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步胜天随着风佑威父子上了马车,一路出城而去,下了数日雨的天气忽然变得火热,沿途路人稀少,风佑威这才交代步胜天道:“天儿,待会见了人不可失了礼数,但也不可让他们小看了你。”
步胜天疑惑的点点头,又问道:“风伯伯这是要带我去见何人?若是与风伯伯为难之人,天儿一人自去便可,何须劳烦风伯伯亲自来,况又带了风卓?”
“放心吧!傻小子,又不是去打架,不过见些老朋友罢了。”风佑威笑笑道:“你们这些孩子长大了,就越发把我当成老头了。”
“天儿不是这个意思!”步胜天尚未解释,风佑威已举手制止道:“好了,就算是这个意思,风伯伯也不会怪你!”说着拍了拍风卓的肩膀,“你教卓儿天魔刀法的事情,我早已知道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教的?”
步胜天沉吟了半响,“在火青堂的时候天儿已经传了他天魔掌的内功心法,想来已有半年了。”一旁风卓也点了点头,“天哥怕双方打将起来,我不能保全自己,所以才传了我内功心法,但又怕爹爹责怪,所以一直没敢告诉爹爹。”
“好小子,隐藏得倒挺深,难怪我见你与东方贤侄对战时,精妙招势不时有出,却又显得不伦不类,总觉得那些招势在哪里见过,前几**方才想明白,竟是我那柳贤弟的天魔刀法,我倒未从这处想。”风佑威一面拍拍头笑着。
步胜天原来是怪我没将这件事告诉他,当下连忙道:“当时天儿没曾想得那么多,未经得风伯伯同意便自作主张,还请风伯伯恕罪。”
“孩子,风伯伯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说到此,忽然脸色又凝重起来,“可是别的人却不是这般想,你该知道天刀门的规矩,天魔刀法向来是非柳家子嗣不传,而且是父传子,就算是女儿也只是只传刀法,不传内功。”
“可是师父当日选定我做他弟子时,就已经破了例,足见师父也不想天魔刀法从此止于他手,风伯伯又何须顾虑?”步胜天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柳贤弟当日是决意将萍儿许给你,你做了他的女婿自然不可以算是外人,如今虽说你和卓儿亲如手足,却也不可率性授之,况且卓儿又未正式拜师,算不得天刀门人,如此必定引起非议,风伯伯是天刀门尚在之人不服于你。”风佑威说到此,径自叹了口气。
步胜天见他如此,心道:必定纠于此事为难风伯伯。“天儿承蒙风伯伯一直待如亲儿,心下感激,风伯伯心中有烦恼,当示于天儿,好为你分担烦恼才是。”
风佑威摇摇头,终还是道:“原本这件事我正要告诉于你,七个月前,应该算是我出发去火青堂的时候,我遇上了一个老者,他也是天刀门中人,而且是门主的亲传弟子排行十四,名叫谈无云,你师父的师兄弟当中都是无字辈,我自是知道,他怕我不相信,但当即耍了几招天刀门的招数于我看,又告诉我了个秘密,原来当**师父夜闯禁宫后,你师公情知必定要祸事临头,便选了个时机命人转移了些天刀门的财物存放于他处,好待日后再谋兴起,而负责此事之人,便是这谈无云。”
步胜天听了也十分欣喜,“这么说我还有师叔活着?”那风佑威点点头,又道:“我便问他找我的来意,他的意图很明确,便是希望你能够重振天刀门,他甘心辅佐你。”
“当是由师叔来主持大局才是,天儿何德何能。”风佑威听了心中安慰,“我当时也是这么说,但他说你既然已经得到了柳无胜的真传,自然便应该是天刀门门主的继承人。”
步胜天当下不作声,风佑威又道:“我当时便自作主张,替你答应了下来,那谈无云便连同他的儿子谈问儒一起将财物偷偷运到了长安郊外,而且还选了个地方作为重建天刀门之所。”步胜天点点头,那风佑威又道:“搬到此处之事,我却也不知,直到前几日忽然那谈问儒到访,说房子盖得已完功大半,再有两个便可竣工,房子大小及布局完全照足当日的天刀门。”说到此,风佑威喜不自禁,“我当时听了自然十分高兴,可那小子却也带来了一个让我心不安的消息,原来这谈无云在这七个月时间里找齐了六七十名当年天刀门的弟子,正是江湖莽汉所言: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可能有。偏就这里面有个人叫邓如璋的,此人并非门主亲传弟子,可能是你师父的师叔所教的弟子,他有个儿子叫邓先孚的,三个月前竟是被卓儿用天魔刀法所伤。”说到此,瞪了风卓一眼。
