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卓飞羽坐在怡和酒馆注意悦来客栈中三绝宫众人的一举一动时,陪同戴家夫妇的云思雪继续向城西走去,卓飞羽的突然离去,她的心情不由多了几分不悦,那陶金娘与她说话时,她也显得心不在焉,心中竟有些牵挂起卓飞羽来。
那戴全忠依然默不作声跟着二人走,陶金娘见云思雪不时的回头看,早已猜出她的心思,当下取笑道:“方才还说了人家一堆的不是,如今不过分开了一会,就变得如此牵挂了。”
云思雪不由娇羞道:“哪有,我怎会牵挂他,只是想到这家伙怎么每次要办什事就畏头畏尾的,找不见人,也不知道他那个“箭神”的名号,是怎么混来的?”她嘴上这么说,心中却道: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人回来,该不会真的是嫌我对他太凶,这才刻意避开我吧!左右看了看, 这根木头说不定就在哪个地方看着自己,说不定方才前去追人,便是在借机开溜。
正心中郁闷时,那戴全忠却忽然开口道:“这前面转角的街上有家布庄,里面的布料不错,云姑娘要不要去看一看?”
云思雪连忙诧异的望了望戴全忠,只见旁边的陶金娘也说道:“不瞒姑娘,我们老头儿总算也有过几天富人家的日子,有钱时我也爱帮家里人添置些好看的衣服,这是家叫杨记的布庄,原先几年只在城南开有铺子,前几月才到城西这边开了分店,里面尽是些上好的丝绸,最适合你们这些风华正茂的女儿家,原先啊!我和老头儿也替云儿上此处来挑选过,如今家境不好,却是不敢奢望再穿上这般名贵的布料了!”说时,举袖来拭泪。
云思雪听了连忙安慰道:“大娘不必伤心,人总有时来运转之时。”说着又挽住陶金娘的手道:“好,既是大娘这般说了,我们便去看看,若是大娘看得上的,本姑娘替你出钱便了。”
“哎呀!这如何使得,如今已经麻烦姑娘不少了,若是现如此,可叫老身日后如何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啊!”说时,又是行礼感激,目光中却带了种不善之意。
云思雪听她说得如此,何曾去注意她目光中有何不妥,“快些带路吧!我也正好给萍姐和小姐两个挑上几匹别致些的。”说时兴奋不已。
那戴全忠听了,连忙在前领路,三人转过街角,行了百十步,果见得一家杨记布庄,掌柜的正在给客人看布料,红、蓝、紫、白,黄、青色都有,云思雪连忙上前拿起一匹白色细看起来,那掌柜见了连忙道:“姑娘真是识货,这匹是上好的江南蚕丝布,最适合你这么年轻貌美的姑娘穿了。”
“说得这么好听?那怎么卖啊!”云思雪一面抚摸着一面问道,那掌柜笑了笑,“看姑娘似乎挺喜欢的,你先将布展开,看了仔细我再说价钱也不迟,我这里的布绝对是货真价实,绝不会骗姑娘的。”
“做买卖的都是这般油嘴滑舌的。”当下云思雪虽这般说,仍是慢慢将布展开,用手掌去轻轻抚摸,确是柔软轻盈,摸起来也非常舒服,当下便道:“这匹布确是不错,快些说价钱吧!”一面说时一面将布卷回,正欲转身让那陶金娘上前挑时,两支指尖已点到了她的胸前,云思雪顿时全身不能动弹,“你要干什么!”她实在不敢相信,方才走几步路都喘气的陶金娘竟会忽然出手点了自己的穴道。
“莫要怪我们,怪就怪你不该粘上卓飞羽。”话毕,那陶金娘双手一托,已是急速的将云思雪抱入了布庄内室,但见里面坐了个老头儿,旁边另有两个汉子,云思雪被放下后,又惊又怒道:“你们是什么人?你抓了我,霜云山庄不会放过你们的。”
“是吗?你若不是霜云山庄的人,我还不抓呢!”那老儿也不与她废话,举手一掌拍在她后背上,云思雪立时晕了过去。
那老头儿又对那戴全忠和陶金娘道:“你们二人速赶去霜云山庄,与云萝和青萝二人依计行事,此刻风佑威和步胜天都去了城外,东方无量也带了几个高手出了城,估计没有两个时辰不会回得来,卓飞羽也被我们引到了悦来客栈,此刻霜云山庄内没有几个像样的高手,你们必须要在两个时辰之内,将柳凤萍和风莹带出霜云山庄,若无必要最好不要惊动其他人,在霜云山庄后花园旁边的大道上有一辆马车等着,上了车后直接向南走,一直从城南出城门,你们的少主和黑牛会在城门处接应你们。”
