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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绮梦清水

寂静的夏夜,月光隐蔽在云层里,微风传来微凉,树叶飒飒声响,一片祥和,若非亲眼所见难以相信在这里数分钟前曾有过非现实源于异世界火光冲天的战斗,只是在地面有位倒地不醒的少年不合场景。银发女子缓缓步行到他身边蹲下喃喃自语,摸着他的背部确认着伤口,随即望向已有裂痕的灵术结界,撩了撩她的长发。

另一方面两位娇小女孩穿梭在黑暗中抵达住宿,住户外出未经主人允许的借宿,借宿的生活习以为常。两位女孩不是像小偷般潜行着畏手畏脚,无论借宿何处都保持着整洁干净,这也是对住户的感激。两位女孩脱掉外套扔在靠背椅上,沐浴完毕穿着可爱的内衫,时钟啪嗒啪嗒走着,其中一位女孩将身体依偎着另一位女孩。

“莲,晚上好好休息吧。”

“月姐姐,今天的力灵术师.难道是.”

“恩,那种实力只有她了。”

熄灯,世界即刻沉入黑暗。

——

“这是在哪儿?”

白忆睁开眼尽是无边的黑暗,眨了眨眼扭头朝向四周依然是漆黑一片,无法判断现在何处,只要一开始回忆大脑中就像是有乒乓球从高处落下不停弹跳回声扰得无法思考,只好放弃。一会儿他察觉到缺少的不仅仅是视觉,听觉嗅觉没有反应就连触觉不复存在,好在心脏的跳动使他确信这副躯体还是存在的。

不多时亮起了一小角,细微的亮光在暗中甚为明白,光源刺眼渐渐明亮。白忆这才得知这里空无一物,明白现在身体漂浮在空中,难怪感官都毫无实感。

光芒向外扩散范围逐渐增进,愈发迅速,随即整个画布切换,一碧如洗的晴空。阳光姣好,空中飘着樱花瓣悠悠地抖落一地,关山樱下映着一高一矮两人的身影,那是儿时的自己和逆光中无法见其面貌少女。记忆闸门被猛然推开,儿时的记忆就浮现在眼前清晰可见。

“小弟弟,这把日影刀.我就送给你了。”

“日…翼…刀?”

“不是日翼是日影,日影。”

“日…翼…?”

”蝴、蝶、刀。”温和的声音宛如温泉的暖水汩汩流入心头,”可以这样叫它。”

我想起来了,记忆错乱,那把蝴蝶刀不是朋友践行的礼物,而是不认识的大姐姐送给我的。她是谁呢.无法回忆,却有一股暖意温馨涌进心头。

“好呀好呀,我喜欢蝴蝶,”儿时的自己问道,”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大姐姐,为什么要送给我呢?”

“乖,“她伸出手摸摸儿时白忆的头,”收下它。”

樱花缝隙中的阳光透在地面斑驳陆离,她的面貌还差一些才能瞧见,隐隐约约中可以见到她的笑容,牵强而又悲伤。这一幕让白忆的心弦颤动着,久远的情感想要破土而出却被不知何锁链牢牢困住,他无奈而又苦痛唯有眼睁睁注视着下一秒。

儿时的自己将日影刀握在手中,低着头将刀抽出刀鞘又插回刀鞘,将小刀当做玩具极具兴致注视着。那位少女微笑着又摸摸白忆的头,即刻转身离去留下一阵温暖的风,一滴明亮的泪。

她.哭了?等等!

在远处的白忆不再坐以待毙而是伸出手想要挽留她,无奈抓空,一无所有。画面斗转到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无比清晰,视觉听觉等也渐渐回归。梦?虽然是场梦但那却是过往曾经,怎么会突然忆起那么遥远的事情.好在却是寻回了遗失的记忆,只可惜那位少女的身份枉然不知,容颜也未清楚,唯一得知的是她将日影刀赠与自己,白忆闭上眼脑海不断重新着画面。

末了,调整情绪重归面对现实,视觉渐渐清晰。米白色的墙纸,简洁的剪贴画整齐排列为房间增添肃穆。白忆正对的墙上只有一面约三米长的卷轴挂画,画中花序状的蒲公英种子在风中起航飘向远方。而这躺了不知多久的床则是珠光白的床头与曲线光滑的栏杆围板,桌子和椅子是同样的珠光白。

