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题倒是转移得妙,她也乐得接茬,按了下巴高深道:“你哪用担心这些?他们估计……是在等一个契机。”
泣樊却是领悟到如今的女生果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
岁年不过五月,得知这拾阑山这么快就任了门继承人不免让她又惊了一惊,想来泣樊说得没错,以前竟从未听过祭廑收过什么直系徒弟,还是个藏得够深的直系徒弟。
但这并不影响什么,今天是她这辈子最好的一个好日子,她会永远记得,正是鸢尾花开的时节。
她想起自己不知不觉就走到那个竹菀,穿过一片密密匝匝的竹子,来不及奇怪,又看见石凳上坐了谁在饮茶。
柳暗花明,他说,他在等她。手指轻轻拂过她发端。
是啊,真好,所以我来了。可能是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话吧。
之后她每天都会去找他玩。她告诉他自己骗了他,她实际上是山下一个魔头,他说,是他见过最可爱的魔。做了万年让人闻风丧胆的魔,不知怎的,听了却很高兴。
突然对舞蹈音律很感兴趣,学得十分刻苦,嫂嫂说,像是有了心上人。
心上人,她莞尔,会佳人会得更是勤快,直到有天厚着一张脸皮问他介不介意娶她。“我会给你九天八荒,最为盛大的一场婚礼。等我。”
婚礼终归还是一个女子最为期待的东西,那几日,她走遍了四海八荒,可惜正处战乱,世间除了一片狼藉,什么也不剩下,她就自己动手为他和自己做了两套艳红的锦服,穿上这件最华丽的裙子,只因等着那天。
听闻两情相悦的人,成了亲就意味着可以永远在一起了,静静地坐在那座山下开的洞府内,整个洞府里烛光缭绕,喜庆一片,虽只有她一个人,隐隐想起她说:“”到时候,我会在照花山下等你来接我,一定要来。”
虽然还是没敢告诉全部,只道是个小妖,就在这里开了个窝。他没有介意仙妖殊途,这也该是不介意的。
待门外一阵骚动,是他来了,手拂珠帘,意料之中的幸福,抬手透过盖头互相凝视,眼里盈盈的殷红,血一般的颜色,却是这样的美。
“走吧。”
他扶起她,缓缓走出洞府,迎上直入天际的云梯。隐隐发现四周聚了好多人,不知是仙是妖,但她感到自照花山到拾阑这方圆几十里,定是布置得足够金光闪闪,无比奢华,果然是最为盛大的婚礼。
从未成过亲,也未参加过什么亲事,纵然乱了什么也不会晓得,跟着走就好了,一步一步,踏在心上。
这一跟,就跟到了九天琨墟阵里。
那结界外至少聚集了上万人,神色可笑地凝重,来筑成这个能够要她命的阵法,要她命,为首的,正是一身和她一样的红色,这样耀眼的他。
为何神器会失迹,为何仙族能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为何今日能出现这么大的手笔,为何祭廑能差点杀了她,为何会遇见他……难怪呵,她竟曾一度以为是自己不想让他们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