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位常警察不是别人,正是市刑警大队的队长常笑宇。
至于他堂堂队长为什么要亲自出马去查司路雨的失踪案,还弄成一个普通老警察的样子,那就是事出有因了。这个原因正是坐在屋子里的那个人。
常笑宇不慌不忙地把两只手举到半空,转向屋里那人,然后说道:“局长,怎么这么有空啊?”
常笑宇听出来了,黑灯瞎火埋伏在他办公室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公安局的大头头,韩局长。
说起这个韩局长,比常笑宇大不了几岁,当年还一起办过案子。可说山水有相逢,现在是他的顶头上司了。不过这个韩局长生性诙谐有趣,倒从来不摆官架子,而且颇念旧情,有事儿没事儿就逮住常笑宇聊天。
因此常笑宇听出声音是他,也不见外,笑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找勤务员拿钥匙开门呗,”黑暗里韩局长闷闷不乐地说,“难不成还跟你们似的撬门?”
“我们也没撬门啊,”常笑宇摸索着把帽子挂在门背后“你这是……”
韩局长自嘲地接上一句:“藏猫猫玩。”
常笑宇一听不是话,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又要开灯。
就听见韩局长无比哀怨地说:“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别开灯。过来坐。”
这时候常笑宇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灯光,看见亲爱的局长大人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两只胳膊支在写字台上,手撑下颚,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常笑宇连忙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来,坐到写字台对面,说:“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你先说你的。”
“局长?”常警察小心翼翼地想要仔细观察局长的表情。但他哪儿能观察得到啊,屋里一团漆黑的。
“别啰嗦,快说。”
“基本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打从5月11日起,司路雨她们单位的人就没有见过她。这都一个多星期了,就算当时有什么线索,也忘得差不多了。还有……”
“还有啥?”
“还有她那个单位我看了,旁边就是黄花湖,周围十几里地,除了庄稼地就是鱼塘。再往西走就是马兰沼监狱……”
“马兰沼监狱?”
“是啊,麻烦啦。两家离得不算近,可是去马兰沼监狱的班车,必须得经过他们单位门口的那条国道。真要是哪个放出来的犯人把司路雨怎么着了,那老大个湖,那么多鱼塘,不好找啊……”
韩局长叹了口气说:“要是好弄我用你?”
沉默了一会儿,常笑宇道:“……那施哲咋整?”
韩局长唉声叹气地说:“咋整?啥时候司路雨找到了,再说吧。”
“要是找不到呢?”
韩局长没有回答,而是突然问了一句:“常队,你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我办公室灯开着没有?”
“开着呢。”常警察被他问得一愣。
韩局长小声叹了口气说:“司路雨他妈跟我耗上了。一早上就来,在我办公室坐了一整天。非得说施哲把司路雨害死了,要严惩凶手,就跟她亲眼看见了似的。还说我今天要是不抓施哲,就上告,找媒体也行,把我也告上。这老太太那通哭,弄得我连办公室都不敢回。”
常笑宇也小声说:“那你回家啊。”
“屁!”韩局长骂了一声“你嫂子给我打电话说,司路雨她小姨父也在我家堵我呢。”
“那可咋整……”这回轮到常笑宇愁眉苦脸了,“司路雨她小姨儿是省政协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咱得罪不起啊。”
“所以我来你这儿,也是想你让给我交个底,”韩局长把身子往前靠靠,继续压低声音问,“你说,施哲要是干了那个事儿,可能性是几成?”
韩局长这一问,立时把常笑宇问得个支支吾吾,不敢应对。
常笑宇知道韩局长所谓“干了那个事儿”,无非是指施哲杀了自己的老婆。
施哲自从进公安局就一直在他手下工作,要说施哲是个什么样的人,常笑宇最清楚。
施哲的父亲是市里一个什么局的局长,他多少也算是公子哥出身,脾气暴躁,又不服从领导,经常会招惹一些是非出来,弄得常笑宇跟个救火队员似的,天天为他头痛。可是施哲也有他的优点,就是他的正义感很强,而且从来不怕吃苦,有什么危险的案子他总是抢着第一个上,因此在警队里人缘还不错。
常笑宇甚至还觉得施哲脾气暴躁,只不过是因为他太较真了。所以从常笑宇的个人感情来讲,他是不相信施哲会干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儿的。
但是有一宗,施哲和司路雨两口子关系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司路雨娘家也几次三番到公安局来闹,弄得施哲在人前总抬不起头来。而且,常笑宇还听人传言说司路雨的生活作风不好。都说当王八的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因此也不能排除施哲一怒之下杀了司路雨,再把司路雨的尸体处理掉。
如果是这样,施哲本身就是刑侦人员,有足够的反侦查手段,这个案子就难破了。
看见常笑宇默不作声,韩局长悠悠地说:“我还是替你说了吧。十成也好,一成也好,这事儿要是办不明白……”韩局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常笑宇的脑袋,又往天上一指,“嘘”地一声打了个口哨,然后说道,“小帽子就长翅膀飞了。”
常笑宇习惯性地挠了挠脑袋,说:“那咋整?司路雨她小姨儿那能耐可大了,市里谁不知道?人家那胳膊比咱大腿都粗。”
韩局长正要说话,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然后就听见“啪啪啪”房门响,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叫了起来:“小韩,韩局长,是你吗?我知道你在里头。你不要躲起来不见我……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开门!快开门!!”
