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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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睡得跟死猪真是没两样。这大白天的,你都还要睡觉?哼!要不是本姑娘和队里的人混的熟,都不知道还有你这号人物!我还抱了些期待的心思呢。你真是……嗨!不说这些了,你赶紧给我下来,队里缺人手呢!别好吃懒做的,快帮忙!”这个人小脸傲气,怎么也配不上她冷漠的瞳子。一副口气,更像是天底下的人都是她的仆人一般。
“……”
其实,如令他们除了和这支商队路是一样的,其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共同点,干粮也是史定那边配置的,他们和商队互不相欠,如令更没有理由要帮着商队做些什么。
所以,如令理也没有理她,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喂,大色狼,你看什么呢!”
小姑娘大概也是被看得羞了,一下子把声音提了一个声区。
“别自抬身价了。”如令是看着她,眸子里却是另一个,另一个娇小却撑着一片天的冰凉冰凉的只留给影子的她。
如果是她的话,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吧。
女儿家心思还是细腻的,看着如令这幅样子,就知道自己在他眼里的地位其实估计还不如一只蚂蚁。这她可受不了。
“那你干吗要看着我?哼!对了,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我就是这个商队的保镖队伍队长的女儿,可莎大小姐?”
她的脸上露出一种骄傲的神色。
“‘这个商队的保镖队伍队长的女儿可莎大小姐’……你的名字实在是太长了,恕我记不住。”
如令说完,就做势掀开了一直拂着他脸的窗帘子,看向窗外,想是不愿意再多说话了。
“你……哼!哼!”小姑娘奋力的跺了两下脚,随后莫名平静下来,带着怎么也掩饰不了的笑意说:“那你记住了,我,叫做可莎。我知道你的名字,如令是吗?哼!你等着吧,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随后她就走了。
如令缓缓地凝起一道气,有着淡淡的血腥味。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血味一天一天都在减少,因为它们被如令吸收在了体内。估计她也不会想到吧,所有人都忘了,他们是胞胎兄妹,有着最相近的血脉,被吸收也是正常的啊。
他本来比最普通的农民孩子还要普通,没有什么力量,但是她却把力量赠给了他。这份谊和如令那一天的谈话一样,都是不可思议的。力量是现世界最重要的东西了,就算少少的一点也不会被随意馈赠,如令本就是明事理的,知道这是很珍贵的,更不舍得轻用。不过这死气缠绕他至少也有两个月了,也不见得消散,甚至还在无意间默默壮大,这使如令又惊又喜。
但他的心里,还是在想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不来呢?不是,约好了吗……”
“咳咳!咳咳!”
他的病好像又恶化了。这才刚好了些呢,不知要如何才会好起来了。
不过,若是没有这一周死气缠身,那天雨那么冰冷,他的心境又那么糟糕,可就不只是留下病根就完事儿了的。
恐怕,会当即心神猝力而死。只不过现在这情况也没有好多少,他这情况无疑是生了心魔了。
七情,即为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志,他的心魔该是思魔,是最难犯亦难消的魔种了。
如令不再唤着死气,这气体便灵性的隐了下去,没些道行,倒也是看不出来的。
“咳咳!咳咳!”
“你还好不?这地儿可没有大夫给你看病哦!”外边传来了极少时候才能听见的声音——史定的声音。
“我不错,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了,不看大夫也罢。你别担心我了,继续走吧。”
这话还没说多久,整个商队却是都停了下来。如令感觉到了奇怪,便掀开窗帘子看外边儿。
是那个商队保镖头子。一支商队,发号施令的并不是那些个伴着的商人,而是护安全的保镖队长。没有镖头,一支队伍都得完蛋,所以那个小女孩儿才会那么的得意,同时也因为这被如令气了个不轻。
想来,肯定也没有人对她这个“这个商队的保镖队伍队长的女儿可莎大小姐”这么无礼过吧?
镖头说话了:“到这里为止,如令小兄弟他们俩就要和我们商队分道而行了。所以,我们内里商定了一下,准备为他们俩举行一个隆重的欢送会,商队里也该热闹热闹了,兄弟们也都累了,是不是!”
“是!”一片喧哗,十分的热闹。
不过……
冲着他来的?
如令皱了一下眉头。平常说他们两人的话,定是会说“史定兄弟他们俩”,而不是以他这个小辈为主语的“如令小兄弟他们俩”这种称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不对,可他们……如令冷笑了一下,除了傻大个儿史定,这里还真是没有人值得他信任了。史定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小事生气,所以,镖头的目的只可能在这“欢送会”上。
如令这么少言寡语,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喜欢热闹,更不会自己提出要搞什么莫名其妙的“欢送会”了。
而这件好事儿,当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可莎大小姐干的了!
如令罕见的出了他的马车门。要知道平时,他可是窝在上面绝对不会下来的。这次也只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
“如某对此万分感激,但这要耗费多余的物资,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是看不惯我们这些跑江湖的兄弟,不愿意?”
“怎么会。那么,我就在这里静候佳音了。”
如令没有再进到马车车厢里边儿去,而是坐在了史定身边,看着众人忙碌。
“史定教官,我倒是没问这点。平常我在车厢里不出来,便是睡也睡在车厢里,您却是怎么办的?”
如令勉强是叫了一声教官,加了敬语。他倒是看着那些人忙着却是在搭帐篷,才想起了这点。
“哈哈,我啊?你好歹算是我的学生了,你睡在里面,我自然是守在外面啦!”
看着这傻笑着的粗犷汉子,如令也淡淡的笑了。他的身上总有一种懒散的气息,这会儿却显得很柔和。
“是吗……不过下次到了城区,我们也还是买顶帐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