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眸果真看到陌凉予笑得是一脸欣慰,换着蹲下来拍了拍她的头:“怎么样?可是我将你治好的,我知道你一直在怀疑我,这下却是要感谢我了。”
“治、治好了?怎么会,要是能治,早就治好了。”黯乡琰指的是风皇,他一直想要治好这病的,怪也怪在天生神力也能失去行动能力,怎么也瞧不出原因,果然便宜得多了是不可能一帆风顺,得还回去的,自然秘密寻找也拜访了一些人,明明都没有办法,明明都已经没救了。
陌凉予忽然一副我很拽的样子道:“这个,风皇是找过我的,当时确实无能为力,巧合的是遇见了才知道应该怎么解,法子略损阴得说不明白就不说了,难度倒不减,好在原本只有不到一成的几率,倒让你抓住了。”
“……我睡了多久?”表示很怀疑。
陌凉予笑了一下:“放心,也不多,只有一晚而已。”还真不多。
“我拉你起来。”他直起身来,伸出右手。可事实上黯乡琰一点儿也不高兴,他说治好了,她蛮震惊,但是相信,她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那似乎意味着可以触碰到从来陌生的知觉,蹦蹦跳跳又是什么,为什么每次都只是没有味道的药丸,挽沙却说白色的有糕点味,橙色的有橘子味。那些都不重要,但是终归要出去,离开这座山。
出去了,然后呢?她不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纷扰,不想知道会不会有多少问题,又有没有能力去面对。对她来说,这里是囚笼,却也是避风港,她的一生本不该出现,多大的病不过是避世的代价,从来未怨,多余的地方多余之人,但是很安全,甚至不知道是不想出去还是没有办法出去。或许就是宁愿待在这里。
于是黯乡琰深思道:“不必了。就算好了,我也是不会起来的,但是请你不要说出去,就这样就好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听出黯乡琰如何在怨他,他无奈微微欠身道:“对不起,是我擅作主张了,但是应该知道,不可能在这里过一辈子的,十七年,已经够了。”
黯乡琰怔了一下,是她脑子太灵活了么?这人还真是神奇,简单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她一下子就动摇了。
于是又道:“要是你非要说出去我也没法子,可万一我要是死得太难看,就只好一直缠着你了。你看,你也不想整天被一个血肉模糊脏不拉叽的鬼缠上一辈子吧……”
“这么说,我还惹上麻烦了?嗯,这样吧,等你出去了,万一不知道去哪儿,随时来找我便是,就当找我赔偿了,记住了,我在拾阑山。”
诶?哪有这样救了人还绕来绕去把自己赔进去的啊?黯乡琰两眼放光:“那信物呢?”
“信物?”
“对啊,不都得有个什么信物以示清白的嘛。”
陌凉予缓缓泯然道:“可惜了,这个没有。”
果然不过是说说的阿……-_-
默默地失望了一下,微风轻拂,几点头发遮到了脸上,有片刻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