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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鱼饵

振武镖局繁忙如昔,甚至连来了三天的方语都不曾见过这里的总镖头一面,连镖师也仅仅只见过三位。一位是位道人打扮的老者,沉默寡言,方语还听说他真的是位道人,就是不知道怎么会来这里做一位风尘仆仆的镖师;一位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身形不高可站在你面前却又让人不得不感觉出他的身躯给你一种高大的压力,同样也不多言;幸好还有一位喜言的中年人,既没有老者的孤僻,也没有壮年人的压力,因为他是一个身形枯瘦面容和蔼的中年人,他喜言当然也很风趣,他能和所有人都打成一团,哪怕你只是喂马的马夫,他也总能和你聊上几句,哪怕是沉默的老道,不语的壮年他也能找到一些话题互相的对上几句。

风言就是这个中年镖师的名字,是方语除了同寝的几个同为镖手的活计外最亲近的人。风言也喜欢方语,总说方语的身上总有着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有时就连方语也总想仔细的好好的看看他,有没有自己以后的样子。今天是风言做为镖师走镖的日子,他本来打算带着方语的,可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又把方语留了下来,方语没有为少了第一次押镖行走江湖的机会而失望,因为正在搬运镖货的方语看到了一个人,他看到这个人就知道“鱼饵”已经来了,虽然他到现在还看不出几匹马上载着的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那几个包裹里的东西一定有着巨大的价值,因为压着这批货物来的人是方语在以前就认识的,或者是八天前认识的,因为马上人就是沈良。

翻身下马的沈良手里还握着他那把提有孤诗的折扇,一身剪裁得体的锦衣,除了英俊的面容外他还有显赫的家世,而在江湖中他的盛名当然除了这些外还有潇洒和不羁,所以他走过方语面前时并没有看面前这个在镖局打杂的下人,甚至连注意都不会注意一下这个永远都会和自己没有交集的人。他径直地走向了后院,那里是方语的禁地,也是许多镖手们的禁地因为那是总镖头的住宅,只有少数总镖头的亲信才可以出入那里,可现在不但沈良走了进去,就连他带来的几匹马也跟了进去,马上当然有人但前来迎接的寡言老道却也没了平时的孤冷,仿佛他也希望这些人早点到来一般。

马儿和沈良等人转过了院墙,而这里也看不到内院的情景,可那些纷忙的镖手却都在赞叹沈良的英俊和气势。有人道“看那公子何等的英俊。”还有人道“此子定不是一般人,就连随从都跟着进了总镖头的内院。”又有人道只是口气有些微酸“这也没什么也就仗着家世父母的纨绔子弟,想来也就是绣花枕头----。”这些人中说什么的都有,却只有方语一人在心里真正的称赞这沈良,“那价值连城的财物,也只有像沈良这样的人用这样明目仗胆的样子才能如此安全的送来。”以前有时方语也在担心万一鱼饵在还没有挂上鱼钩的时候就被鱼儿给吞了可怎么办。方语又笑了笑,笑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也有点笑“大善人”的用人之准。

振武镖局的总镖头,就是方语一直都没有见到的自己的大老板,此时正在客厅的主位上握着茶杯注视着面前的人,而沈良此时也正双手抱拳躬身站在总镖头面前,抛却了刚进门时的风流倜傥一副彬彬有礼。

“小侄见过王总镖头,家父待我像您问好。”

总镖头总算放下茶杯连连称赞道:“沈老哥总算出了个比他还好的儿子,沈老哥现在可好?”