眼看着老太太由敲门变成砸门了,常笑宇和韩局长都紧张地坐在椅子上支楞着耳朵,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小韩,你开门你,我知道你在里头,你在里头!你们都是在包庇,包庇就是犯罪。你再不出来我就告你……”
常笑宇转动着眼珠看着韩局长,意思是要不要自己出马去解决,韩局长连忙冲着他轻轻地摆了摆手。
门外,司路雨她妈还在一声紧似一声地叫着:“小韩,你给我开门,你开门啊!”
常笑宇还在想着这样下去老太太别出什么好歹,就听见门外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低声道:“妈,妈,你别这样……我妹子说不定上哪儿去玩了呢,你别总往坏处想。”
就听见老太太哭哭啼啼地吼道:“你知道个屁!她是不是你亲妹妹?我是不是你亲妈,你不帮我,还在一边儿说风凉话!”
“妈……”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哎呀,妈,你快别让人家看笑话了……”
老太太呜呜咽咽地边哭边数落:“你还怕人家看笑话!你妹都死了!你妹子都死了……呜呜呜呜……她托梦告诉我说,她在下面好冷啊~~~她要我给她烧寒衣啊……她还说,她缺钱使,没有钱,也没有衣服,也没有吃的。你妹妹不是有好多衣服嘛,走,咱到她家去,都烧给她,烧给她……”
“妈,”司路雨她哥焦急但还是很小声地劝道,“你看你,不吉不利地都说点儿啥!你这都一天没吃饭了,快跟我回去吃点儿饭,咱明儿再来找他。”
“对对,咱回去,去你妹妹家,咱把衣服都烧给她。把钱烧给她,把吃的烧给她,把房子也烧给她。”
司路雨他哥说话都带了哭声了:“妈,妈,你这是怎么了?你从来也不是这样啊!妈……妈……”
老太太的声音却从门前离开,越走越远:“把房子烧给她,把衣服烧给她……”
“妈……妈,你慢点儿走,看着脚底下……”
耳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远,常笑宇和韩局长却没有一丝一毫如释重负地感觉。
两个人坐在黑暗里沉默了好久,韩局长才“唉——”地叹了口气。
常笑宇从兜里掏出盒烟来抽出两根,往韩局长面前递:“抽不?”
韩局长叹了口气:“还抽啥呀,你都听见了?这事儿弄得,太坑人了……”
“施哲也是咱们的人,他要是真没干过啥,也不能让他太受委屈。”
韩局长摆了摆手:“再说吧。”
常笑宇把烟点上,黑漆漆的屋子里闪烁着一个猩红的烟头:“施哲现在咋样?”
“放在招待所了,让他写材料。找了他几个兄弟守着,好像还挺安生。”
常笑宇点了点头:“也好。这小子就是一头活驴,这时候让他乱跑准出事儿。”
“好?他越安生,我越觉得不好。放谁那儿老婆丢了不急啊,还能安生得了?”
“韩局……”常笑宇一句话挂在嘴上,犹犹豫豫不知道说还是不说的好。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话都说到这儿了,常笑宇也只能实话实说了,“司路雨单位的人说,17日那天施哲去他们单位找过司路雨,还说,他看司路雨回不来了。还要她们转告,说告诉司路雨要是她回来也别回来了……”
韩局长的口气突然严肃起来:“头些天他真的出任务?”
“是。这是明摆着的,大家都知道。”
“可是你知道他中间回没回过家?”
常笑宇摇了摇头:“这个谁都说不准。”
韩局长想了想,拿出电话来拨了一个号:“咋样?”
