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沧浪不甘和愤怒的表情,叶沧尘更得意了,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但那是一股令人心底发寒的冷笑:
“吆,看样子你想动手?既然如此,我们哥俩不如比划几下。嘿嘿,我不象你,天天拳不离手,我天天喝酒打牌,功夫也许生疏了很多,说不定真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说老实话,我还是少用点力气,我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一不小心力气用大了,把你这个废物拍死!”
他阴阳怪气地说着,“啪”地一声,将纸扇一收,随即手一挥,动作如行云流水,又是“啪”地一声脆响,纸扇已经打在叶沧浪的脸颊上。
脸颊上顿时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叶沧浪大怒,再也忍受不住,早已握紧成拳的双手齐齐发出,速度之快,象兔子一般迅猛!
他本来还在忍耐,还在克制,毕竟他至今还没有突破炼膜境,而叶沧尘已经跨越了炼膜境,虽然是在家族大把的灵药的淬炼下进阶的,但两人境界上的差距毕竟存在,叶沧浪明白,自己和他斗,绝对是自取其辱,所以他尽量克制着,可是现在,叶沧尘如此嚣张,他如何能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
男人会为自由,平等,公正而战斗,也会为财富,权力,女人而流血,更会为面子,人格,尊严而斗争!
叶沧尘猝不及防,纸扇竟给叶沧浪一双手紧紧抓住,不过他仍没有在意,轻描淡写地一抽,想把纸扇从叶沧浪手中抽出。对叶沧浪这样的“废物”,他实在是懒得去多费力气。
但纸扇被叶沧浪紧紧攥在手中,竟一时抽不出来!他想不到叶沧浪的力气竟远远出乎他的所料,毕竟,叶沧浪苦练了这么多年,蛮力还是有一点的。
他嘲笑了一声,再次用力,“扑哧”一声,纸扇在两人双手共同用力下,已经粉碎,飘洒在空中。
他愕然,纸扇的碎片砸到他脸上,他感到了一丝羞辱。他那不菲的纸扇竟给“废物”撕碎了,他的火气还没有冒上来,左腹部下一阵疼痛,他蹬蹬蹬地连退几步,睁大眼睛,盯住了叶沧浪,脸上全是杀气。
方才,叶沧浪趁他夺扇的时刻,一记“铁牛耕地”,一拳轰击在他腹部,一击成功,叶沧浪终于一泄被纸扇砸脸的怒火,冷冷地看着叶沧尘。
“很好,看来你不是白痴,天天苦练,还是有点效果的。我真的要认真对付了。”叶沧尘一脸阴郁地道。
他身子一低,整个人象弹簧一样跳了起来,双掌齐发,带着凌厉的气势向着叶沧浪扑来。
这一下,并不同方才出手,叶沧浪毕竟实力不足,竟有点手忙脚乱,勉强挡住了他的双掌。但他双掌发出的力量竟是那样的惊人,叶沧浪双手抵住,接连退了好几步,才停住了脚步,身子已经不稳。
“哼,还能撑住。现在让你尝试一下真正的‘韦编三绝’!”他大喝一声,身子腾空,单出一掌,向着叶沧浪劈来。
这一掌的力量比他方才双掌的力量还要大,叶沧浪不敢怠慢,双掌齐出,堪堪抵住了对方的单掌。
对方明明出的是一掌,但叶沧浪分明感受到从对方的一只手掌中发出两股力道,分别袭向自己的左右双掌,每一股力量均不在自己的一掌之下。这就是牛皮拳最精微的一招“韦编三绝”的力量。
同时,这一招还分化出另一股力量,避开叶沧浪的双掌,狠狠地击在了叶沧浪的胸口。
叶沧浪此刻全身的力量全部在抵挡对方的单掌,根本就没有力气防备这一袭击。
他身子象稻草一般向后摔去。
叶沧尘再次冷哼了一声,又大喝了一声:“流马踏燕拳”,他的身子本在空中,借助与叶沧浪对掌之力,身子再次升空,向前飞快地掠去。
流马踏燕拳这一轻身功夫在他施展开来,又是大不相同。
毕竟他已经跨入了武术的最低门槛炼膜境,踏入了易筋境,境界上的差距,便是实力上的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快捷无比,瞬间已经掠过了叶沧浪,随即优雅地抬脚,在叶沧浪背后狠狠一踹,此时,他身子尚在半空,抬脚踹人,姿势之优美,力道控制之巧妙,他自己非常得意。
叶沧浪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身子立即象断线的风筝一样转向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摔在坚硬的岩石上,脸、手、身子又磕破了几处,浑身剧痛,鲜血淋漓。
