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兵败如山倒
深秋的风,在大漠中已经颇为寒冷,楼兰城外,只见一大队军马,掩着月色,正朝东南方的汉军大营疾驰而去,领头之人正是浑邪王,眼看汉军营寨已然不到二十里,浑邪王心中忍不住一阵激动,暗自祈祷上苍保佑匈奴,保佑自己活捉霍去病。
而此时的匈奴大营中,除了山谷正前方仍有近一万人马驻扎外,在山谷后方,则是随军所带的战马和各种行军物资,留守的六万大军中,倒有四万多人在山谷中间,或休息,或饮酒作乐,只等着清晨迎接浑邪王的凯旋。
在浑邪王慢慢接近汉军大营的同时,黑暗中,一道长长的黑影,也在从山谷后方慢慢逼近匈奴后方营寨,那一大队人马,人衔枚,马摘铃,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山谷后方的入口处,静静地等待着。
一阵寒风掠来,突然,山谷左侧的岩山上,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刹那间,岩山上方如同连珠炮般串起一道道火光,随之而来的便是滚滚巨石,那巨石之上都是缠绕着用油脂浸泡过的红柳枝,遇火便着,转眼间冲入匈奴营寨,所过之处尽都是一片火海,顿时将山谷映得一片通红。而山谷中的匈奴兵尚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便听得山谷后方杀声震天,乱军丛中,不知谁用匈奴语喊了一句:“汉军来啦!”,顿时,四万匈奴铁骑,如同炸开了锅一般,纷纷大乱。
恐惧是一种最可怕的情绪,因为这种情绪的传播力度比瘟疫不知快了多少倍,人越多,恐惧便传播地越快。混乱中,几万人马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既然汉军来了,那前去偷袭汉军的浑邪王呢?
在浑邪王距离汉军营寨不到五里的地方,突然,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在浑邪王心中悄然升起,那种感觉就如同,猎人同猎物不知何时调换了位置一般,自己掉到了自己设下的陷井中,,,!
浑邪王瞬间觉得自己脊背一阵发凉,突然有点后悔不该脱离左、右二贤王,贸然前进了。其实现在想来,自己的两个叔父对自己也不算太坏,之所以仇恨他们,还是因为当年自己父亲被汉军围困时,他们没能及时救援!可他们对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恶意,反而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自己继承王位,,,,
浑邪王浑身一震,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么紧要的关头竟然会分神?
抬头一看,距离汉军营寨已经只有一里之遥,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浑邪王双手突然一阵颤抖,险些连马鞭都握不住,顿时大喝一声:“停下!”
众将不知所以,可还是不敢抗令,纷纷勒停所帅各部,两万人马,竟然奇迹般地没有混乱,这倒也亏得浑邪王平日里治军颇严,而此次带领偷袭的又是精锐之师,这才没有狼狈。
浑邪王身上早就出了一身汗,抬眼往汉军营寨望去,只见汉军大帐间篝火林立,诡异的是,竟没有一个巡逻的士兵,就连辕门外的箭楼上也瞧不见一个身影,那种不安终于转变为现实了。
这是一个圈套!
浑邪王突然想到了那个楼兰的神秘使者,刹那间狂吼一声:“不好!”
正在这时,五十里外的岩山上突然火光冲天,眨眼间便映红了半边夜空,一阵阵厮杀声隐隐回荡在空旷的大漠中。
浑邪王再也压抑不住,怒吼道:“撤,回大营!”
两万人马如梦惊醒,急忙调转马头,纷纷原路返回,浑邪王没有忘记那迂回包抄的两路人马,撤退的同时,派遣随身侍卫前往报信。
就在两万人马将要撤退时,本来死气沉沉的汉军营寨突然鼓声震天,一时间空旷的大漠中,瞬间出现无数火把,如同一条长长的火龙,正好将浑邪王的两万人马包围起来,鼓声猛然一震,只见汉军营寨中一杆大旗突然高高竖起,映着无数火光,只见那大旗红底黑边,迎风招展,上书一个大大的“卫”字,匈奴骑兵顿时大乱,那旗号正是令北地匈奴闻风丧胆的汉家大将,卫青!
五十里外的山谷中,六万匈奴大军,如同处在人间炼狱一般,两边的岩山上不时滚落无数火球,将匈奴营帐纷纷引燃,山谷后方,一队约有万人的汉军骑兵刹那间便冲进匈奴中心营寨,领头之人虬髯满面正是公孙敖,所帅部众更是剽悍异常,遇人便杀,逢帐便烧,在山谷中来回冲杀,顿时将本已混乱不堪的匈奴大军冲地七零八落。
而守在山谷前面的一万精锐铁骑却是毫无办法,山谷中的匈奴兵都没命似的向山谷外奔逃,本来如同铁桶似的的防守阵型,却被自己人硬生生地冲散开来。
一时间,十几里的山谷中,到处都是火光和匈奴人的尸体,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六万匈奴兵便折了大半,汉军斩杀的虽多,可更多则是互相践踏,葬身火海之中。只余下驻守山谷前面的一万精锐铁骑,和山谷中逃出的万余人马,仓皇朝着楼兰城奔去!