电话那头清晰地传来一个嘻嘻哈哈地声音:“我们正陪他打扑克呢。这小子运气真好,赢了我两盒中南海了。”
常笑宇听出来了,电话那头儿是自己队上的小吴。
施哲什么时候被弄去了招待所,小吴什么时候被派去看守施哲,常笑宇还真都不知道。他现在心里也明白,这事儿韩局长有七成当真了。施哲这一去招待所,实际上就是被内部控制起来了,隔离审查,要是真找不着司路雨,他一两个月都别想出来。至于有些事情韩局长没跟他打招呼,是因为施哲毕竟是自己手底下的人,要避嫌。
这么一寻思,常笑宇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抽搐。谁说男人不会心痛?男子汉大老爷们儿,遇见一些人、一些事儿也会心痛。而且可能比女人心痛得更加厉害。
不过常笑宇也理解韩局长的处境。
昨天下午司路雨她妈跑过来报案,非说司路雨让施哲给杀了。
这司路雨她妈来公安局找施哲的晦气也是有历史的,她总是说施哲如何如何虐待司路雨,把施哲描绘得连个畜生都不如,要求局里处分施哲。好在无论老太太再怎么闹,正主儿司路雨从来没跟来闹过。也算是空口无凭吧,每次都是常笑宇连哄带劝把老太太弄回去,又背后在局里帮着施哲说了不少好话,把事情都化解了。
这回老太太进了公安局就说要报案,还说不能跟别人讲,只跟局长讲,要是跟别人讲了的话,就自身性命难保。起初大伙儿也没太在意,以为老太太又发明出什么新战术来修理女婿了。这韩局长又是个好说话的,你要找我谈,我就跟你谈,就把老太太请进办公室里。
韩局长本想施哲又哪里做得不对,惹着了老太太,安慰劝解一下把她哄回家去就得了。哪成想,老太太一上来就说施哲把司路雨杀了,还要杀她灭口。然后几句话还没说明白,就开始哭哭啼啼。老太太是那种家庭妇女似的人物,有点儿神神叨叨的。韩局长耐着性子去问,去哄,老太太却只管哭自己的,回答问题也是驴唇不对马嘴,弄得韩局长实在没办法,想着常笑宇跟老太太接触得多,“对敌斗争”比较有经验,就叫人去找常笑宇,意思是让他跟老太太沟通沟通。
结果施哲不知道从哪里听着了信儿,也跟在后面跑过来了。这丈母娘看女婿向来就不顺眼,施哲又是个牛脾气,两个人针尖对起了麦芒,一照面还没说几句话,老太太就抓住施哲寻死觅活,还去抓施哲的枪,说“有能耐就一枪打死我!”
那施哲也是糊涂油蒙了心,竟然真的把佩枪掏出来了。这下事情可闹大了,局长还在旁边呢,哪能容得下他这么胡闹?常笑宇也是见机得快,当场就把施哲的枪下了,关了个禁闭。
本来常笑宇把施哲关起来就是缓兵之计,想等过两天就把他放出来。但老太太一看见施哲被关起来了,马上头脑也清楚了,思维也流畅了,讲话反倒开始有条理起来,常笑宇这才明白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出身不好,偏偏又长得漂亮,所以碰上不少倒霉事儿,一直到30岁往上才结婚,活了半辈子才生下司路雨这个宝贝姑娘。所以老太太对司路雨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不知道怎么疼才好。这司路雨从小被妈妈溺爱惯了,就养成两样脾气,第一样是任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天老大地老二她老三,老太太反对她和施哲结婚,她就偏偏要结一个给老太太看看。第二样就是恋家。司路雨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个饭都不会做。一旦结了婚,跟老公的关系又不好,再加上施哲的工作性质,一年在家的日子有数,司路雨干脆就三天两头往家里跑。要不然两口子关起门来在家怎么闹别扭,娘家人知道的也是有限。老太太哪能跟快速反应部队似的,行动得那么及时呢!
