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为人吹几曲和随便吹几曲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十分乐意地坐凳子上,摆弄茶杯像看曲儿。
不妨萧声悠悠扬扬穿过四方,似清泉股缕漂流,凉风吹得人格外舒畅。
她撑着下巴,眼神望着树稍,理不清思绪,只觉得这样的赶紧她很是喜欢,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过了。
一曲奏罢,突然兴致高涨,俯身撕下衣角的两节绸缎,举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仙君的礼我很喜欢,每个音调都记得很清,曾也跟着舞师学了几招‘茗月花青’,不知道怎么样,也当做礼物送出来,你可也得记牢了。”
“好。”侧目定定地看了她,半响道。
将绸缎抛向天际,再到手里已是万千曼妙,清雅的舞姿尽显芳华,隐在袖下的泠泠笑颜。迎着月光,萧声不知何时响了起来,伴着她的舞,玩得真是开心。
回到魔宫天已是蒙蒙亮,心情大好,一路拈花惹草,闲暇端了杯茶倚在窗边,外面是一片泛着赤气的云雾,大片大片的鸢尾花开得甚是娇艳,她知道,只需十里开外走出魔宫,便是妖魔纵横四方,死气沉沉。
泣樊不知何时走过来拍拍她的肩,显得蛮惆怅:“你受伤了?”
被竹萧扎破那点早就好了,余下杀祭廑时被禁锢的妖力也恢复得差不多,难为他还能看出来,缓缓道:“没事,嗯…我杀了拾阑的掌门。”
他倒是显得更惆怅了些,皱眉道:“你以前可不这样。”
“以前?”懒懒地撑了撑身子,心说这话问得唐突,叫她如何分辨是在绝眦崖以前还是了结完这个人以前。
“以前你最不愿看到有人会死,很会玩,和我打闹开涮,看到没见过的生物还会吓上一跳,记得以前在人类那偷的那只猫不,你还说……”
“行了。”她的脾气一向暴躁,这厢肆无忌惮地数落,莫名就来气,猛然起身道:“你不如直接说我是被人掉了包,或是好的不学学了一身毛病让你眼瞅不顺反倒直接些,你说的那些样子我全然不记得,就是记得也恨不得立刻忘了,我想得很清楚,现在就是现在,真要说,我看不起曾经,看不起挽回,看不起不好好走在现在倒去一个劲儿找回什么曾经,自欺欺人,简直可笑愚昧!”
稍稍一拂袖,那杯茶很没用地掉地上,噼里啪啦碎得清脆。
咽了口气,将声音放得算是柔和:“泣樊,你对我好我很感激,也一直当你是最亲的哥哥,可过去了终归是过去了,沧海总会桑田,即便我当前变了什么样,今后又会变个什么样,至少…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不是吗?”
泣樊望着她说完,良久把着她的肩按坐在凳子上,道:“又不是嫌你,可细细想来,这仙族看着随时可灭,又是凭了什么能耐封了你六成妖力,虽说是暂时,确保不准哪就冒出个招数来取命不过几瞬的事。这仙族就是厉害到天边去的人不也被收拾干净了,却是一回几回熬上了六万年,怕是还在蓄谋着什么,我们得防着被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