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晨露别了娇滴滴的花瓣,落了下来,打在熟睡的人的鼻尖。
面容姣好的男子双眸惺忪,勉强适应了透过密林的光线。他,慢慢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是一片柏树林,树林前方大约三里处有一小木屋。
“请问,有人吗?在下巨野县谢家庄人氏谢端,不知因何到得贵宝地,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谢端的询问就如泥牛入海,不见回声。倒是小木屋旁边的柏树上,“叽叽喳喳”的传来几声鸟叫,仿似嘲讽一般。
谢端转过头,一看向那些调皮的畜生,立马所有的鸟儿像是受了惊吓,四散飞逃。这时,谢端才发现问题所在。
当初族长和三叔公为了以防万一,多给谢端加了一道保障,就是在他带的“饕餮”面具下面的脸上给涂了一层五色油彩。在那个漩涡将谢端卷进来时,“饕餮”面具因为受不了这强大的吸力,早已被迫离开了谢端的脸上。也就是说,此时谢端就像一个远古异人,脸庞生的张牙舞爪、随心所欲。怪不得那群本在树上歌唱的欢快着的鸟儿,在意识到谢端投来的目光后,皆作四散而去状。
“咕咕咕。。”也许是整晚没有进食的缘故,谢端的肚子开始不自主的发出阵阵“哀嚎”。
“夫子曰:性命关天!现在不是我谢端罔顾礼义廉耻,不明是非曲直。实在是,万事万物都还有个轻重缓急。夫子也曾说过: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所以,想必这小木屋的主人也算是我谢端的兄弟。既然我饿了,到兄弟家找点吃的,应该不韪君子之道吧。恩,应该不会有事儿。夫子还说了:君子坦荡荡!我既然都问心无愧了,还犹豫什么!对不住了,兄弟!”
谢端的话刚说完,从身后就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犹如铜铃一般清脆,仿似美酒那样醉人,堪比那绝响绕梁三日,胜过那出水的芙蓉、荷花。
“哈哈哈哈。。你这书呆子还真是个伶牙俐齿,要是夫子在世,定被你气他个两脚翻天,撒手人寰!呜呼,哀哉!”
那女子一边调侃着读书人谢端,一边优雅的向他走来。
“额。。你,莫非姑娘便是这小木屋的主人?适才多有不当之处,让姑娘见笑了。只是,只是我。。我实在是。。”谢端扭扭捏捏,吞吞吐吐,却是不好将他腹内告急之事讲于他人,羞得一张小花脸煞是红润,重重的把头低下,不在言语。
“哈哈哈。。你这书生好是奇怪,身为七尺男儿,竟在本姑娘面前,羞于口齿,怕是叫我感到意外、感到不真实啊。”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紧随谢端进入漩涡的玄女王素。连她也没想到,这蚩尤的漩涡的里还有这么一番天地。而更让她感到意料之外的,是这个上古魔尊银灵子的转世凡胎。昨天她被卷入这漩涡之后,也是昏迷不醒。清晨醒来后发现谢端睡得正酣,也不忍心打扰,便去不远处的一片湖泊洗漱了一番。刚刚一回来,就看见谢端在哪里自言自语。
想那上古魔尊银灵子是何人?风流倜傥,温文尔雅。几时又会在一个女子跟前羞得不能见人?再看此时的谢端,衣冠不整,不修边幅。
哎!玄女只道是造化弄人。
正在他们两人聊得正起劲儿的时候,突地,小木屋的门缓缓打开了!
玄女一双疑惑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无人自开的大门,那门内光线不是很好,但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门前并无一件摆设。
而谢端虽说也非常惊奇,但是不怎知的自打那扇门悄悄开放,他的心里竟生出许许多多的悸动、兴奋之感,他也没多想,只道是饿昏了头吧!
可是,玄女,却察觉了他的异样。
“既然都来了,那就进来吧!”突然,冷不丁的从门内传来一声,算是邀请的声音。
玄女与谢端相望一眼,接着就相继而入。。
小木屋里根本没有人,空荡荡的,也没有隔层和其它房间,甚至连一扇通风的“窗户”都没有,用“家徒四壁”这个词来形容只道是相当贴切吧。
大致扫视一下,没看错的话,屋里的唯一财产就是屋子中间的那个“蒲苇针毡”。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谢端这时就像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玄女看看谢端,摇了摇头,就把视线移到了那个“蒲苇针毡”上。
那团“蒲苇针毡”似是有些年头了,上面的灰,一层又一层,盖住了它上面本来的面目。
玄女想了想,然后转过头对谢端颐指气使,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我,我饭都还没吃呢,哪来的力气呢?”
像这样的辩驳,在玄女面前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这还真不能怪人家谢端,就拿祭祀典礼来说吧。据习俗,祭祀的祭司在祭礼前一天就不能进食,只能喝些水来充饥。如此说来,这谢端少说也有整整两天未进颗粒了。他现在可是一介凡胎肉体,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摧残?要不是他常年从事农活不曾偷懒,把身体锻炼的比较健壮,只怕是换做常人,不倒下也没有力气说话争辩啊。
但是,玄女好像并不知情,又好像是有意而为之。
谢端很是无奈,叹了口气,还是懦弱的向那“蒲苇针毡”走去。
看着忍气吞声的谢端埋头在那里用手和撕下的衣服碎片擦拭那团蒲苇针毡,玄女又是盈盈的笑了。
“毕竟是穷苦出身,不错,不错,干起活来还挺细致。”
听到玄女的夸奖,谢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浑身就充满能量,不一会儿,就把那蒲苇针毡擦拭的干干净净,犹如新物。
玄女走了过来,低下头审视着这块蒲苇针毡。针毡上面有很多图案,但都是细细碎碎的,不全面。
“你有没有看出什么?比如,这里是哪里?我们要怎么回去?”谢端突然谄媚的靠了过来,一双眼睛发亮的盯着玄女,期待玄女的回答。
“嗯。。看不出来,我想,我们两个要永远呆在这里了。”
听到这话,谢端一个不稳,瘫坐在了地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玄女看到谢端这个样子,不由得又觉得好笑起来。说他傻,还真是傻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