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王爷,我会暂时住在我姨母那,明日是我来替你医治,还是您来湘妃的宫殿?”
“明日?我刚才不过是替你解围,即便治不好我的脸,我也会找个借口放你走的。”南宫秋又恢复冰冷的姿态,他不喜欢自己对宫澜产生的感觉,是一种陌生的躁动。
“王爷您是想抗旨吗?”宫澜幽幽地说一句,“众人面前我已经放下狠话,还是你很想让我成为您的妃子?”
南宫秋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盯着她腰间的玉忽的一愣,似曾相识,再看她的容貌,他更加断定了那日秋无双在戏弄他!还说什么楚宫澜是楚天云的侄儿,这分明就是个丫头!“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让我说,看中哪家就赌哪家的丫头!”那日虽觉得她有趣,后来竟也忘了她。若不是今日盯着她腰间熟悉的美玉,他可真要忘记这个澜公子了!
“看来王爷是记起我了。”
“呵,若你真治不好我,就得嫁给一个丑八怪。”
“我知道。因为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治好你。”宫澜盯着腰间的玉,眼里满是真诚,“也许你觉得我是个心机的你女人,可是我确实是想感谢你,想要治好你,作为报恩。”
“一块玉而已。”南宫秋觉得她这个理由说不通,只是一块微不足道的玉,能感动她?可是她在可怜自己?
宫澜忽的拉住他的衣袖,眨眨眼:“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可否到人少的地方?”
果然这丫头是有目的的!南宫秋忽然涌起的好感又一瞬间消失。不过他倒也要看看这个丫头想干嘛!
宫澜记不住究竟拐了多少个弯,总之确实到达了一处人烟稀少,就连宫女侍卫都没有的一处雅静的殿堂。
“说吧,这里没有人。”南宫秋往庭院中的干净的石桌上一坐,而桌上的水壶却还温热。
宫澜接过茶杯,坐下,抿一口,惊觉:“这里不会是你的住处吧?”
“怎么?怕了?”
宫澜摇摇头,这才松口气:“这样我才放心,起码这里应该都是你的人。南宫王爷,我知道你不简单,身世也不简单。你的脸八成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一直戴着面具,应该不是怕人见到面具之下的面容这么简单。
“那你说说,我是怕什么。”
“怕人知道你的脸已经好了。”宫澜大胆地说出,没错,任凭再怎样的人都会对她刚才叙述雪昙芯的事而被吸引一下,反倒是南宫秋,连瞥都不瞥他一眼,若不是脸早好了,又岂会如此。“我赌你的脸早就好了!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实在不行就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她还就不信了!
南宫秋握着的茶杯发出咔嚓碎裂的声音,他的声音忽然放低:“时而觉得你聪慧,时而又觉得你愚昧,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我只想让救你啊。”她忽的伸手摘去了南宫秋的面具,一张白皙俊美不沾纤尘的容颜映入宫澜的双眸,她多希望此刻空气就此凝结,时光就此停留。面具下的南宫秋竟然不愠不怒,眉宇间是丝丝的柔情,他没有阻止这个丫头摘下他的面具,只为看看她会是怎样的表情。“啪!”宫澜竟然看完毫不留情地将面具给狠狠地扣了回去,根本没有半丝怜香!她头疼地抚额,“忽然不想救好你了。”
“呵~”南宫秋真的被这个善变的丫头弄糊涂了,究竟哪个才是真的她。
“长得那么美,你都比女人还美了,难道不该让天下的人知道你有多美吗?”宫澜不解地盯着他,双手托腮,叹息着自答起来,“不过也难怪,皇宫里能在像你这样明哲保身的也少了,若是让人知道你这么美,一定会成为一枚棋子,任人摆布,还不如这样当一个旁观者。你的娘亲一定用尽了一切来保全你。”她将身上的玉佩摘下,交还给他,“这玉佩不属于我,还给你。”
南宫秋愣了愣,这次没有拒绝收回玉佩,原来这丫头真的知道这玉佩的由来。
“虽然这玉佩不是你娘亲出嫁时候的那枚,但确是同一块玉雕刻出来的。那天你应该是特意为了去买这枚玉的,却被我死缠烂打给要了来,若我那日知道,一定不会如此。”宫澜眼里满是内疚,想起这世自己的娘亲已经被人害死,思念娘亲的感觉她都少能体会。她和南宫秋命运相似,可她却更容易得到家人的关爱,而南宫秋一不留神就会成为朝廷的棋子。“我赌你这辈子不会成为谁的棋子。”
“够了,我与你非亲非故,今日你已经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了。”南宫秋收起玉佩,依旧保持不冷不热态度,他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辈子,宫澜是对他说话最多也是最久的女人。“还有你说的雪昙芯……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你从哪里得知的!”
“这不能说,怎么,你想要雪昙芯?”雪昙芯是她胡诌的,虽然是胡诌,但只要她赌这是真的,便是真的,可是取得雪昙芯被她说得这么玄乎,应该没人能拿到吧。
“没有,只是那么难得到的东西,又怎么会有人拼了命去取。我只是好奇,那个无名的出现和你给的答案实在太巧了,给你无名腰间的那把佩剑,我记得当时在你身上也见到过。”南宫秋一抹冷冽的眼神扫过,他不说话,却也逼人。
“是我,无名是我,高人也是我,一切都是我编出来的。不过雪昙芯却是真实的存在。不然你以为三皇子为何如此大发雷霆要带我走,我虽与他只有今日一面之缘,但我已经有了足够让他好奇好玩的地方。”
“什么地方?”
“我知道的比常人多。”宫澜有些骄傲,没错,她只要随便动动脑筋就可以想些东西来忽悠这边的人。“那是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是真的死过一次。停止了呼吸和心跳,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我便知道自己的宿命是什么。”
盯着宫澜在夜色下捉摸不透的神情,南宫秋开始细细观察着这个孩子,究竟哪个她才是真的她。时而阴沉,时而活泼,时而眼中毒辣,时而眼中纯澈,“为了打击宫厚两家,招惹上我们这些人值得吗?到时候你又该如何全身而退。”
宫澜脸上浮出一抹舒心的笑:“你是在关心我吗?”南宫秋立马避开眼神,他不明白这孩子的眼神为何会如此犀利。宫澜随即一笑,“我从没想过要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