浑邪王看见那面大旗时,如同掉入冰窖一般,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卫青何时从漠北来西域了?”
正在浑邪王心中恐惧、惊诧、后悔之时,汉军营寨中顿时辕门大开,只听得一个雄厚的声音喝道:“汉家大将军卫青在此,尔等挑拨西域十六国,断我商路,虏我百姓,犯我边塞,杀我汉使!汉家天子震怒,四海不平,我等奉天命讨贼,今日之大漠,便是尔等匈奴埋骨之地!”
这一道喝声如同晴天霹雳,震地每一个匈奴人心口发凉。
自古匈奴人便在塞北草原以游牧生活,长城以北的汉人屡受匈奴人的侵犯却毫无办法,只因匈奴人来去自如,纵然集结大军也难以在茫茫草原大漠中将其围剿,待得大军离去,匈奴人又来侵扰劫掠,令中原汉人不胜其烦,却又毫无办法,长久以往只得用和亲换来边塞短暂的安宁,由此匈奴人便生出一种骄傲自得的心理,以为汉人孱弱,可以任意宰割,断然不敢相信汉军竟然敢直接同匈奴正面大规模交战。
突然一声惊天炮响,只见数里之外,陡然杀声震天,浑邪王浑身一颤,险些跌落马下,那厮杀的地方,正是去包抄汉军两翼的察而台,速阔都两路人马,浑邪王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便倒在马背上。
一道红霞自天边慢慢飘动,渐渐的半个东方都被霓虹遮住,一轮红日慢慢升起,将一望无垠的大漠也映地橘红。
楼兰城上,霍去病同洛无情并肩而立,城外的沙漠同往日并无什么两样,只有几支歪倒的旗帜依然斜在沙丘上,一夜的风沙,早就将昨晚的战斗抹地一干二净,谁能想到这平静的沙丘下,掩埋着无数匈奴人的尸体呢?
一阵风吹来,将洛无情的银发轻轻撩起,只听他淡淡道:“探子来报,左、右二贤王部听说浑邪王部几乎全军覆没,便停驻在祁连山以南,不再西进了!你打算如何?”
霍去病趴在城墙上,一脸不屑地笑道:“这两个老东西倒是狡猾地很,哎,算了,两只老山羊也没什么肉,回头等我出兵漠北,封狼居胥山的时候再教训吧!”
洛无情听他说的轻松,口气颇大,顿时笑道:“也不怕漠北风大,闪了舌头?”随即叹道:“只是可惜没有抓住浑邪王,不然你又能回汉廷风光一次了!”
霍去病挑眉笑道:“匈奴铁骑的十万颗头颅还不够我回长安城炫耀吗?一个小小的浑邪王,跑了就跑了,大不了回头去漠北再抓便是!”
“是啊,以你的本事,也不是不可能,”洛无情笑道:“只是你冒用你舅舅的旗号,就不怕回到长安城,你舅舅治你个‘冒名‘之罪?”
霍去病的俊秀的脸上被东方的红霞渡上一层橙红的光泽,突然感慨道:“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两个人就是当今的皇帝陛下和大将军,按理说他们一个是我姨爹,一个是我舅父,我已经是贵极天下了,可还是想着能像舅舅那般驰骋沙场,做一个令匈奴闻风丧胆的大将军,昨天夜里,我冒充舅舅说那番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他了!无情,你说我能超过我舅舅吗?”说罢,怔怔地盯着洛无情,满脸地希冀神色。
洛无情心头一震,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霍去病流露出这般神色,以往他都是那种傲视群雄,仿佛天下尽在我手一般,颇有点跋扈将军的样子,而眼前的他,满脸的期待和向往。这也是两人自楼兰重逢以来,他第一次这般流露真性情,洛无情顿时一愣,心头没有来一阵释然,笑着道:“你现在已经不比你舅舅差多少了?”
霍去病浑身一颤,眼中满是兴奋,可随即便暗淡下去,苦笑道:“你何必夸我,这点功绩哪能跟舅舅比?”突然神色一冷,狠狠道:“若想超过我舅舅,只有将匈奴赶出漠北,让他们永远不敢再南下,让汉家的江山,永远不再受匈奴人的侵扰。只有这样,才算是对得起舅舅和皇帝陛下。”
洛无情见他神色激动,意志决绝,突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不知为何,心中竟有几分同情匈奴人了,眼前的这个将军不仅有勇有谋,最重要的是,他太年轻了,他的才能不是岁月赋予的,而是与生俱来的,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才能将会与日俱增,到那时候,不仅仅是匈奴,就连西域也许都得划入大汉的版图,那么楼兰呢?