“家父安好,还总在小侄面前提起王总镖头的往事,真是令小侄羡慕。”

王总镖头听后却连连摆手,“人老了,那些陈年旧事提他做什么。”虽然如此可还是能看出总镖头的心情大好,站起身拉着沈良入侧坐继续道:“别总叫王总镖头,你该叫我一声王叔,咱们俩家本是世交,说起交情那还得从几十年前提起那。”

“是,王叔是小侄见外了。”沈良说完又起身对总镖头行了一个晚辈礼,从小深受教育的沈良,礼仪总是让人称道,总镖头更是满意连连的说道:“其实我也早想让小女去拜见拜见我那沈老哥了,好让他也知道知道礼仪省的我把他总放在身边惯坏了。”

“王叔哪里话,想令妹也必定和王叔一样是女中豪杰。”王家女儿沈良是见过的,虽上次见面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可那泼辣任性的性格他还是记忆犹新的,不过这样夸赞人家女儿总有些不妥,可看到王总镖头甚是满意的笑容也就心安了。

王总镖头继续道:“不过你这次来恐怕见不到我家那个丫头了,她这几日正陪着她娘去慈云庵了,你也知道你王婶一心向佛每年总有几天去吃斋念佛几天。可惜你们这次是见不到面了。”

“哦,原来婶娘不在,本还想一会拜会。不过等此次事了小侄在来拜见也不迟。”

王总听后更加满意。“你父的书信我前几日就已经收到,不知道这次要你王叔押送的是什么东西。看你亲自前来和信中内容一定非同小可。“

“正是。”沈良回道后面容严肃了起来,而王总镖头也同样面容严肃,因为沈良护送而来的几个包裹都被人抬了进来,虽然抬运之人都不知道包裹里面是什么,但放下之时俱是小心翼翼生怕有一点磕碰。

“东西全在包裹之中?”

“正是。”

王总镖头又沉思道:“虽然你我是世家,但叔父的镖局毕竟不是我一人,还有许多镖师镖手需费心费力,这走镖的费用仍然不能省,但为叔却可按点三的价格收取。”点三既百分之三,正常走镖的价格为点七。

“这个可以,小侄多谢王叔厚爱。”

这时总镖头才恢复笑容继续问道:“那这批走镖费用是多少,又需要多少镖师镖手?”

“走镖费用一百万两,需王叔亲自走镖。”

“一百万俩。”王总镖头的面色忽然又严肃了起来,因为这是一趟大买卖,既然镖费都是一百万俩那镖货也就是在三千万两之巨,这是多么大的一笔巨款王总镖头心里明白,这里有多么大的风险他心里也明白,可在沉吟片刻后他还是答应道:“好,这趟镖我亲自押送,就是出了风险我就是拆了这振武镖局也会补上。”

“王叔严重了。”沈良躬身道。

“既然如此,我想看看这包裹中为何物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是----。”沈良说话时确环顾了一下客厅的四周,然后将目光停在了那个一直站在门口寡言面无表情的道人镖师身上。”

道人也知道此事的事关重大,哪怕自己是总镖头最信任的人哪怕总镖头时时的称自己做为孙先生。他也自动的退了出去并且关好了客厅的房门,于是客厅之中就只剩下了这叔侄二人。

王总镖头紧了紧拳头,又正了正衣衫便随着沈良来到了地上的几个包裹旁,王总镖头面色凝重,他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如此价值,可在第一个包裹打开时他的眼中有些失望,因为第一个包裹里只是几件做工精细的衣服,即使做工在精细在最顶级的裁缝店里一件衣服的价格也就值十几两银子。第二件包裹也打开了可他的眼中还是失望,因为第二个包裹里是一张描龙秀风的被子,被子是红色的就像是新人房里总缺不了的那一双。又一个包裹打开了,王总的眼里总算有点震惊了因为包裹还是价值凡品的东西,这些东西全部加起来都不够他自己一顿往日招待贵宾的饭钱,但真正震惊的还是最后打开的一个包裹,因为里面不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把自己盘绞在包裹里像一堆东西般,而更让人叫奇的是当打开包裹的一瞬间,他竟然狠狠的伸了个懒腰,就好像自己刚刚美美的睡了一觉般说不出的舒爽。

“这些就是你要押送的货物。”

“正是。”

“价值三千万两。”

“镖费一百万一分不少,失了镖您也不用陪一分。”

“那他是什么人?”

“他不是人,他只是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鱼饵。”

如果方语在这里他一定认得这个不是人的东西,因为这个鱼饵就是那个不愿有影子却被人称为“影子”的关宁。而如今鱼饵和鱼线如今都已经备齐,是不是还缺一个坚硬的掉的起任何大鱼的鱼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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