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冢,怨念乡。
南柯梦,复哀肠。
一曲霓裳六弦断,九杯清酒一泯空。
。。
时间,仿似隔绝了一切尘埃的大动小作。
天地之间,犹如有一道帷幔,分散了各自的态势。天,是天,地,是地。
天上仍旧风起云涌,浓云、黑雾、雷电交加。
地上,万物皆已静止,人群都已屏息。只是,神鼎前,蚩尤冢,紅烟处,一道道血色云帆越来越密,相聚越来越紧,所囊括的范围渐渐渗透,也越来越大。
时间,还在继续。
浓云如血。
终于,血幕落成。一整块无垠的血色帷幕横亘天地之间,暗红色的阴影隐蔽日月。
伏跪在地上的众人诚惶诚恐,三叔公悄悄抬起头,透过面具上双眼的洞口侧目而视,竟发现了那就是蚩尤镜!对,蚩尤镜已然形成!
族长谢志富心里也知道是蚩尤镜最终落成,只是不敢像三叔公那样偷偷看,嘴里默念着祭礼赶快完成,佑泽一方。
身为祭司的谢端,当然不能退缩。自古传言,蚩尤死后化身为“饕餮”神兽,而负责祭祀的祭司都会在青铜神鼎前带上“饕餮”面具,这样一来,蚩尤的怨念就不会伤害祭司。
谢端凝神目视,嘴里念念有词。可是不知道为何,他这个祭司与从前的祭司就是不一样,不一样在他的心里从祭礼开始便有莫名的悸动,不一样在于他的眉宇之间的那粒越来越通亮、发热的亮点,慢慢开始投射出幽幽绿色盛焰。
在天台下跪着的谢杏儿,知道祭礼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手里面不自主的为谢端这个心爱的弟弟捏了一把汗。
在远处那棵千年老榕树的繁茂枝叶当中,那神秘女子,确切的说应该是从昆仑仙山下凡的玄女王素,她也蹙眉凝视天台上的一切。当看到蚩尤镜落成的那一刻,她好像又是欣喜,又有紧张,满眼透露出“期待”二字。
昆仑山,开明门前。
神帝屹立不言,望着天边两股冲天煞气,英眉紧锁。
突地,神帝周边的空气一阵扭曲,一条九天应龙凭空幻化而出,落地又聚为人形,额上两只犄角,作拱手状。
“黄帝,蚩尤怨念又有所动作。这几日,轩辕剑可是躁动不安,似与往日不同。”
神帝点点头,根本不在意应龙对他直呼“黄帝”。好像自从逐鹿之战过后,世间也没其他人、神敢这样叫他,“神帝”这个称呼他的耳朵怕是早已起了反感。
不过,应龙不一样,应龙是自小就跟着黄帝的玩伴,后来又随黄帝征战沙场,屡立奇功。在私下,应龙就是黄帝的亲兄弟,黄帝也尊应龙为哥哥,只是碍于神帝的面子不好叫出口罢了。
“不妨不妨,一个好的渔夫,垂钓时必然要有耐心,不然怎么钓得到大鱼?”
应龙点点头,目光随黄帝看向了南方,南方那片安静的地方好像蛰伏着巨大的凶险。。
南方部落的钟山峭壁上,有一抹黑影投射两道出火炎炎的凶光,嘴角勾勒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复仇,帷幕,就要拉开了!哈哈哈。。”。那笑声,刺耳,尖锐,伴着另一声龙吟,又在山下回荡。。
祭祀天台上空愈加阴沉,蚩尤冢却渐渐安静下来,蚩尤镜犹如一位上古魔神,俯视众生。
突然,蚩尤镜红光大作,由镜中心开始,出现一圈逆向旋转的漩涡,速度越来越快,幅度愈来愈高,波及范围越来越大。。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又有蚩尤镜中心投射出一道红芒,那红芒直击站在青铜神鼎前的谢端额上的眉宇之间。
先是红芒大作,接着谢端额前的幽幽的绿色浓光开始与红芒交姌。
当是时,谢端意识全无,浑身被厚重的红芒煞气盈裹,脸上、手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瞬间又蒸发殆尽。
难受、不安、躁动、狂热、心绞。。
就在这时,蚩尤镜里的漩涡忽然急速旋转,一股强大的吸力由红芒和绿光混合成的杂色光柱向谢端处传递着。
谢端的身子不堪重负,那股强大的吸力慢慢将他托起,使他的双脚离地,渐渐漂浮向半空。
这时,下边跪着的谢杏儿突然站起,不顾一切的向天台奔去,嘴里还大声喊着:“谢端,谢端,危险。。”
就在谢杏儿刚跑到天台前,发现整个天台的祭祀场都被一道暗红色煞气罩着。当她正要接近那道暗红色煞气时,突地,一阵反噬的强光将她重重的弹了回去。只见谢杏儿娇弱的身躯一下子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樱桃小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胸口的黄色鹅羽罗裙。
谢志富一个箭奔,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谢杏儿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急声问道:“杏儿,你没事吧,快看看爹!。。”
杏儿已是昏死过去,毫无反应。
空中的暗红煞气突然反转,空气出现一阵躁动,谢端的身子一下被吸了过去,消失在了人们的眼中。
就在谢端被吸过去后,那蚩尤镜的漩涡即将关闭之时,千年榕树上的玄女突地一个飞身,瞬间移动到了漩涡面前,一定眼,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