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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鱼线

兴盛,南方古都,这里有几朝交替的痕迹,所以也养就了兴盛百姓那开放不羁热情好客的性格。方语此时就在这座古都里,面对着陌生的繁华与喧闹,他在感叹着这里的店铺林立,车马如织,可谁也看不透这个蓝衫少年的心境,就连方语也猜不透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心情。

这是离开南宁后的第五日,五日里步行,乘车,乘船终于辗转的来到了这座大都市,在他的想象里大都市中就一定会有一个大的江湖,大的江湖就会有大的快意恩仇,仗剑扬名,可此时快意恩仇的却只有他怀中的银子,这是大善人的送给他的路费,对于一个一贫如洗的少年这些路费是他从来未曾见过的财富,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依靠体力讨生计的人家来说都可算得上是一笔难道的财富。但有时候钱来的太快去的也会更快,所以在还没出南宁城时他怀里的银子就流出了一部分,因为那里的流民最近又多了些,有年迈的老人不能再讨些活来做,有脏的不成样子的孩童找不到活去做。虽然花钱的理由在那个城里对于他有些牵强,但他还是把银子都放在了那些伸来的手里。除去车马舟船食宿的费用,他怀里的银子此时已经不多了,可他并不在乎,他过惯了以往的日子,就像他天生就该是个穷人一样,仍然笔直着身子骄傲的握着手里的铁剑行在兴盛最奢华富贵的大街上。

方语走的很沉稳,也很自信,他没有仔细去分辨哪些招牌代表的是哪些新老字号,也没分辨那嘹亮婉转的吆喝声所说的是哪些物件,他只是径直地走在大街上,甚至在这人人都需要打尖休息的正午,路过形形色色的饭馆,他都没有停下脚步,他要找一间镖局,一间兴盛城里最大也最有名气的镖局,因为那里是他来到兴盛城的第一个目的,也是计划的第一步,计划是在五日前的傍晚定下的,是一个睿智老人脑中早已定下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的名字就叫“青龙。”

镖局确实很有名气,因为它很大,它的大门都因为大而有了名气,在兴盛城里要找“振武”镖局确实是在简单不过了,只要你能看到一扇能并排跑开三俩马车的大门,甚至不用去瞧门上同样大的“振武”招牌你就找到了振武镖局。

方语站在门前,他从来没见过谁家会有这么大的门,会有这么多的马车在这里来回窜梭。门前左右各有一名管门事的大汉,不过你要是不和他们打招呼,他们是不会理你的,因为每天都有很多人会在门前,像方语一样愣愣出神。

方语走像左边的大汉抱拳道:“请问这里是振武镖局吗?”

大汉早就看到了这个一身蓝衫的普通青年。“正是,不知道小哥来这里有事,如果是来托镖,还请去前面不远的柜上。”大汉说完又指了指对面面街旁也写着振武二字的门房。

“大哥,您可能误会了,我来是想在这里谋一份差事。”

“谋差事啊。”大汉恍然,又看看了年轻人手中确实还有一把剑才道:“年轻人想来眼光不错,这振武镖局确实是你等的好去处,可如今镖局镖手已满,镖师虽缺几位,但也需要高深的武艺,不知小哥师承何人,有没有他人举荐的字据。又或者在镖局里有没有相熟的人?”

方语想了半天回道:“没有。”

“没有,这可难了。”大汉面有难色的回道。

“难到我不能进镖局某一份差事了?”方语也难住了,他没想到连进镖局都如此难,更妄谈计划。

这时一直在大门左边观望的大汉,也凑了过来,此人虽然也身材魁梧,但额下的一撮胡须又把他称的有些猥琐,活像一只大个的老鼠一般,他凑了过来询问道:“老三,什么事情啊,看你和这小哥谈了这么半天。”

门虽宽可其实他已经在那面听了个大概。

大汉一看对面的鼠须大汉过来,便急着招手道:“二哥过来了,可不是有难事,这位小哥想入镖局谋点差事,可没人引荐,又没熟人,这怎么办啊?”

方语一看对面大汉也过来连忙拱手摆出一份求人的姿势道:“还请这位大哥给小弟出个主意,小弟是从外地赶来,只因为听闻振武镖局的威名所以想来谋份镖师的差事,可如今没人引荐,这该如何办啊。”

“这。”大汉撵起鼠须转着眼珠也沉思了起来,三人均面有难色,可转瞬鼠须大汉就想到了一个注意,也不枉他那一双活泛的眼珠。“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小哥进镖局某一份差事,只是----。”

看着鼠须大汉欲言又止,方语急忙问道:“大哥你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到是有。只不过有些难为小哥你,同时也有点难办-----。”

“大哥尽管说,小弟一定会重谢二位大哥。”

听到“重谢”二位大汉都笑了,鼠须大汉也放开了自己的胡须,贴着方语道:“在这镖局,我有一同乡的兄弟,这人虽然没什么大的本事,但踏实能干,虽然是镖手但也多得镖局上下的赏识。而此人也正好这几日回乡,所以镖局会暂时空出一个镖手的缺来,如果我上下打点,小哥定可能顶替我那同乡的位置。”鼠须大汉看了方语一眼又补充道:“如果小哥真有些本事,他日定可当上镖师。”

旁边大汉听后当即附和“正是,正是。”

“顶替他人啊?”方语自语道。

鼠须大汉一看方语有些心活,连忙又道;“这个小哥放心,我那同乡回去是小“登科”娶了美娇娘他哪有心思在回这里做镖手,他早盼着回家守着几分田地,过着舒服的小日子了。”

“好,就听大哥你言。”方语定下心回道。可鼠须大汉却又面露了难色。“如此是好,可也有些难办,也需要上下打点一番------。”方语虽然未经世事,但也懂得其中之意,连忙拿出怀中银两,交与大汉。

“小弟知道大哥为小弟担惊,小弟只有这点心意,还请二位哥哥收下。”

二位大汉面有难色的收下了大包散银,同时也嘴有喜色的打发着方语先回去,今日便打点一切,明日方语便可来此镖局做一名镖手。其不知镖手一职在镖局一行中最为缺乏,因为习武之人很少有人会做这又搬又抬的活计,可他们同样也不知道方语并不在乎那一包散银,也不在乎做镖手,而在乎的是能不能进镖局,因为这是计划的第一步。有第一步当然就会有第二步,而第二步就是一批财富,一批让任何人都眼热的财富,不管你是高官富豪还是绿临豪杰,都会为这批财富的数目而坐立不安,而这批财富就像是一只有着巨大吸引力的鱼饵,在等着同样巨大的鱼儿上钩,或者上钩的并不一定是一条贪得无厌的巨鱼也可能会是一条龙。一条青龙。

方语在等着鱼饵的到来,也在等着有人把鱼饵送到振武镖局,因为这次的振武镖局就是一根鱼线,自己就是鱼钩,可方语又时时的在想自己是否有着锋利的倒刺。而鱼钩和鱼线是不是被人连着鱼饵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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