洛无情心中一阵恐慌。
霍去病似乎没有察觉到洛无情的异常,慢慢从怀中掏出那张羊皮卷,递给洛无情正色道:“这张羊皮卷你先留着,既然你能认出其中的昆仑图,那必然也能解开正面长生卷的秘密,老子当年西出函谷关,留下道德经后便不知所踪,楼兰地处西域,我总觉得会有一些蛛丝马迹在其中,皇帝陛下年事已高,做臣子的理应效犬马之劳,你一定得帮我!”
洛无情见他眼神真挚,神色坦诚,想要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得缓缓道:“你将这般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我可同皇帝没有亲戚,你放心,他放心的了吗?”
霍去病眉头一挑,笑道:“无妨,我来给你做保,由不得他老人家不信,再说了,那些个方士儒生,平日里就知道故弄玄虚,骗吃骗喝,哪有真本事,就是将这羊皮带回去,怕也是三年五载弄不出个所以然,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你慢慢参研!”
洛无情听罢心头一阵感动,自从在楼兰见面以来,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些生分,可此刻看来,他还是这般信任自己,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太过狭隘了!
半月之后的长安城,广阔的未央宫中,文武大臣分列两旁,正襟危坐,宫殿正北端坐着一个头带十二旒冠冕,身着暗紫色长袍的中年人,那人身材魁梧,即便坐着也觉得气势非凡,眉眼之间透着一股英霸之气,双目如电,不怒自威,正是汉家天子。
“宣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车骑将军公孙敖上殿。”一个尖细的声音,慢慢传出宫殿,回荡在未央宫中。
不多时,只见三个盔明甲亮的将军慢慢入得殿中,领头之人,身材壮硕,面容憨厚,只是一双浓眉大眼炯炯有神,正是大将军卫青,其后跟着一个年轻人,俊朗非凡,英气逼人,眉宇之中尽是傲然之色,当是霍去病无疑,最后面的虬髯大汉乃是公孙敖,三人大步上殿,躬身行礼!
本来一脸默然的天子,看见三名骁将,难得露出些许喜色,朗声笑道:“三位都起来吧,纵横大漠一个多月,三位倒是清减了许多!”
三人恭声称谢,退坐一旁。
天子慢慢道:“此次楼兰一战,霍去病功劳甚大,上次帮朕擒来了单于的祖父,这次又帮朕灭了浑邪王十万骑兵,居功至伟,说罢,要什么赏赐?”
霍去病起身答道:“谢陛下,报国杀敌乃是做臣子的本分,些许功劳不足挂齿,此次楼兰一战,能大获全胜,实在离不开楼兰国主洛无情的诱敌之策,不然我也难以全歼浑邪王部!”
天子双眉一挑,淡淡道:“洛无情?他本是羁押在长安城中的质子,贸然逃回故国,寡人还没有追究呢,既然此次诱敌有功,朕也就不追究了,择日派遣汉使,前往加礼!”
霍去病心中一愣,还待劝说,却被卫青偷偷拽住,只得谢恩坐下。
天子随即笑道:“此次霍去病占头功,朕就再赐你一等爵位,比同大将军,公孙敖功劳不小,加封关内侯,食两千邑,只是大将军卫青此次漠北之行倒不如霍去病了,朕就不再封赏。”
三人随即谢恩。
等到早朝退去,群臣散尽,天子将霍去病和卫青召入宫中,独有三人,倒没有了朝堂上的严肃。
天子的神色随和的多,朗声笑道:“你们舅甥两个真是朕的福将,本以为上天给了朕一个卫青就已经是眷顾汉家了,没想到又出了一个霍去病,哈哈,真是天甚幸朕,天甚幸朕!”
卫、霍二人心头大喜,连忙称谢。天子摆了摆手沉声道:“如今你们位极人臣,又手握重兵,切记不可飞扬跋扈,如此才能不被人嫉妒陷害!”
二人点头答应。天子见二人虽然是武将,却也谨慎非常,心头稍安,随后神色略一凝重道:“不知此次朕暗中安排你们的事,可有进展?”言罢,满眼期待地看着两人。
卫青神色稍欠,恭声道:“回陛下,恕臣无能,没有任何收获。”
天子略一怔,眼中满是失望之色,却听霍去病轻笑道:“陛下莫急,微臣略有所获!”
天子同卫青都是一愣,随后天子狂喜道:“如何,真的找到长生之法了?”
霍去病见天子如此急切,险些吃了一惊,忙道:“长生之法尚没有找到!”看见天子一脸怒色,又连忙道:“不过倒是发现长生卷背后的乃是‘昆仑‘图!”
