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能闹到宫里去的。徐德森皱着眉,看着孟风赢,这个五皇子就是不知道适可而止,既然林振声都已经道歉陪礼了,他还不依不饶的。下跪?这怎么可能?这个人的身份是唐朝皇上的外甥,若是给他下跪唐朝的脸面何存?他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很重,这次来唐朝,可不是为了跟唐朝结怨的。他走过去,将孟风赢拉到一边去说话。
这里宋静之环视了一周,没见到容季,正在问那妈妈,那妈妈便有些讪讪的,拿了人家这么多银钱,今日却逼着容季去接客,就算是妈妈脸皮厚,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话来解释。“我……不是……我就是今天……才逼着她的……她也跑了……”她心里后悔急了,早知刚才就不逼着容季,不仅将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局面,自己难以开脱,而且如今看来,连容季只怕也都留不住了。
听了这话,宋静之沉了脸色,宋寒让他帮忙照顾容季,他却让她……他走出了院子,叫了自己的小厮青诚过来说话,青诚听了又是惊诧又是为难,说道:“爷,这事不成啊,你要成亲了,若是让人知道你在外面……奴才不敢去做这事,奴才不能毁了你的名声。”
“你先去找,找了后就过来告诉我,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宋静之说着,便见容季被琼玉楼的打手强拉着回来,于是马上走过去,那琼玉楼的打手们见了,便也就松开了她,却是守在院门口,以防她再次逃跑。
宋静之安抚着容季,容季见了宋静之心里觉得安稳了些,于是便收了泪水,和他说了刚才的事,宋静之听了,便敛着眉,对她道:“你先在这儿,我进去和她交涉,还你自由。”他站了起来,便走进屋去。
这里孟风赢听了徐德森分析的话,就算自己再不愿,也没有办法,毕竟林振声的身份也是如此尊贵,自己要羞辱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而且,他咬了咬牙,刚才徐德森提醒他,梁贺可能会在回国途中劫他,他已是当过一回人质了,可不想再尝这个羞辱的滋味,所以被这么一提醒,他就是不愿,也不想再闹事了,只想回去收拾好了马上动身,比梁贺快走几天,这样才有安全的保征。
只是,就这么走了,他也不甘心,于是他便想出了个法子,他对唐元轼道:“端王世子,今日这事就算了,我也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但……那个妓伶我可要带走,既然是为了她而打的架,那就把她送给我当做补偿。”他虽然是对唐元轼说的话,然而眼神却是挑畔地看着林振声,言下之意就是,还是他赢了。
林振声听了,果然刚刚才息下去的怒气又被他激了起来,他瞪着眼,正想指着他爆粗口,却听见有人先他一步回决了:“此事恐怕不行。”
说话的人正是宋静之,只见他走了进来,先向唐元轼行礼,然后说道:“世子,五皇子乃是北漠国尊贵的皇子,此次来到唐朝自是唐朝的贵宾,行事举止自当稳重,我朝也是以礼相待。此次为了一个***大打出手,已是不妥,若是还强行索要一个***回国,传了出去,恐怕五皇子的名声要受损。”
孟风赢听了宋静之的话,气得怒上心头,这宋静之分明就是在讥他,却又说得口口声声像是为他名声着想一般,言语间又是捧他又是踩他又是讥他的,偏偏却让人挑不出礼来,于是便怒道:“我的名声受损关你什么事?”他觉得这个宋静之实在莫名其妙,这容季又不是他妹妹,他出来管什么事呀?
宋静之却是不理他,权当孟风赢是个透明人,这让孟风赢更加生气,刚想发怒,却被徐德森拉住了他,徐德森对他微微摇头,孟风赢便恨得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一甩手,将脸撇过一边去,忍下了这口气。徐德森便微微放下了心,于是上前对唐元轼道:“端王世子,既然你们唐朝已为此事道歉,那么我们也就不追究了,五皇子还要回去收拾回国的行装,至于这里,就麻烦端王世子来处理了。”
唐元轼自是微微点头,于是徐德森便拉着还一脸愤愤的孟风赢出去。而林振声见他们都走了,便有些紧张,这可只剩下他了啊!他看了看宋静之,又看了看唐元轼,忽然便想起了一个问题,今日这事,宋静之已经知道了,断不会再让容季留在这儿,这可怎么办呢?他咬了咬牙,脑子里正要想出个法子来,却听唐元轼冷声问他,“你还不回府去,在这儿做什么?”
林振声便有些讪讪的,看了那妈妈一眼,突然便脱口而出,“我想要为容季赎身。”话刚出口,他便惊了一下,然而说都说了,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便壮着胆道:“表弟,你哥哥我好容易才看上了一个女人,你就帮帮我吧。银子我有的是,只要你不阻拦,哥哥就谢你了!”
唐元轼便沉着脸看他,道:“你的荒唐事还不够多吗?赶紧回府去。”
林振声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反驳,他看着宋静之,却见宋静之也正微皱着眉头地看着他,他自是知道宋静之一向瞧自己不上眼,此时为了容季,就更是厌恶他了罢,他皱着眉,脸色愤愤的,十分不甘心就这么走掉,但唐元轼在这儿,他和宋静之那么要好,又岂会帮他?于是咬了咬牙,他方才不情愿地道:“那我就先回府了。”说着便垂着头,咬牙切齿地走了出去,看见容季在院中,而温时庭却正风度翩翩地在她旁边说着些什么,他心中更恨,这温时庭也一样风流,唐元轼却为什么和他这么要好?又见容季见了他,便恼怒地撇过头去,心中便恨恨地想着这事情没那么容易就善了,于是心中生了一计策,自己冷笑着便甩袖走了出去。
这里宋静之便和唐元轼说了因由,毕竟当初找到容季也是找了唐元轼帮的忙,而唐元轼因为之前捉拿刺客之事,自然知道宋静之照顾这容季一二是因为宋寒的托付,所以便微微点了点头。
而那妈妈本就心中有愧,听了宋静之想要替容季赎身的事,心中虽有些肉疼的感觉,这容季走了,琼玉楼就少了一个绝色美人,还不知会少了多少客人呢,但也不敢不从,还不敢狮子开大口,这事情端王世子都插手了,又兼今日孟风赢和林振声在她这儿打架,若是追究下来,自已这琼玉楼也麻烦,所以便陪着笑地说好。
容季便进来收拾了一些自己的东西,其实也不过是些她进来前的什物,都是以前从杭州一路带过来的,从那些首饰银子之类的,她却是连眼也不看一眼,可见其性子之高傲清高。收拾好了,她便对唐元轼和宋静之行礼,谢他俩人的相救之恩,然后便冷着脸和宋静之唐元轼温时庭走出去。
那妈妈见容季看都不看她一眼,脸色讪讪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脸去说,只得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心中倒有些后悔之意。
容季走出了琼玉楼,心中顿时便感到了一种苍凉无助之感,天地之大,她却去何处容身?之前之所以不愿出去,便是因为她不想靠别人,在琼玉楼里虽然低贱,但也是自己养活自己,如今出来了,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