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佑威见他如此,当下甚感安慰,“天儿这番言语,不免让我想起柳贤弟,你既是心中已有了主意,我就不再多言,一时到了天刀门,可见机行事,只莫要误伤了其它天刀门人。”
步胜天连忙答应着,又让风佑威将天刀门中为恶之人一一说与他听,好在心中计较如何应付,风佑威又交待风卓跟在自己身旁,若无必要切勿出手,因为这些人都是天刀门中人,伤了任何一个都不是心中所愿。
风卓正自答应着,马车这时渐缓了下来,风佑威当先跳下马车,步胜天与风卓紧随其后,却是已来到了一座大庄院的门口,但见庄门上书了四个朱红大字,“天刀山庄”,风佑威吩咐马夫择处等候,自己便带了步胜天与风卓走上前去。
庄门口,早有弟子报得进去,未曾向守门的弟子言语,庄内已然走来四五个汉子行将出来,其中一个正是谈无云,但见他一面走来,一面拱手相迎,“风兄大驾,谈某有失远迎了。”
“谈兄客气了。”风佑威也连忙行礼,又问他身旁与他年纪相仿之人,“这位仁兄是、、、、?”风佑威虽然与柳无胜交情甚深,却并不完全识得天刀门中人。
“容我引荐,这位是我的同门师兄邓如璋,师从我师叔关声赞,知道我辈欲重振天刀门,便专程从福建赶了来,其公子邓先孚也自带了我师兄的众位弟子从邯郸出发于几日前方才赶到此处。”谈无云一面说时,又向邓如璋的身后指了指,却见是位满脸横肉的汉子,正一脸怒视着风卓。
步胜天心中道了声:当真是冤家路窄。当下连忙拱手行礼道:“晚辈步胜天,参见两位师叔。”风卓也不理会那邓先孚的怒视,“晚辈风卓见过两位前辈。”
那邓如璋一听眼前之人便是步胜天和风卓,脸上神色立时一变,却也甚为客气道:“贤侄不必客气。”
那谈无云身后的谈问儒也上前向风佑威行礼道:“晚辈见过风伯伯,”谈问儒曾与风佑威见过面,故此称风佑威一声伯伯,谈无云又连忙引见了站在身后的另一名后生,“此乃我十师兄程无鸣的孩儿,叫程继武,那程继武也自乖巧,连忙行礼道:“侄儿见过风伯伯”那风佑威连忙扶起,“原是故人之子啊!”说罢有些感触的拍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你父亲可是个仗义之人啊!”
那邓先孚却仍是站在原地瞪着风卓,不知道上前向风佑威行礼,邓如璋立时有些挂不住脸面,“孚儿,愣在那处作甚,见了前辈还不行礼?”说着扭头瞪了那邓先孚一眼。
邓先孚虽是心中有气,在父亲面前却也只好顺从,当下连忙拱手道:“晚辈见过风前辈。”风佑威自也不愿借故为难,“贤侄不必多礼。”
正说时,只见厅中各人都相继走至较宽敞的院中,略一估计,应有八十余人,其中有三十余人见了风佑威面带喜色,另有三十余人目光扫来却似并不友善,余有二十余人则是面无表情望向风佑威三人。
风佑威见状连忙拉了步胜天和风卓上前,在一个较风佑威尚要年长些的汉子旁停下脚来,“张大哥啊!还认识小威吗?”说时双眼竟噙满泪水,“竟是未知老大哥如今尚在,小威早便该来与你相见了。”
这风佑威口中的张大哥,本是柳家的家丁,本名张晓意,原本一直跟在柳无胜身边,但凡柳无胜去到何处都必有他的身影,若论起风佑威与天刀门中人的交情,除了柳无胜便只有这张晓意了。当下那张晓意此时见了风佑威神情也甚是激动,“想不到此生还能见到旧识,只可惜少爷如今已不在了,我这把老骨头竟是死不去啊!”说着眼中泪也是直在眼眶中打转。
“老大哥说的什么话?活着就好!”说着连忙拉过步胜天,“天儿,快来见过你张伯伯,你风伯伯能和你师父结成八拜之交,可仗了你张伯伯助得一臂之力啊!”
