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詹鹰笑得有点勉强,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容少,听您这么一说,我到是有印象了,以前确实有这个人来这儿玩过几天。”
容京匀这双锋利如刀的眸子如实质般迸出两道光,让人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仿佛一切秘密都有可能被他看穿。
“詹鹰,你仅仅只是有印象而已吗?据我所知,方启民还曾被你们追债,有一次被打得进了医院。”他冷冷的语气,直让人怀疑他是来为方启民出头的。
果然,詹鹰心头一惊,赶紧赔笑:“哎哟容少,那是兄弟们做事的时候没个分寸,要是早知道方启民跟您有交情,我们哪敢啊……嘿嘿……”
堂堂道上的一把手,此刻却对容京匀点头哈腰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说出去都很难有人会相信。
容京匀微微一挑眉,嘴角勾着一抹高深莫测的浅笑,修长的手指竖起,轻轻摇了摇:“我不是来追究这件事的,欠债还钱,你们怎么做,那是你们的规矩,我只想知道,现在方启民在哪里。”
“容少,您看这……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要不,您给我点时间,我马上派人去查。”詹鹰这么干脆,显得很诚恳的样子。
只不过,容京匀岂是那么好忽悠的?
刚刚还只是很淡然,可现在,容京匀这绝世无双的面容已经冷若冰霜,低沉的语气充满威严:“詹鹰,我最后问你一次,知不知道方启民在哪里?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詹鹰的脸都成苦瓜了,暗暗摇头,心想这容京匀虽然还不到三十岁,但这股气场也太强悍,就连他在道上混了几十年的人都不由得会感到有点不安。
容京匀做事的超常手段,詹鹰不但听过,也见识过,所以他现在十分纠结,到底该不该说呢?说与不说,似乎都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见詹鹰不语,容京匀缓缓站了起来,岑冷的眸光瞄了詹鹰一眼,抬手对孟森示意:“跟我进去地下赌场看看,说不定会有惊喜。”
“是!”孟森兴奋地应着,抬脚就要走。
詹鹰这才急了,忙不迭地冲上去拉住了容京匀,哭丧着脸哀求:“容少……您留步,我说还不行么,您别去地下赌场,您一去,我这生意也甭做了,兄弟们还等着饭吃呢。”
容京匀闻言,停步,装作听不懂:“詹鹰,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下去看看,怎么会妨碍你做生意?”
詹鹰更急了:“容少您这不是挤兑人么,别人不知道,我又不是没见识过您出手,我手下那两把刷子,没有一个是您的对手,您要是一个不高兴,把我这儿赢空了都可能……行行好吧您。”
容京匀微扬的眼角含着一丝倨傲,确实,詹鹰今天若是铁了心不说方启民的下落,他就打算下去在詹鹰的赌场里玩几把,到时候詹鹰只怕是哭都来不及,因为知道这尊大神不仅有钱,在赌技方面更是连詹鹰都要仰视的。
既然詹鹰愿意说了,容京匀也就重新坐下来,听听这人的诚意如何。
孟森心里一肚子的疑问,但这时候不方面问,只能在一旁老实听着。
半晌之后,容京匀和孟森从里边出来了,驱车离开,詹鹰目送着他们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回去了赌场。
只是,詹鹰也马上打了一个电话通知某个人——为方启民还赌债的财神爷。
詹鹰迫于无奈只能告诉容京匀关于方启民的下落,但他也曾答应了那位财神爷不会泄露消息的。
这两个人,詹鹰都不想得罪,只能在容京匀走后立刻通知财神爷了。
如此一来,方启民能否被容京匀找到,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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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某个村子里,一户人家正传来吵架的声音。这对夫妻又在闹了,左邻右舍的人对此都已经习惯,以前还有人会来劝劝,现在干脆装作听不到。
屋子正中,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手指着眼前正抽烟的中年男子,怒骂:“你看看你这副德行,成天就只有好吃懒做,我不指望你挣钱回来,可你也别拿着家里的生活费去打麻将啊!”
中年男子一边抽烟一边看电视,面前还摆着一盘瓜子,嗑得正香。
闻言,他也没好脸色:“不就是打个麻将,你就激动得像被狗咬了一样,你至于吗?老子以前能挣钱的时候你也没少花,现在让你拿几百块打麻将,你还唧唧歪歪?”
“你……你还好意思说?以前是以前,现在几百块对家里来说都很重要,因为要养你这个闲人!我真是瞎眼了当初才会嫁给你!”
“我呸!你买包包买口红的钱也不止几百块,老子打麻将怎么就不行了?你买那些东西才是败家!”
“……”
两人的嗓门儿都不小,全神贯注吵架了,浑然未觉院子里什么时候进来了人。
这村子距离詹鹰的地下赌场并不远,半小时车程就到了。
两口子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听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方启民,原来你不是去外地办事了,而是窝在这里。”容京匀一脚踏进去,凛冽的气场散发开来。
那中年男子大惊,他妻子也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容京匀时,却又万分惊艳。
“你……你是谁?你找谁?”中年男子一脸戒备,边说边往后退,像是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他妻子也回过神来:“我们家不欢迎陌生人,你们出去!”
容京匀却不为所动,眼神落在中年男子身上,阴沉的脸色一片冰寒:“我找你,方启民。”
“你说方什么?你搞错了吧,我老公叫方建文!”
中年男子知道不妙,转身就往外窜,却被孟森给抓住了。
那女人,慌忙上去抱着她老公的手,紧张兮兮地问:“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你跑什么跑?”
中年男子不知道该怎么跟妻子解释,只知道是大祸临头了。
容京匀精深的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这男子,沉声说:“方建文,这是你的真名,但是你还有个假名叫方启民,怎么你难道忘记你的女儿了吗,她还在苦苦等你回来,却不知道你根本就有离开骥城。”
方建文……也就是方启民,这男人听到容京匀这么说,更是惊悚得说不出话来。
他怎能不震惊,方瑗的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可现在却被人捅破了秘密,他该怎么跟妻子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