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再次临阵斩将,官军队伍爆发出惊天的吼声,数百铁卫士气如宏地向石广杀来。
看着陈到越来越近,手中长枪不停地将挡道的黄巾士卒刺死,石广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胞弟战死,身边几个牙门将,裨将要么战死,要么陷入苦战。手下最能战的牛越也被敌将所困住,而对方的那名无人可挡,骁勇不下牛越的银枪小将却得以长趣直入直接杀奔他而来。掌控别人生死多年的感觉极好,可此时自己的生死也被别人握于股掌之上。这种感觉真不太好。
“兀那石广,许褚来也!”石广正踌躇之间,城门处大队黄巾军溃败而出,为首一员大将论气势犹在那银枪小将之上。近千骑骑兵狂涌而出,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与煞气。战马,骑兵皆身染鲜血,也不知这支骑兵杀透葛陂城究竟斩杀了多少黄巾士卒才能有如此厚重的杀气。
近千骑兵如同一杆血枪锐不可挡地从城门处捅出,为首那员腰粗十围的双锤大将嚎叫着杀来,中锤黄巾士卒无不头骨爆裂,惨死当场。一员黄巾军将持枪上前,亦被许褚一锤连人带枪捶下马背,正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西北,西北方向,快逃!”石广惊惶失神之后,仓促下令,若不借着夜色逃走,恐再无机会。
“哪里走!”许褚手舞双锤,一骑已经脱离大队,直奔石广而来,转眼间便迫近石广数丈之内,一锤打在石广后背处,石广那一百几十斤的身体如同败絮般在向前抛飞而出,然后重重地坠在地面悄无声息。
“贼将石广已死,官军大胜!”陈到见此情形,举枪大喝。
“石广已死!”
“石广已死!”
尚在厮杀中的官军爆发出如雷地吼声,激荡在夜空之中。
锵!牛越一锤将陈琼的大刀震开,本欲再进步一锤,忽闻官军呼声,身形大震,转身看向石广本阵处,黄巾军大部已然溃散。牛越原本厚实坚挺的双肩陡然间一跨,徐严上马劈刀。
“住手,不得伤了此人。”陈琼喝止住欲趁势斩杀牛越的徐严,如此猛将,就这样砍了岂不可惜。徐严闻声,大刀堪堪在牛越脖子处停下。
“今乱军已经兵败,某家主公念尔武艺过人,作战勇猛。良禽择木而栖,尔何不改换门庭,投奔某家主公帐下,岂不比从贼要好上万倍!”胡拓知道秦宇的心思,收刀大喝。
“好马不配二鞍,忠臣不事二主!要杀便杀,何需多言!”牛越厉声叫着,待看到已经伏尸地面的石广,牛越弃掷双锤,几步奔于石广身边,搂着石广的尸体号淘大哭,声音撕心裂肺,原本锤杀不下数十人,一锤可轻易锤死健马的悍将,此时竟然因为号哭活咯出血。
城门外黄巾军早已被杀散,四周官军让至一侧,不论成败,这员黄巾骁将已经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两军决战,生死难料,吾念尔武艺难得,再给尔一次机会,投孝官军,如何?”陈琼于马背上大喝道。
锵!牛越用行动回复了陈琼的话,直接拔出石广腰间配剑,其他士兵以为其欲暴起时,牛越对着自己胸口剑是一剑,长剑透胸而入,剑尖从后背出露出,牛越喉间咯血,“大将军,某来也…..”
言罢,牛越脑部一沉,竟抱着石广的尸体死去。
陈琼看着仍然保持着跪姿的牛越,心中震动久久不能平息。
“主公,石广及其随将尸体,如何处之?”徐严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低声向陈琼问道。
“忠勇可嘉,可惜未逢其主,收拾尸骨,将此二人厚葬。”良久之后,陈琼叹了口气说道。
“喏!”
……………
“大将军现军权大握,诸杀奄宦如草芥,今弃京师诸军不用,反召外将入京,大军一到,届时授人以柄,才是真正祸患之始。”听闻袁绍献召董卓进京之策,主薄陈琳大惊失色,大梁苦劝着说道。
“只诸首恶遣一狱卒,数尺白绫亦或一杯毒鸩即可,何须如此牢师动众,如今打草惊蛇,让奸宦有了准备,事恐生变。再召董卓,一旦生乱,则京师汉室危矣,万万不可。”曹操知悉何进的想法之后,心中对何进,袁绍也不无鄙夷。
“诏书已下,覆水难收。”何进略微有些尴尬地摇头,没想到他十分看好的妙计竟然被陈琳与曹操贬得一无是处,何进也有他的难处,他不过一介屠夫,依其妹何太后方至如今高位。若是亲自起兵诛杀宦官,恐怕就是事情成功,他的妹妹对他也会百般忌惮,不复之前之信任。
曹操力劝道,“大将军,董卓粗鄙而嗜杀,拥兵自重不服管束已有前例,若召其进京,一旦发难,届时将无人可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汉室计,一封诏书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能诛杀宦官,大将军依旧名扬天下,四海敬服。”
任凭曹操,陈琳如何苦劝,何进只是摇头不肯,出了大将军府,曹操埋怨袁绍说道,“本初,尔素来多智,如今怎会犯下如此糊涂之事,董卓虎狼也,其麾下西凉铁骑亦能征善战,唯董卓之命是从,如今召其进京,他日汉室必遭大祸!吾等将为罪人矣。”
“吾何尝不知董卓野性难驯,然大将军对于诛杀宦官一事犹疑不决,妇人之仁,数次贻误时机。吾等反因出谋划策被奸宦视如仇寇。不尽快诛杀宦官,吾等恐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唯有召外将进京,逼大将军就范,灭尽奸宦,吾等方可获一线生机。”袁绍脸孔尽是无奈,如果何进果断一点,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吾等身为汉室臣民,为国事而死又有何憾,何故因自保而为汉室招致祸患,若董卓生乱,何以处之?”曹操目光灼灼地看着袁绍质问道。
“将号召各州郡兵马共讨逆贼!”袁绍一字一句地说道。
曹操一听,面色大惊,仿佛第一次认识袁绍,半晌之后指着袁绍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拂袖而走。
“孟德,孟德!”袁绍在后面叫了几声。
“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此吾与尔形同陌路,恩断义绝!”曹操的愤懑地声音从远处传来。
“竖子不足与谋!”在另外一侧,陈琳看着大将军府,同样一脸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