风卓连忙解释道:“当**见那人仗着武力打伤一老汉,又将老妇一脚踹倒在地,而后扛起一个年约十六七的,约莫和我一般大的女子,要抱入马车里带走,我见了不忿,便上前与他打了起来,那人武功不弱,我不得已才使出天魔刀法,这才伤了那人,救了那女子。”
“风卓不必苦恼,如此为恶之人,若是被我遇到,也是非教训不可的。”步胜天说着,面露怒容,风佑威又点了点头,“那邓先孚的确不算好人,云总管曾暗中查探过,这邓如璋自从天刀门遭大难后,便也是四处躲藏,据说这邓先孚在江浙一带也算是多行不义,因几个月前打伤了万胜山庄分堂的弟子,而惹了祸事,才跑回了邯郸,途中竟会被风卓遇见,按说这邓先孚此人就算一刀砍了也不为过,可偏偏邓如璋却并不是说此事,他煽动说如今天刀门再也不似往常了,说当日因为柳无胜一个鲁莽的举动,便使天刀门众人承受了近二十年的痛苦,这如今柳无胜的弟子步胜天又随意破坏天刀门的规矩,将天魔刀法传于旁人,若是这步胜天再闯出个什么祸来,是不是又要累及天刀门人一世不得安生。”
“他竟如此说,我不做这个天刀门主也无甚稀罕。”步胜天道:“当年师父的义举武林中人都以之为傲,偏他口中这般对师父不敬。”
“你倒是不想做,可人家偏以为你宝贝这个门主之位,那邓如璋说你师公当日情知天刀门即将有难,却又不警示各弟子,实是视各门人的性命如草芥,柳家人早已不配做天刀门的门主了。”风佑威说到此又笑道:“可惜这匹夫竟忘了天刀门乃是柳家先人所创。”
“既是如此,风伯伯又何须烦恼,任由得他们自己去处置便是。”步胜天却是不屑与此种人为伍,那风佑威又道:“天儿怎可说得此话,你是柳贤弟的门人,当保全柳家名望才是,怎可说得与已无关。”
步胜天听了,顿觉失义,当下连忙道:“天儿一时气愤,竟是想得不周全,不知这其中原委,还望风伯伯如实告知。”
风佑威又道:“那邓如璋在众多门人中辈份如最高,谈无云也得称句师兄,且论武功也是无人敌得过他,天刀门七十来人中竟有二十八人是他门下之人,他此次的来意竟是要执掌天刀门。”说到此又望了望步胜天,“他的儿子既是那不耻之徒,他这个做老子料想也好不哪处去?。”
见步胜天不作声,又道:“天刀门中弟子个个都是情深义重之人,而且当初逃出来的人多数都是同门牺牲自己才换来的性命,自是不愿邓如璋得逞,有几人当众表示反对后,便被邓如璋门下人围攻而身受重伤,若非谈无云阻止,只怕性命都要送去。”
步胜天疑惑道:“天刀门人难道就敌不过邓如璋这二十几人不成?”风佑威又叹道:“若是一致对外,那邓如璋自然不是对手,只是众人经邓如璋这般煽动,难免各自生疑,岂有人肯站将出来,所以这谈问儒才会偷偷跑将来,希望我能想出办法来。”
“那我们赶紧去助谈师叔赶走邓如璋才是啊!”步胜天不由面现急色,风佑威又道:“一个邓如璋不足为虑,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要想到一个对策,可以服众。”
“其实师父在世时,曾跟我说过,他曾向师公建议,希望让所有天刀门人都可以学天魔刀法,但是师公怕弟子中若有不耻之徒学有所成,定然为祸武林,是以未曾应允,不过师公后来好像准备只教刀法,不传内功,只是此提议未曾实行,天刀门便已遭灭门之祸。”步胜天说到此,脸上一种引以为傲的神情立时浮现。
“可眼下却要让众人相信你说的话才是紧要。”风佑威仍是不放心,步胜天却忽然笑道:“风伯伯多虑了,师父总说做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天,无愧于心,管他人如何评断,这个天刀门主谁做便罢,却是不能让天刀门出了那丧尽天良的为恶之人。”心下似乎早已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