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好?温时庭嘴角微微僵了下,随即失笑了出来,他看着容季绝美冷傲的容貌,眼睛里闪过某些之前并没有的情绪,他不说话,而是看着她,仿佛此时才当真认真地去打量她,才当真从她身上发现了一些在别的女子身上所没有的独特气质,等他发现自己竟然看着她失神时,他才微微觉得有些尴尬,所幸容季并没有看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终于收敛了自己那调戏的本性,笑看着她道:“容季姑娘看来对我有些误会呢,我虽然风流,但也不是没有原则的,你是静之的朋友,而我也是静之的朋友,我对你绝没有半分不尊重的意思。我是看你一个人在这儿难免有些无聊,这山水又太寂清了些,反正我空闲的时间多,就想着来给你解解闷,也算是尽了朋友之谊,没成想你就误会了。”他的语气倒是难得的诚恳,虽然话里还有些调戏的嫌疑,但那也是习惯的语调罢了,心里确实在此之前并没有想过什么意图,但也只是之前,他看着容季的眼神笑意加深了些。
而容季听了便倪了他一眼,到底是女子,听了他这翻解释的话,也觉得自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他既是宋静之的朋友,那品行上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然宋静之也不会与他交情这么好,这么一想,心里也就渐渐有些柔软了,虽然仍是对他并无多少好感,但也不好再冷言冷语了,便垂着眼眸道:“温公子若是喜欢留下,那就留下来说说话罢,只是容季不喜人太唠叨,温公子还请适可而止。”她说着,眼神便仍看回远处,心中似藏有心事般让人看起来总觉得她的神情有些悲凉。
温时庭看着她倾城的侧颜,眼带深意地微微皱眉想着,他的内心并不如他表面那样潇洒,他也有诚府,他也耍心机,他也确实风流,他也确实如她所说的有相好,但,他从没有对一个女子有过这样认真的关心的心思,就像此时此刻,他看着容季,心里就很想知道她到底在想着什么,为什么会让他看着觉得竟这样的悲凉,她心里有些什么在乎的东西。他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挣扎有些计较。
“容季。”
突然有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想,温时庭回头望去,看见来人,没有任何意外,只是眼里却带着深意的打量着她。他并不认为唐元轼会无缘无故就将这别院给了容季住。而容季听见了这熟悉的声音,惊喜地回头,然后站起来,拉着宋寒的手笑道:“你来了。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
宋寒也微微笑着看她,笑道:“最近有很多事情,呆会儿我再慢慢跟你说。你在这儿住得可习惯不习惯?”
容季便拉着她坐下,笑道:“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我早就一个人惯了,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这别院景色又这样好,就算是枯坐一整天,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所以,你就不必担心了。倒是你,那天听说你的手受伤了,你怎么这么傻,还用剪刀割伤自己的手?”她拉着她的手来观看,那天听**说,她方才知道宋寒为了救她还故意把自己的手割伤,所以一直担忧至今。
宋寒便任由她看着,笑道:“已经无大碍了,这疤痕涂些药膏也就淡了,”她说着,便顿了顿,将视线看着温时庭,歪头笑道:“温哥哥这是在给容季姐姐解闷呢。可不可以给我们俩一些独处的时间?我有很多女儿家的事情要跟容季姐姐说呢。你回头再来?”
听到她这声“温哥哥”,温时庭顿时便有些好笑,她故意拿不懂的眼神看着他,但那笑眼里分明又有着些取笑他的意思,他看着宋寒,心想宋静之的这个妹妹倒还真有些意思,不过,她既能跟容季做朋友,对她的身份也都不介意,那就说明了宋寒本就与那一般的闺阁女子不一样,他笑了笑,叹道:“既然你们嫌我不自在,那我就去别的地方逛逛去罢,不过,寒儿妹妹,你这一声‘温哥哥’叫得真好听,下次见到我可还这样叫我不叫?”他笑了一声,道:“好了,我去找你大哥说话去了。”说着他便走了出去。
外头已有丫头等着,温时庭走下了楼,往楼上带着深意地看了一眼。心里想着某些事情,神情倒是显得难得的严肃与认真。不过片刻,他便又轻笑了起来,恢复着他在人前都故作潇洒的模样,跟着丫头去了书房。
而宋寒便在明月楼里和容季说话,两人看着那明月湖的山水,心境都十分平静,“他没对你怎样吧?”宋寒笑问道。
容季微微摇了摇头,笑道:“他还算是个君子,说笑归说笑,却也没有动手动脚的,”她叹了一声,“真是没有想到啊,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那样的地方,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听你的话,早些离去,也不会搞到今天这样的状况,倒让你也受累了。”她笑看着她,又道:“说起来,我看那端王世子是不是对你有意呀?”
宋寒听了这话,微微惊了一下,然后失笑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何况我年纪还小呢。他这次出手相助,那是因为有大哥在呀。”
容季便微微笑着,眼神又看向远处,笑道:“有时候人的缘份真的是说不清楚的,就像这次,我暂住在这别院,你焉知不是缘份的到来?有些人也许费尽心思也是一场空,可有些人,什么都不做,缘份天定却总会将她们拉到一处去。谁能说得清楚呢。”她看着宋寒,眼神温柔,却又有些淡淡的哀伤。她跟顾墉又算不算是有缘份呢?
宋寒便有些淡淡的感触,看着她眉眼里那有些沧桑的柔情,心里也感染了一点她的哀伤,都是有故事的人,那种体会自比别人更容易感触。她微微笑着,道:“我们都别说这些了,今天我还有事情要跟你说。我在城南那边有座房子,是外祖母给我的嫁妆,等收拾好了,你便住进去罢,若当我是个朋友,就不要再推辞了……”明月湖上的风光无限,明月楼上两个妙龄少女正在淡淡地说着话,也许缘份真是天定,但未定下来之前,谁知道这是否向来情深,奈何缘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