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阁
立在窗前的步胜天心绪早已飞到了远方,不知道萍儿的伤如今却是如何,静云道长说她只得半月便可痊愈,只盼伤势莫再有变故才好,好在有洛姑娘在身边帮忙照看着,不过想来洛姑娘此刻定然比自己更加关心何求安是否能脱险。
还有风伯伯,自从密林中失散后,也不知道他和风莹如今怎样了?那两位有如顽童的师叔公也不知道是否能够护得他二人平安,这月余来,只顾着追逐万胜山庄弟子,却是无瑕顾及风伯伯父女安危,想及他往日待自己有如亲子般,心中着实不安,只盼小安之事尽快了结,才好尽快带了萍儿前去与风伯伯团聚。
一想到何求安,步胜天的思绪又猛然被拉了回来,照燕云飞的态度看来,只怕他已管不得秋震天是否为小安所害,都已决意要杀他方能泄愤,如此一来,只怕誓必要拼死救他脱困,但万胜山庄高手众多,燕云飞的武功更是高深莫测,倘若师父在世恐怕也只在伯仲之间,自己又如何能从这铜墙壁中逃出生天。
窗外的柳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步胜天的心中更自添了一份忧虑,月余前苍云道长交托的话言犹在耳,一定要助何求安证明自己的清白,冰释与万胜山庄的这层嫌隙。可如今既使能证明秋震天并非死于他手,却又如何,若是换了自己,说不得也会迁怒于何求安,因为整件事情,若不是因为小安的挑唆,秋震天绝不会离开火青堂,自然也不会让流云阁得手。
正思虑间,窗外忽然下起了大雨,但见风雨中柳叶枝条左右摇摆,不论狂风多么凶猛,雨水多么密齐,待到风停雨歇时那枝条却又恢复了往日神采,心中忽然一动,若是能有一种力量像此柳条一般,将对手打来的掌力这般轻易卸去,便能遇流水而安,遇狂风而定。
想及于此,连忙盘膝而坐,行起功来,自服下苍云道长所赠丹药后,功力果然大增,此时但觉体内真气充沛,当下便任其在经脉中游走,希望能找出些端倪。
另一面,燕云飞见卓飞羽真情使然,心中反倒宽慰了许多,因为他知道卓飞羽拥有如此深的城府并非是为了有一天能有所图谋,他要的不过是希望自己能被燕云飞更加看重。他是燕云飞自小看着长大的,他对燕紫云的心思,燕云飞这个做师父的又怎会全然不知。
当下,燕云飞拍了拍卓飞羽的双肩,然后缓缓走回案台前,坐了下去,待他情绪渐平复了些,这才开口道:“为师教你的飞燕剑法,可曾在外人面前使过?”
“师父再三交待,弟子未敢擅自使用。”卓飞羽连忙息声答道。心中却暗自盘算师父怎会在此刻问得这件事,莫非这飞燕剑法何时已曾外传?
“如此便好!”燕云飞目光直视着卓飞羽,眼神中透出一种信任,“这套剑法是为师三年前所创,自今日为止只传了震天,你,还有云儿,你可知为师的用意。”
“弟了愚昧,未能知得其中原因。”卓飞羽怔怔的望着燕云飞,心中径自多了份亲切,这种感觉似乎又回到了遥远的从前了。
“此套剑法原是从我燕家祖传剑法演变而来,我传授与你三人,自是将你和震天视为我燕家子孙,更希望藉此能让你们三人相亲相爱,既使有日为师和你师娘不在了,你们仍然可以守望相助。”燕云飞说到此,神情黯然道:“只可惜为师却未曾想到有日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卓飞羽听到此,急忙跪将在地,“弟子该死,有负于师父的期望。”他心中想起儿时在街头乞讨时若不是燕云飞将他带回山庄,更收他为弟子,又何来他卓飞羽今日的成就。且莫说授业之恩,单说这养肓之恩,也是没齿不能相忘,当下咬咬牙道:“师父放心,弟子五日后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原本我以为震天之死定是新宿派一手安排,只不过让那姓何的小子做了替死鬼罢了,是以要你千方百计将他捉来,希望以此引得新宿派差人前来相救,我便借此机会将新宿一派连根铲除,但时至今日却未见得新宿派有任何动静,反倒引来了一个故人的高足,事实的结果更是让为师未曾意料,想不到震天竟是为流云阁中人所杀。”燕云飞说到此,目光又转向卓飞羽,“何求安虽非杀震天之人,居于他对震天的侮辱,我却也容他不得。”
“弟子明白”卓飞羽若有所思道:“若是步胜天出手阻止,却又如何?”
“我燕云飞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说到此,燕云飞眼中的杀气渐浓,身后卓飞羽见得再也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