“是,秦管爷。”二人连忙应道。那秦管爷又道:“那柳凤萍的天魔刀法也是非同小可,绝对不可硬来,否则此计定难成功,切记。”那戴全忠又点了点头,二人便转身走了出去。
霜云山庄
柳凤萍与风莹二人听了一阵云思娇的琴声,待一曲终了,那戴碧云便说困了,要歇息片刻,那云可盈便陪同她一起回房,相别时又是彬彬有礼,当下风莹二人也不在意。
见二人走后,柳凤萍便说要去看望常青子和谭正风两个师叔公,那风莹素喜和两个老儿斗嘴,便也拉着思娇一同前往。
三人一路说笑,穿过两条长廊,来到靠近长廊的一间厢房,未进房门却只听得二人坐在摇椅上正斗着嘴,当下便躲在门外听着,但听得一个说“是你自己没用,打不过那四个老头儿,偏爱逞能,现在坐着不能动了,能怪得了谁?”说话是谭正风,那常青子听了立时不服气道:“你个老头,真不是东西,难不成我看见咱们徒孙的媳妇被人欺负,站在旁边干瞪眼吗?”
“你才老头呢!整个师门里的人都知道你比我大五岁。”说着,伸出一只手来,“哎,五岁啊!小云,小翠,小琴围着我转的时候,你已经被人说成老头了,如今倒说我是老头呢!”
“我才稀罕你那个什么小云,小翠,小琴的,你师兄我心里面就只有无瑕,哪里容得下那些个庸脂俗粉。”常青子说到此又自顾自得意的笑了笑,“无瑕说我那叫成熟稳重。”
“我呸,还成熟稳重呢!师兄让你去给他徒弟步云风送个信,你竟然被小翠给灌醉了,还好意思说成熟稳重。”谭正风说时也笑道:“是不是你心里对小翠也有点那个意思!嘴上还说不稀罕,庸脂俗粉就能把你哄得迷迷糊糊的,你还清高个屁,还说什么心里面只有无瑕。”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和我争,无瑕早就嫁给我了,用得着现在打一辈子老光棍吗?”常青子又忿忿道:“现在倒知道我比你大五岁了,早你怎么不知道让着我啊!”说着竟要起身来打谭正风。
那谭正风见他站将起来,自己也从摇椅上站将起来,“你来啊!看你这老头还跑不跑得动。”门外柳凤萍和风莹见得连忙闯将进去,将二人扶到椅上。
风莹见二人仍是怒目相对,不由取笑道:“想不到两个老头还有这么段风流往事呢?”一面向常青子看来,直把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别听他瞎说,当时我和小翠什么也没干。”
“那你是不是对那个小翠有那么点意思呢?”风莹仍自不放过他,那常青子被她这般一说,倒带了几分童真的样子,“小丫头,别说这个成不成?徒孙媳妇正看着呢!”
“师叔公这么说,原来是把我当外人了。”柳凤萍听了也忍不住打趣道:“这么说师叔公是真是对小翠有些意思了?”
“徒孙媳妇,你别帮着小丫头逼问我啊?”常青子说时朝谭正风努努嘴,“你要真想知道问那老头去。”
“不敢说了吧!”谭正风忽然大笑起来,“这个老色鬼,酒量差又爱跟人喝,有一次和天儿的爹步云风拼酒,七八碗下肚,便晕乎起来,仗着酒胆去向无瑕表白,结果闯进了小翠的房间,那小翠见他喝醉了,便来扶他,他二话不说,抱着小翠便满头满脸的亲了个遍,还一个劲儿叫着“无瑕,无瑕。”柳凤萍与风莹,云思娇听了便忍不住笑做一团,再看那常青子一把老脸,竟也涨得通红。
五人又在房中说笑了片刻,忽听得那云可盈在门外的长廊上叫道:“风小姐和萍小姐都在里面吗?方才思雪姑娘让我舅舅和舅母带回来两匹布,说是送给两位小姐的,快些过来看看吧!
柳凤萍和风莹出门来看时,只见戴全忠和陶金娘夫妇扣捧着一匹淡绿和一匹粉红色的丝绸一脸卑微的站在长廊中间,当下便应了声,走将前来,口中道:“我们的云女侠,什么时候还能想起这些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