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福且住!当先破其大营,段洪此獠便成了丧家之犬,再遇之时便是他的死期。”陈琼在后面急忙叫住。
“嗨!”周仓气急,策马上前,从后面一刀斩下了还在与于通交手的段洪心腹首级。
“将他的脸画花。”陈琼吩咐了周仓一句,然后向小胜一阵的部众大声吼道,“现在段洪已逃,其老巢已经群龙无首,唾手可得,咱们现在便去占了他,再开仓放粮,饱食三日!”
“喏!”对于这些山贼而言,前途一片渺茫,能看到的现实便是吃饱饭,陈琼喊的口号也是最实际的。
此时周仓已经提了一只血淋淋的脑袋上前,陈琼翻身上了一匹马,留下十余人负责处理刚才被刺死的马尸,便带着大队人马,奔赴段洪老巢。
行了两里多,便迎头撞上了段洪山寨里杀出的步兵,刚才段洪跑得太快,后面的步兵却是落伍了。两百步兵,亦有二十人披甲,可见段洪前些时日确实发了一笔不小的财。不过从刚才的战利品中,陈琼这边也有二十副鱼鳞甲,利用幸存的马,现在已经有十三名骑兵,相对眼前两百出头的士兵,除人数上稍劣外,士气大占上风。
陈琼用竹枪挑着一颗血淋淋的头,策马上前,厉声喝道,“段洪已死,还不弃暗投明,更待何时,顺者生,逆者死!”
“顺者生,逆者死!”周仓大吼着响应,一百几十人相继大吼起来。
“胡说,那分明是王当的首级,大家不要上当!”对面为首那人大声喝斥,抽刀维护秩序。
“既然如此,为何不见段洪出来,竹枪!”陈琼再度大喝,前排士兵已经举起竹枪。
“投!”
“嗖嗖嗖…..”数十杆竹枪当头朝对面射击。
“破敌正在此时,杀!”陈琼的骑术不佳,人能在马背上坐稳已经不错,出去杀敌估计没两下便要人家砍翻了。嘴里口号喊得震天响,却不见人冲出去,幸好收了周仓这个铁杆心腹。
乘着几十杆竹枪给敌人军阵造来的慌乱,周仓策马带着十三名骑兵大肆前冲,十几骑骑兵造成的声势也远非这些步兵可比。没有了段洪,敌军中也没有能敌住周仓的人,周仓一柄大刀翻落间,不时有人惨叫倒地,红的,白的物什随着刀锋洒得到处都是。
对方两百人多人的小股军队竟然没有迟滞周仓分毫,直接被打了个对穿。
看到战场上惨烈的一幕,原本对战场满怀期待的陈琼忍不住腹中一阵翻滚,便要呕吐出来,不过想到现在他还要指挥场面,强行将这口恶心的东西吞了回去,战场之上,若是他软上分毫,对面的敌人便会毫不犹豫的将他砍杀。
“竹枪,投!”
“杀!”随着第二波几十杆竹枪投到敌军阵中,刚才被周仓的骑兵犁过一边的这股山贼,最后的一点抵抗之心也冰消瓦解。随着陈琼带大队掩杀过来,轰然崩溃。被竹枪投杀,砍杀了四十几人,除了溃逃进山里的二十多人,其余一百四十多人尽数投降。
“呕…..”陈琼也砍翻了一人,后面便有些手软了,要不是何冲在一旁紧紧跟随,只怕现在陈琼已经挂了彩。之前破段洪骑兵时便隐隐有些反胃,暗道平时心理素质也算过关,怎么现在表现这么菜?再也克制不住腹间的翻涌,将早上吃下的东西全部都吐了个干净,连胃酸都吐出来了。
“看什么看,老子第一次上战场不行啊。”看着四周投来诧异的眼神,陈琼恼羞成怒的吼了一句。
在场的人无不惊鄂,原本以为一直指挥若定的陈琼必定也是久经战阵的人,没想到看其表现竟然跟一个刚上战场的菜鸟差不多。再到陈琼羞怒的大吼,在场有几人不由忍不住笑出声,这个新来的大当家虽然头发甚短,看上去怪异了一些,这性子倒也爽直,能吃苦,这几天吃住都与他们在一起,也没表现出特别的什么。
“元福。”陈琼跟周仓打了个招呼。
“主公,有什么吩咐?”周仓下马大步走上前来。
“段洪败走,必须赶在他回去之前占其山寨,毁其根基,否则此獠势必死灰复燃。你且带人马,前去拔寨,可从降军里面遣一有声望之人,以二十人随之,诈开寨门,后面大队一拥而上,则大局可定。”陈琼以刀拄地,弯着腰,又干呕了一阵,此时身体发虚,陈琼又道自己胆子不应该这么小,怎么碰上了阵仗这么不济事?
“主公,你身体是否撑得住?”周仓担心地说道。
“又不用我亲自上阵,你放心带大队过去,我随后就到,妈的,没碰到过这种场面,习惯便好了。大事要紧,何冲一队人留下,其他的你都带去,要是没能拿下山寨,唯你是问。还有,之前陷在寨子里的那三人,以礼待之,不得动其分毫,待我赶到之后,再做计较。”
陈琼自己也纳闷,之前碰到阿牛,阿玉时,也杀了两人,好歹也是见过血的,怎会如此不堪,也许进此时太过惨烈,脑浆,肠肚一类物什洒得满地都是的原因吧。
“是,仓必拿下山寨,以待主公。”周仓领命,转身大吼道,“随某来,踏破山寨,以雪被段洪偷袭之恨。”
“踏破山寨,报仇雪恨!”于通等人大声应喝,神色复杂地看了陈琼一眼,紧随周仓快速离去。
待赶往山寨时,远远地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陈琼心中一喜,山寨应该是已经到手,赶到寨前一看,把守寨门的赫然便是于通。
“于通,拜见公子!”此时红袍小将于通看到陈琼已至,脸色敬服地向陈琼行了一礼,之前虽对陈琼不敬,不过一路下来,以劣势兵力轻而易举击破段洪部,取其山寨,一雪之前被段洪偷袭的耻辱,全赖陈琼计谋,原本对陈琼颇为怀疑,此时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
“快快请起,今后你便便在周仓帐下,随某征战四方如何?”陈琼连忙扶起于通,这小将武力值仅在周仓之下,若有名师指点,日后未尝不是一员猛将,对于这种未来的人才,自然不能轻慢。
“敢不为公子效死!”
“公子琼!”
“公子琼!”
“公子琼!”
随着陈琼入寨,这些落草的山贼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大声呼喝,用这种热情的举动表示对陈琼的敬意,若非陈琼,他们又岂能以一百多人的兵力击破数倍于己的敌人,而自身伤亡不足十人,又岂能打下山寨获得容身之所,抢得这些粮食?让他们不再是丧家之犬,而是让敌人变成了丧家之犬。
看到如此热切的场面,陈琼抽出长刀,四周的声音逐渐消停,陈琼大声喝道,“从今往后,我有吃的,就绝不让弟兄们饿着肚子,我有住的,就绝不让弟兄们露宿野外,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山寨内再次暴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