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我的小厮临时在城南租了一间院子,虽然简陋了些,但一时三刻的,便也只能委屈你先住下了。只是希望你不要多想,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寒儿托我照顾你,如今却出了今天的事,这是我的疏忽,你住下了,日后我们再慢慢作打算。”宋静之看着容季,沉声地说道。
这似乎是别无选择的办法了。但这话一出,在场三人都有些惊愕地看着他,容季脸色微烧,心中觉得尴尬与为难,虽然宋静之和她之间清风明月、坦坦荡荡的,但她毕竟是读过诗书,深懂礼仪之人,虽然曾沦落青楼,但骨子里那股清高自傲和自重却从未因环境而改变过,所以即使明知宋静之并没有别的意思,但这毕竟是不妥的,她凝眉思索着,垂着眉十分为难。
而唐元轼和温时庭听了,都微微皱着眉,神情严谨,他们自是都知宋静之要和祈家定下来了,此时若是传出了什么消息来,只怕宋家和祈家都很难接受,何况宋静之一向以品行端正为人称颂,若是因为这事情而毁掉了自己的名声,那日后的仕途也必定会有所影响,这事情的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宋大哥,”容季思虑了半晌,方才看着他道:“我知道你一片好意,但是,我不能再麻烦你了,听寒儿说,你正在说亲事,这事情实在不妥,我不能因为自己就误了你的名声,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我,这两年来我当真是什么事都经历过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今日之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些日子你已经帮了我不少忙了,我已经十分感激,寒儿那儿,我会去跟她说清楚的,那个傻丫头,难道还能照管我一辈子不成?”
天大地大,也许是她该离开这儿的时候了。容季微微笑着,笑容却有些苦涩,此时此刻,她的心中想起了某个人的身影,顾墉要来京城了,也许是上天特意安排,她跟他终是缘份浅薄。
她的这副落漠孤寂的模样,令人看了心中怜惜不已。宋静之看着她,锁眉沉吟着,其实他何尝不清楚,他今日的行为会给他日后带来的麻烦,不说祈家,便是母亲那儿,只怕知道后便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是,寒儿既托付了他,他就不能叫她担忧,而他于情于理于道义上,也不可能对容季置之不管。“你既然叫我一声宋大哥,自然就跟寒儿一样,日后,你就是我的妹子,哪有哥哥不管妹妹的事的?你先安顿下来,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你别顾虑得太多。”
“这……”容季感到十分为难,她实在不想再去麻烦任何人了,她虽然孤傲,心中不曾看轻自己,但也清楚明白她的身份,和他们这些人终是云泥之别,不管是谁帮她,都会有不好的话传出来,但宋静之的话说到这儿,她又实在难以推辞。
四人便在琼玉楼门口站着,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青城看着容季,心中倒真想她推了去,然而想到容季不过是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若是宋静之不帮她,她又能去哪儿?这般想着,心中便叹了口气。
温时庭见他们两人都这般为难,便微微笑了下,扇着折扇走上前道:“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不知容季姑娘肯不肯罢了?”
容季听了,便看着他,这温时庭刚才在琼玉楼里她已见过,虽然是第一次相见,但她仍能看出他也是一个风流多情公子,她本不喜这一类人,但因为是和宋静之相识的,所以倒不好去拂面,此时听他这般说,便接话道:“有话不防直说。”语气有些犹疑与清冷,自是跟宋静之说话时的语气不一样。
温时庭便笑着,故作不知她对自己的冷淡,笑道:“我在郊外有个庄院,平日里不过是几个奴仆在那儿看着,这不是我家的田产,所以府中没人知道,不如容季姑娘先住着,也好有个落脚之处。这样子,你们两个都不用为难。静之正在说亲,在外租个院子给容季姑娘住,确实是不妥的。不过幸好,我的婚事还遥遥无期的,这个庄院又是我私底下买的,倒不会传出什么,所以说,如果容季姑娘信得过我,又不介意的话,倒可以住下来再作打算。”他的语气自是一惯地带着些调戏的本色,令人一听便知是行止有些浪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