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也好,平行北京也罢,突破口都在簋街。你们想不想吃麻小儿?”我狡黠地问。
杨杨,歆婷一起喊好。
“OK!”我答应着,转身对胖子说:“我带着她们,你带着钱。”
胖子嘟囔着提醒我:“这次没有委托人,可没有钱挣啊。”
周六晚,北京天气很好,初秋的凉爽已悄然来到这座古都。簋街好像我们老板薄荷熊的漫画,五颜六色,熙熙攘攘,毫无秩序。美女帅哥两两携手漫步,或相拥而过,也有穿着透明齐屁小短裙的女子踩着高跟靴,像踩着弹簧般走过,高跟靴的后跟高过胖子膝盖。
吃过麻小儿,我们挤过层层人墙来到一稍显僻静的树下,歆婷和杨杨坐下,互相捶腿按摩。胖子瞅着密集的人流叹道:“爱江山更爱没人啊。”
“不能这么等,咱们不可能像兔牙儿司机那么巧误入那个世界,”我说,“胖子你得做点法,召唤妖界。”
“我这没带道袍,没背桃木剑,也没有符纸……”胖子嘟囔。
“这儿又没外人,”杨杨说,“你们那些东西不都是糊弄客户用的嘛,赶紧着,整点实在的。”
我和胖子竟无言以对。胖子暗念:“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虽说佛道一家,我却对道家的玄学一窍不通。
我们四人抬头望天,这晚本就月朗星稀,几片浮云渐渐散去,胖子念咒的声小如蝇,我却能感到咒语字字在天地间回响。霎时,以我们为中心,天幕上蔓延而开一座黑漆漆的旧城,倒悬着逼向我们,偶有几点灯火飘忽着,时现时灭。
胖子大喊一声:“入!”我们四人已经置身旧城之中,而我们刚刚还在的那个北京城已经倒悬在我们头顶,灯火通明,人流车流如织,与这旧城的死寂形成鲜明的对比。
“果然是平行北京。”我环视着这个旧城。
“好冷。”杨杨挽住歆婷,胖子问道:“要不我把外套脱给你。”
杨杨翻了翻白眼:“你把T恤脱了,光膀子啊。”胖子闷哼一声。
“兔牙儿司机是从西往东走的,那边是棺材铺和坟场,我们这次往西南走一走。”我说道。
四人行走在旧城,石头路面凹凸不平,尽显历史沧桑。“你看!”杨杨突然指着一座黑漆漆的庞然大物喊。
“是一座城楼。”胖子走向前,用手机照向高处,光亮刚刚可以让我们看到城楼上的字——朝阳门。
“朝阳门不是地铁站吗?”杨杨纳闷道。
“朝阳门现在是地铁站了,”我说,“在数十年前,朝阳门还是门。”
我们沿着破败的石板楼梯爬上箭楼,月亮从云中钻出,黑漆漆的旧城被月光披上一层冷色调的蓝色,我们居然可以望到更远的地方,城北的德胜门、安定门,城西的西城门、阜成门,城南的宣武门、正阳门、崇文门以及东西两角的东便门、西便门拱卫着恢宏的紫禁城,一座宏伟的明清建筑群落尽收眼底。
我们看的都有些发呆了。
胖子拍着城楼上的青砖说:“旧时北京城东面有两座城门,就是东直门和这座朝阳门。这朝阳门是漕粮出入的城门,那时候京城百姓的口粮基本都跟这儿进城。我爷爷管它叫:齐化门,音同‘奇货门’,大概是以前打南方来的奇珍异宝都要从此过的原因吧。”
胖子指了指门楼牌上说:“这朝阳门的城门洞顶上,刻着一个谷穗儿,粮食进了朝阳门,就存放在附近的粮仓之中。现在朝阳门内的地名还有‘禄米仓’、‘海运仓’、‘新太仓’,那都是当年存放官粮的仓库。”
“这门现在都没了?”杨杨问。
“没了。”胖子接着说:“我听我爷爷说,解放后,这门年久失修,发现墙身多处下沉、裂缝,有的柱子向外歪斜。如果不拆除,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就拆了。”
“我在书里见过旧照片的,”歆婷说,“1958年的时候这门就彻底拆除了,保存留待后用的原建筑构件也在‘文革’中散失了……唉……”
“你们也会觉得惋惜吗?”一个声音突然从我们背后传来,像出鞘的剑般阴冷。我和胖子赶忙转身将杨杨和歆婷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