叶沧浪双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用双手艰难地撑地,想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叶沧尘这才从方才的怒火中恢复了那种嘲笑的心情,并且又带了胜利后的喜悦,一步步走来,冷笑道:“怎么样?还要打吗?废物。”
“你不过是沾了你死去老子的光,花了多少家族的名贵药材,你才踏入易筋境,其他的兄弟哪个不比你强,你才是废物,叶家最大的废物!”叶沧浪咬牙道。
“哼,好小子,你功夫不行,嘴到蛮厉害的。你再说一遍,看老子不抽你嘴巴!”叶沧尘恼火异常,叶沧浪正说出了他的痛处,他本来就是叶家的花花公子。
“你不要得意,我总有一天会超过你。”叶沧浪避开了方才的话题,但也不示弱,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哼,你不看看你现在的熊样,被我这个花花公子两三招就打得浑身是血,还有脸说自己会超过我。哼,你做梦!”他冷笑道,不过他嘴上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叶沧浪那种艰苦练功的意志和方才打斗表现出来的狠劲,让他还是有些顾忌的。
叶沧浪扭过头不再和他说话,只是双眼中那一股怒火,似乎能将人烧死。
叶沧尘跨了一步,对着叶沧浪的脸,冷笑道:“你资质不行,没有草药,再怎么练,你都永远是现在这个水平,而且,很有可能越来越差,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你光嘴硬,有什么用?今天不照样给我打得狗吃屎一样!你不要不服气,我还可以做一件让你更服气的一件事,我现在就去向家族长老会通报,说你偷学武功,到时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叶沧浪怒喝,这个纨绔,竟一点不给自己一条活路!
“什么你!我也是为你好,你再这样瞎练下去,不但会败坏家族声誉,还会搭上自己的小命,何苦呢!认命吧,蝼蚁永远是蝼蚁,小鱼永远也翻不了大浪。你现在就在这趴着,等着长老会的处罚吧。”叶沧尘在说了大量的冷嘲热讽的话后才大摇大摆地扬长离去,临走前右手一翻,想将纸扇打开,才发现手上根本没有纸扇,纸扇已经给叶沧浪扯得粉碎,他狠狠地瞪了叶沧浪一眼,脚一拨,一颗小石子飞速地砸在叶沧浪嘴角。
这石子的力道不小,他嘴角被砸出了鲜血,他咬牙道:“叶沧尘,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山夜一片寂静,除了虫儿的叫声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多次想爬起来,但一点力气也没有,伤口疼得得厉害,他咬牙忍受着,过了好久,他才勉强翻过身子,没有看到明月,天已经变了,乌云翻滚,星月无光。
他仰天嘶吼,目眦尽裂,两股黏黏的液体顺着面颊流了下来,不是眼泪,而是鲜血。
好男儿,只流血,不流泪!
天竟要下雨了,在这孤寂的后山,没有避雨的场所,有,他也爬不起身子。
风越来越大,刮得伤口象凌迟那般痛苦,他咬牙。
更要命的是,雨很快来了,噼噼啪啪地下了起来,雨点象箭一般打在他流血的伤口上,钻心一般疼痛。
这一夜,风在吼叫,他也在吼叫,黑夜中,有谁去聆听一个身心受伤的自尊少年的吼叫?
将近黎明的时候,风停了,雨渐渐小了,似乎在抚慰一个受伤少年的心!
他要实力,没有实力,毋宁死!
他终于能够爬起来了,身上的鲜血也给雨水冲得干干净净,
他弹去脸上的石屑和草茎,他双眸中闪烁着火,身体内的各种瘀伤表面上还看不出来,但他知道,已经到了迫切需要解决的时候。
只有身体壮实了,才能继续练武,才能洗刷今夜的耻辱,而这一切,必须要有名贵的草药,说到底,必须要有钱!
穷文富武,练武必须有钱,自己如果有草药淬炼,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连最基本的炼膜境也没有突破,也不会有今夜的屈辱,钱,必须要有钱!
他躺在风雨中,整整思索了一夜。
今天,他将辞去祠堂的工作,参加叶家的马队,去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