“见过张伯伯。”那张晓意连忙拉过步胜天,又向风佑威道:“他就是少爷收的弟子?”说着左右打量了片刻,“好,好,好。”三个好已足以表示他心中的意愿。
那张晓意满心欢喜向身后一众人大声道:“游师兄,关师兄,常师弟,你们快些过来。”他虽叫了三人,却已有三十余人往前走来,张晓意怕这些人中有心想挑事非,便一一向风佑威引见道:“这是少爷的十三师弟游无定,十八师弟关无隘,十二师弟常无忧,他们身后的八个后生是他们的孩儿和弟子,又指着另外几人道:“这是少爷师叔柳声源的弟子,属成字派,分别是廖成昌,镇成由,龚成志,彭成风,叶成雨。”又指着四个女孩儿道:“这是镇师弟的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他们身后的十来位后生也是他们的子嗣和弟子。”
步胜天连忙向被引见的几位长辈行礼,那些后生也不约而同向风佑威行礼,这些天刀门余存下来的师兄弟当初多为同门舍命护住才得以逃脱,对同门之情自是看得甚是深重,当下见了步胜天也是百感交集,纷纷上前来拉住步胜天的手。
那张晓意又向另外站着的二十余人引见道:“这些是你师叔公胡声义的弟子,都是忠字派的。”拉过一个长者道:“这是你花忠坤师叔,云忠仪师叔,万忠硅师叔,镇忠奎师叔,成忠虞师叔,胡忠为师叔,还有便是柳忠全师叔,这后面站着的都是他们的子嗣和弟子。”说罢,又交待了声,“你这个胡叔公最重情义,于各师兄弟之间收的弟子也最为多,只是你师公怪他常喝酒误事,是以对他甚少重用,也造成了你师叔公对你师公有许多误解,但好在临终时师兄弟之间总算将误会冰释,你师叔公收的弟子当中也多为重情重义之人。”他说此话自是为了让这些人对步胜天少些敌意。
步胜天一时见了这许多师叔,心中也自觉欢喜,向众师叔行礼时,不免眼含热泪,却让这忠字派的弟子顿觉多了几分亲切。
那张晓意引见到此,便又走来与风佑威叙旧,却是丝毫不理会尚有三十余人在场步胜天尚未见过,邓如霜不由得面现怒色,却又不好无的放矢。
那谈无云见这被引见之人的神色多为欣喜,当下心中有了主意,原来除了邓如璋师兄弟及其弟子,其他人对风佑威及步胜天并无恶意,推举步胜天为门主之事,看来要比想像中要容易些了。
又见邓如璋面色如霜,原来张晓意因前日邓如璋欲自图门主之位,便与游无定,关无隘,以及常无忧当众提出反对,认为应由柳无胜的亲传弟子步胜天继承门主之位,双方言语过激,那邓如璋恼羞成怒,便令其师弟与弟子将张晓意打了一顿,幸得谈无云在旁劝解,方才罢休。此时张晓意自是不愿引见打他的其他天刀门人。
同门相残自然不是谈无云心中所愿,怕邓如璋借此发难,连忙上前替步胜天引见了其它天刀门人,“天儿,快过来见过其他师叔。”一面向他引见道:“这些是你师叔公关声赞的弟子,天刀门被大内禁卫围攻时,他们正出外办事,所以得幸免于难。”其实当时关声赞是对柳无胜的父亲天刀门主心生不服,所以才带了一众门人离开了天刀门,算将起来,天刀门惟有这关声赞的弟子未在天刀门灭门之祸中有弟子丧生,若是认真计较起来,这些人都已经不能再算是天刀门的人了。但谈无云自是未曾提及这些,仍自一一向步胜天道:“你师叔公关声赞的门下都是如字派的,这是你廖如云师叔,成如风师叔,莫如帆师叔,成如晶师叔, 袭如月师叔还有便是常如亮。”步胜天一一行礼见过。
那邓如璋见步胜天也甚是有礼,当下脸色稍缓和了些,谈无云见状便又拉了步胜天的手来到场中央,“ 各位师兄弟都已见过天儿了,是否还对天儿继任掌门人之位有异议。”步胜天一时未料到谈无云忽然来此一招,连忙要向谈无云解释,那谈无云连忙向步胜天使眼色,
当下步胜天只能不作声站在原地,且看在场中人如何异议。
此言一出,谈无云的师兄弟,以及成字派的师兄弟皆说同意,忠字派的师兄弟也自点头应允,只有邓如璋以及如字辈的师兄弟未曾出声。
谈无云见他不出声,干脆也不问他,“既是如此,我宣布,步胜天便为天刀门第五代掌门人。”说着便自怀中掏出一把全身闪着金光的匕首,双手捧起要交到步胜天手上,那邓如璋知道是掌门人的信物轩辕天刀,忙道了声:“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