天子一愣,喃喃道:“昆仑图?昆仑?难不成是当年穆天子去过的昆仑?”
霍去病答道:“正是?”
“哈哈!真是天不负朕,当年穆天子就是到了昆仑才飞升上天的!老子留下了长生卷,又西出函谷关,多半也是西去昆仑,自古昆仑就是天下的祖脉,枉费朕这么多年来数次派人去东海寻仙,真正的仙人应该是在昆仑山,朕真是太荒谬了!”言罢,不由大笑起来!
卫、霍两人见天子对长生之道如此执着,心中同时一阵无奈,倘若真的有长生之法也就罢了,一旦没有的话,,,,想到这一层,两人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天子慢慢平复了心情,缓缓道:“霍去病,你不仅帮朕打败了浑邪王,还帮朕解开了长生卷的图,你说吧,要些什么赏赐?此处不是朝堂,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朕一定满足!”
霍去病连忙道:“能为陛下分忧,是做臣子的本分,怎敢妄求赏赐?”
天子大笑道:“这样吧,朕将长安城西的一处园子赏赐给你吧,那本是以前梁王的宅子,先皇同梁王驾崩后,就一直闲置着,送给你做府邸如何?”
霍去病一愣,摇头笑道:“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等微臣将单于逐出漠北,陛下再为微臣修建府邸也不迟!”
天子看着霍去病年轻而又自信的面孔,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期待和羡慕之情,缓缓道:“好,朕等着你建立这不世奇功。”
长安城北,霍去病同卫青两人骑着高头大马,正朝着大将军府去,霍去病突然道:“舅舅,洛无情本就有功,为什么不能跟皇上争取一番?”
卫青看着霍去病年轻却又稍显稚嫩的面孔,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外甥虽然在行军打仗上堪称天才,可终究太过年轻,城府不深却又极为刚强,强极则辱,日后终究是要吃大亏,心中顿时隐忧,苦笑道:“皇帝陛下岂能不知道他有功?只是终究不能释怀他私自归国之事,不追究也就罢了,岂会另加封赏?圣意已决,强行争取只能让圣上难堪!你此次私自将长生卷交给洛无情,圣上嘴上没说,心中定是颇为不满,只是碍于你新立大功,忍住没有发作,以后切莫这般恃宠妄为!”
霍去病神色一黯,却不言语,本想着能为洛无情争得一份功劳,也许能为日后他来长安铺平道路,如今看来,几乎是不可能了!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无力之感。
此后两年,霍去病统领汉朝大军,三次出塞,迂回数千里,横扫漠北,斩首数十万,封狼居胥,饮马贝加尔湖畔,创下了有史以来,中原人出征漠北的最远记录,给予匈奴人致命打击,迫使匈奴人远离漠北,朝着中东和西伯利亚迁徙,在此后的近三百年中,再也无力侵扰中原!
就在霍去病立下不世奇功的的同时,一封书信突然从千里迢迢的西域直奔长安,随即半月之后,霍去病猝然暴毙,汉武帝大为伤痛,悲痛之余为他修筑了同祁连山一般的坟墓来彰显他的奇功,并从漠北调集了数万兵马,为他送行,一代名将如同流星一般走完了他璀璨却短暂的一生。
秋风轻拂,枯黄的落叶飘飘摇摇,慢慢落在一块石碑之上,石碑的正面,几个遒劲的大字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汉家骠骑大将军霍去病之墓。
石碑的背面乃是墓主生平,每一件都是令人热血沸腾的不世奇功。
高大的石碑前,一个落魄的身影在秋风中默然而立,那人身材修长,一头银发,面容俊朗,端的是个美男子,可他脸上却带着说不出的复杂神色,痛苦、愧疚、懊悔不一而足。
突然,那人竟跪在石碑前,喃喃道:“去病,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那人刹那间如同癫狂了一般,十指猛然抓向石碑,顿时鲜血长流,可那人竟浑然不觉,疯疯癫癫吼道:“该死的是那老匹夫,你何必要去替他死?他妄求长生之道,死有余辜,而你何辜啊?”说罢,泪如雨下。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银发男子依然静静地跪在石碑前,慢慢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凄然笑道:“青萝两个月前也死了,你们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老匹夫这么想要长生不老,嘿嘿,可我偏偏让他得不到,这长生决,只能给你陪葬!”
数日之后大将军卫青前来拜祭,居然发现一个银发男子撞死在石碑之上,而那人正是楼兰国主,洛无情,卫青心中大震,连夜将洛无情的尸体偷偷收敛,秘密送回楼兰。
几十年后,楼兰国再次叛变,随后傅介子计斩楼兰王,名传千古,再往后几十年,楼兰城神秘地消失在茫茫大漠中,又有谁曾记得,那楼兰城下,霍去病大败匈奴浑邪王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