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了苍穹,皎洁的月光印照着大地,山脚的林中万无重正负手沉思,忽有人前来报,“回庄主,霍巴桑并没能杀掉步胜天,此刻携了柳凤萍和风莹正下得山来,被庄中弟兄在大道上截住,此刻打得正激烈。”
“我太大意了,霍巴桑对步胜天恨之入骨,定是不愿轻易杀了他,霍巴桑想要慢慢折磨他,是以反而给了步胜天出手的机会。”说到此,万无重又急忙问道:“那霍巴桑现在是否已遭毒手。”
“回庄主,霍巴桑只是受了些轻伤,步胜天被他在腹上插了两刀,看起来伤得不轻,金氏三雄和他的七个家将因为步胜天的手下留情,不愿再与他为敌,此刻正带了霍巴桑从另一条道上离去了,说是要回家。”
“回家?回家好啊!也许他早该回去了。”万无重笑了笑,“虽然没能杀了步胜天,但总算给我创造了机会。”说罢吩咐了声,“前面引路,该是我和步胜天一绝高下的时候了。”
那人应了声,便领着万无重往山下走去,不到半柱香时间,便已见得数十人手持火把,正围着三人嘶杀,不时有人被打得跌出来,人群中不时传来女子的喝叱声,万无重缓缓走上前去,但见柳凤萍和风莹二人手持长刀正奋力挡在步胜天的身前,而步胜天身形有些摇晃,跟着二人移动,当下不由大喜,心道:果是天助我也,谅你是什么七绝刀神,此刻也必丧命于此。
想及于此,大喝了声,“都退开。”众人应声退开围成一个大圈,火光映照有如白日,步胜天三人见得连忙向喝声处望来,但见一个年近五十的汉子缓缓走上前来,“萍儿,可还认得叔叔?”
“是你?”柳凤萍喝了声,持刀急冲了过来,刀影幻化成一个盾影,却是天魔刀法中的魔光盖顶,那万无重也举刀相迎,但听得“铛”“铛”两声,万无重身形一个急转,左脚疾起,一脚踢在柳凤萍后肩,柳凤萍身形立时失重,刀身一歪,反削万无重腰间,那万无重却又是一脚踢在柳凤萍腰间,整个身形立时跌在了丈余外。
“萍儿!”步胜天连忙赶上前去,见柳凤萍嘴角溢出血丝,连忙伸手探脉,却也无大碍,当下恨恨站将起来,透着火光向那老者望去,心头不由一震,这张脸是多么刻骨铭心的一张面孔,他曾毁了他的希望,曾让他痛不欲生,更曾让他发疯了似的四找寻找。曾在柳无胜坟前发誓此生定要杀了的仇人此刻就在他眼前,一脸笑容的望着他,双眼露着凶光。
“万无重。”步胜天嘴唇有些发颤,心头的热血顷刻滚烫,右掌一翻,地上跌落的一刀长刀立时到了他手上,“莹妹,照顾好你萍姐。”说毕,便缓缓向万无重逼去。
步胜天缓缓举起手中的刀,真气充斥着刀身,腹中却阵阵巨痛传来,让他险些要晕过去,心中一个声音拼命喊道:不可以,步胜天你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倒下,杀你师父,伤你妻子的人此刻就在你眼前,这个卑鄙无耻残杀同门的败类,他就在眼前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看着你,等着看你的笑话,如果你倒下,他就会踏着你的身体走上前去,将你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杀害。
刀身在心中一阵阵激励下抬得更高,随着一声暴喝,步胜天身形突然像鬼魅一般冲了出去,刀光犹如层层海浪般向万无重逼到,万无重也在瞬间将手中刀运成了一张盾,但听得阵阵钉钉铛铛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万无重忽然凌空跃起,刀影突而暴涨,化成千道利刃向步胜天砍下,刀风带起的阵阵气浪,让旁观者连连后退。
但见步胜天手中的刀立时幻化成有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般盘旋,道道利刃立时淹没在花瓣深处,二人刀影忽而暴敛,但听得“砰”的一声,二人借着打出的掌力又急速退开,分立两处,恨恨的望着对方。
万无重心道:这小子伤成如此尚能与我功力相当,确是难得的武学奇才,难怪柳师兄会对他另眼相看,江湖传闻此子武功已超越了当年的柳师兄,看来此言非虚,单看方才那招“魔影叠浪”,便已胜过自己许多,看来此战还须小心为上,况且他如今有伤,料也支持不得多久。
望着万无重,步胜天也是心潮起伏,腹中和左肩所传来的阵阵巨痛随时有可能让他晕过去,更可恨的是那万无重竟然也已练成了天魔刀法,与战交战谁胜谁负只怕难知,自己若有个闪失,萍儿和莹妹性命休矣,自己就算死了,又有何面目前去见九泉下的师父。
思虑于此,心中又道:要杀此贼,来日方长,却是绝不能让萍儿和莹妹有何闪失,自己如今有伤在身,只怕支持不得多时,还是择个时机离开此地,方才是上策。
想到此处,步胜天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容,又是一招“魔拜九天”攻了上去,刀影迅速将万无重笼罩,那万无重不敢大意,身形不敢移动,只在原地,以一招“狂魔乱舞”护住身形,有如一个铜钟将其罩住,但见道道刀影划将过来,撞在万无重以刀影化成的护身罩上,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铛”“铛”之声,见万无重并不冒进,当下步胜天急转身形,凌空又是一招“魔云叠浪”,但见刀影密齐,却是划得地上黄沙乱滚,气浪吹动,一时烟尘大作,在场数十支火把竟是不能照见场中人影。
步胜天忍痛,跃回柳凤萍和风莹身边,“别出声,快些走。”当下三人连忙在烟尘中向前奔去,又将手中刀交在风莹手中,自己连忙将左肩包扎伤口的布条扎紧了些,又一运气将二人提起,跃入了林中,往终南山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