司路雨跟老太太就是这么个关系,又亲近,又别扭,还谁都离不开谁。所以当前些日子司路雨跟老太太说要出去玩儿两天,又给了老太太一本存折的时候,老太太心里头就开始打鼓,总觉得闺女跟交待后事似的。于是连哄带吓,非逼着司路雨说清楚。司路雨却咬紧牙根儿,一口咬定就是因为最近赚了些钱,所以要出去玩。又说钱多了放自己旁边不放心等等。老太太说赚了钱什么时候出去玩不行,过些日子再去,司路雨却又不依了。老太太就多了一个心眼,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人要对司路雨不利,所以她才想出去避避风头。没办法只好叮嘱司路雨,无论什么事儿,去到哪儿,都以一个星期为限,准得回来。司路雨也答应了。
老太太再三再四地叮嘱司路雨到了地方要打电话给她,哪知道司路雨这一去却再没消息了。老太太一会儿想司路雨准是出事儿了,一会儿又想她是玩得高兴把自己给忘了。就这么颠三倒四地过了几天,施哲来了。
施哲气势汹汹地要找司路雨,这丈母娘看女婿也没有一个好脾气,两个人这一见面,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差点儿把老太太气死。最后施哲扔下一句:“最好你别让我找到你姑娘,找到她,我就打死她。”
施哲走后,老太太越想越不对劲。这司路雨和施哲整天闹矛盾,司路雨常跑回家来住,施哲都是不闻不问,从来没来家找过的。自从老太太去他们单位闹事之后,那更是连门都不登,大有你司路雨要在娘家住到地老天荒,都随你便的意思。今儿怎么一反常态,找上门来了呢?再者,说来说去司路雨和施哲还是没有离婚,施哲到底还是司路雨的男人,再加上他本身还是警察,如果司路雨遇见了什么人要对她不利,只要找施哲出马应该没有什么搞不定的,为什么要慌慌张张地出门去呢?
老太太想到这儿,就觉得一下子全明白了:要对自己姑娘不利的那个人就是她老公施哲。因为施哲是个警察随身都带着枪,想杀人就是一抬手的事儿,所以司路雨才要跑。所以司路雨也才把存折放她这儿。这不是明摆着吗?为什么司路雨不把存折交给施哲,因为他靠不住!
老太太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就再也坐不住了。又等了两天,瞪着眼看着一个星期的期限已过,司路雨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干脆就跑到公安局报案,一口咬定是施哲杀了司路雨。
这头韩局长和常笑宇听了老太太的陈诉,觉得找施哲了解一下也有必要,可是施哲就像吃了犟牛筋一样,就是不说明他为什么要去老太太家找司路雨。
这么一来事情就有点儿糟糕。这一头老太太哭天喊地,那一头施哲沉默不语,可忙得常笑宇手下的一群弟兄团团转。虽然他们不相信施哲会把自己老婆怎么样,但是嫂子不见了总归是个事实。所以也不必常笑宇太多吩咐,都各自运转起来,分头去收集司路雨的消息了。
一大队人马忙活了半天,出来的结果还真不容人乐观。
首先是各个分局、派出所都反馈上来,说最近都没有收过这样一个人。交通事故科、医院的情况也回来了,还是没有疑似的。移动那边司路雨的手机一连多天都没有通讯记录不说,银行那头也查到,同期内司路雨的几张信用卡也都没有使用过。
尤其是通过司路雨过去的消费记录来看,她根本就是一个刷卡狂人,日常消费不算,就连买包卫生巾也要刷卡。如果司路雨真的是出去玩了,不可能不消费,一旦消费就必然要刷卡——养成这样一个生活习惯的人,让她改变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司路雨主动回避使用信用卡,采用现金支付。可是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司路雨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目的地,躲避公安机关的侦查。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司路雨好像并不具备这样的动机。除非,她想逃避的人是公安机关内部的人——施哲。
当然还有很多信息,不是一天半会儿就能出来的。还有司路雨在单位的工作情况、人际关系也是一个关键。昨天是周日,一般单位都不上班,也无处去了解,所以今天韩局长才派常笑宇亲自跑了司路雨单位一趟,希望能凭借他多年的刑侦经验去发现一些线索出来。
但是常笑宇把去司路雨单位的情况一番汇报,韩局长不由得更加眉头深锁——形势不但没有明朗化,反而更加复杂了。
司路雨连假都没请就长达一个星期没有来上班,他们单位的人竟然听之任之,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她的同事还对她的情况闪烁其词,有所隐瞒,更让人疑窦丛生。同时,司路雨单位周边的环境相对荒僻,又是从马兰沼监狱出来的必经之路,也不能排除是哪个刚刚出狱的惯犯偶然作案。这一下就把司路雨的下落问题弄成一团乱麻,怎么也梳理不开了。
两个人坐在办公室的黑暗里各怀心事,韩局长看着常笑宇把手中的烟头掐灭,问道:“常笑宇,这个事儿你打算咋办?”
“先从司路雨的车查起吧。如果车找着了,估计人就不远了。”
说完常笑宇又反问了韩局长一句:“韩局,那你看这事儿咋办?”
“再找不出人来,就只好当成人命办了。”
“不太好吧?都没有立案的证据。”
“先这么查着吧,回头你们队上开个会,这事儿不要乱传,影响不好。司路雨单位那里你也打声招呼。” 韩局长顿了一下,站起来说道,“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啊!”
“局长,去哪啊?”
“去哪?去跟施哲做个邻居。人家随时两个保镖陪着,咱也去借借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