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和殿回到寝宫后,若音轻吁了一口气,遣退了身边的侍女,独自一人在床榻上坐下。
回想着这几日来所有发生的事情,师兄像是早就己经知道了会是这样。包括那包药粉,太后的病,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甩甩头,决定忽略心里升起的疑窦。师兄不说,那她就不问吧。总有一天,他会告诉她一切。这么想着,她躺到床上,抬眸看着头顶的纱帐。一丝凉意袭来,她扯了扯身边的被子。慢慢的闭上眼,睡着了。
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双眼紧闭,似乎正在忍耐着什么痛苦。
房间里面的人好多,他们的视线都投射在房中央跪着的素衣女子身上。她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的注射着最前方的男人。那个男人,有一张神似师兄的脸,可是眸光中的冰冷寒意足以冻住任何人。就像……就像那天潘贵妃与自己争吵,后来师兄与皇上赶到时一样。
而他那充满寒意的眼光,直直的看着跪在中间的女子。
[三哥哥,我就说玄女信不过嘛,她摆明了想害死神君。]依儇在男子身旁的是一张娇笑倩兮的脸,盈盈的笑意,好像天使一样。
可是她知道她不是天使,因为她正和这里某些人一样,想要置她于死地。
[莫然,这里是我们昆仑的事,似乎与你盘古一族扯不上丝毫干系。]右边一个年老的长者听到名叫莫然的话,愤怒的反驳。
[可是她想要杀死神君,神君是给我指婚的人,我为何不可以干涉?!]天使一般的少女正视着老者,他的偏坦让她不悦。
跪在中间的素衣少女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静的跪着。
[玄儿,只要你说这不是毒药,我便信。]沉默了很久,淡淡的话语从男子口中说出来。引来在旁的人各异的反应。
[神君……]
[三哥哥……]
却只见他断然一喝[住口,这事攸关我父王的生死,我自己会作主。]
他的暴怒,惹来所有人的恐惧。唯独跪在地上的女子丝毫不惧怕他,抬起头看着神君。[那是毒药。]
[我就说……]名叫莫然的人还想说什么,却在男子的瞪视下收回了想要说出的话。
[那是毒药,因为神君所中的毒,一般药根本治不好。除非……以毒攻毒。]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厅内在场的都是神态各异。
[你能保证我父王安好如初吗?]他沉吟半晌,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只有一成的把握。]冰冷的字语从女子嘴里吐出来,打碎了男子的希望。他奋力一击,原本安放在室内的桌椅就因他的力量向柱上撞去,瞬时摔得粉碎。
[三哥哥,不要信她。她……]
[住口!]被唤三哥哥的人捏住了一直在旁煸风点火的莫然的脖子。[我昆仑族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现在!请你离开这里。]
莫然的脸青绿交加,在他松开了钳制着她脖子的手时,大口大口的喘息。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了素衣女子的跟前,轻哼了声就走了出去。
[现在,请你为我父王治病。我……信你!]等到莫然走后,淡淡的话从三哥哥的嘴里吐出来。震慑了在场众人。
[焰……]好几个人冲出来,想要打消他的念头。却都在看到他伸出手时,闭上了嘴。
[一切由我承担,玄女,开始吧。]说完,他让到了一旁。让一直跪在原地的素衣女子为他的父王治疗。
素衣女子走到玉床前,坐在了床沿。细心的看着床上中年男子的每一个细微的地方,在做了一切的检视后,她抬起眸,看着男子说了些什么。
若音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当那女子抬起头时,她清楚的记得那侧脸,竟与自己一模一样。
他们都叫她玄女,为何要她跪于中央。那个被唤作焰的人为何那么冰冷,不,他不是师兄,她也不是玄女。他们只是刚好长得像而己,因为他们周围的气息全然不同。可是为什么,她会一而再的梦到她?
她勉强镇了镇心魂,抬眸看着己呈黑暗的四周。那么的陌生,那么的空旷。孤独与寂寞同时侵袭着她的心,让她不由得更加想念师兄。
今天,她算是躲过了一劫。或许她可以有好一阵子清静了,只是皇帝一天不忘记她的存在,就总有一天会宠幸她。
下一次,她是否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捂着耳朵继续躲在床榻上睡去。接下来,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