吗?”霍巴桑眼含着泪水喃喃道:“哈桑家族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吗?为什么刚才没有杀了步胜天,为什么杀不了他?我本该有机会杀了他的。”
“你当然有家,不是能杀人的人才能成为哈桑家族的英雄”说到此,那人望了望正挣扎着爬起来的金氏三雄,又道:“我们没有杀步胜天,他也没有杀我们,也许雪山神已厌倦了世人的争斗,美丽草原上需要的是祥和的阳光,而不是让人变成魔鬼的仇恨。”霍巴桑颓然的望着那说话的汉子,“可我是阿爸的孩子,失去父亲的孩子难道不该有仇恨吗?”
“当然应该有,但是刚才一切已经结束了,你的仇恨随着步胜天的宽恕,就不应该在这世上存在了,尊敬的雪山神让我们用愤怒来对待伤害我们的人,又怎么能罔顾善待我们的人呢!带着仇恨的霍巴桑已被杀死了,就像带着仇恨的我们被杀死了一般,剩下的你将会成为美丽公主阿依苏和哈依苏那的依靠,做个善良的哈桑家娃子才是你要做的,来吧!孩子,让我们带你回家。”长者伸出了手,尤如一个带着光环的智者带来了呼唤。
“对,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到我慈祥的母亲身边去,只有怀抱才能让我感到实在。”霍巴桑眼含着泪水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