未知景象一片茫然,昨天.是昨天吗或者说上次有意识的夜晚,白忆回想着直至记忆复苏。自己是为打破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到夜间学院寻兰莉雅的,兰莉雅的确是寻见了也打破了日常而所见到的事情难以置信,从女孩手掌中冉冉升起的火焰。不,在更早之前,月下的兰莉雅将小刀刺入胸膛时就已经是疑惑不以。那时的铮铮声响、微风的温度、明亮的光线以及兰莉雅散发的香味都太过真实不可能是一场梦。

兰莉雅和两位女孩对战的场景历历在目。白忆心里从最初相遇至今满是疑惑层出不穷,一团乱麻没有理清反而愈发错综复杂,繁琐归繁琐白忆的心头那些百无聊赖的心境都不复存在。首先得明白身在何处才是。

咔!咔!咔!

白忆环视房间时耳边传来一顿一顿的古怪声响。

咔!咔!咔!

凝神细细地辨别着声音来源,声音接连不断不紧不慢从室外传来,在那扇波纹状花纹的白木门之后。白忆挪动着身子手臂上一阵疼痛迅速传遍全身。

对了,快被火球砸中时传来一阵疼痛,随着莫名地避开了火球就是因为这个吧。

长约十厘米的伤口,细长的横线,并排在手臂上三道。他轻轻移动着受伤的手臂熟悉着疼痛感,“看来暂时不会影响到日常生活。”他这又检查着身体的其他部位,奇怪的是没有烧伤或者被碎石划伤的印记,“我明明记得那时被爆炸的冲击波击晕。”

咔咔声依旧白忆轻轻地打开门,门的开动没有一丝响声,而那咔咔声则愈发清晰,白忆观察着环境这段走廊不足十米,正对面是与身后相同的白房门,大约一半的位置左侧是通往楼下的楼梯,咔咔声则是自右侧的房间内传来。白忆靠近那扇门正想探知一二,门却一下子打开了。

金灿灿的光芒铺在地板上,放满了书的红木书柜立在房间的一侧,而一位齐耳短发女孩安静的蜷腿侧坐在书柜的一旁。白色边框眼镜为她增添了一股文静,一本展开的图书正放在她的大腿上。而她的手旁,一袋已被打开的饼干包装袋,她的嘴角,星星点点的饼干屑。

刚才的”咔咔”声是她……在嚼饼干?

“你醒了。”她面无表情,声音低低的,口气并非关心也非疑问。若不是她面对白忆加之结合目前的情况判断是在对自己说话,白忆肯定会误以为她是在自言自语。即使如此白忆还是提出了疑问。

“这里是哪儿啊?”?

“清水。”依旧不带任何面部感情的回答着。

“清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兰莉雅。”兰莉雅三个字让白忆莫名的舒了一口气。

“兰莉雅怎么了?”她的眼神不像是在捉弄我,可是两个人的交流好困难,这之间隔着的空气宛如隔着高山巨石,空气沉默在两人之间。

“不愧是笛安,这么短的时间就让他醒了过来。”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出。

白忆随之望去兰莉雅的脸庞便映入眼中,她那精致的脸庞再次让白忆心头一震。黑色的连衣裙下摆直达膝盖,连衣裙上暗红色的图案像是花朵的根茎向上,左右对称却只是寥寥几笔的直线或稍有弯曲的曲线,黑色的长筒袜为整个装束划下句点,危险而又迷人。

“恩。”依旧侧坐在地面的笛安轻描淡写的回应。

“那么,接下来…你。”兰莉雅将目光移至白忆,被她这样一注视白忆就浑身不自在,尽管带有几分的难为情,可胸口隐隐作痛,“白忆,曾居住在海川,乌阳,宁溪等城市,初中毕业随父母来到绮樱市就读绮樱学院,成绩不上不下,父母工作外出独自一人居住在城中偏北处,是你对吧。”

?

她怎么会知道我的信息?疑惑中又带有着畏惧,自己对兰莉一无所知而兰莉雅对他的情况已经知其一二。

“是的。”白忆如实的回答着。

“学院那边帮你安排了,”兰莉雅继续说着,”这几天你待在绮梦就可以了。”

绮梦?白忆对于兰莉雅的所说依旧不解,在脑中思索着”绮梦”,之前的假山池塘边的女孩像是说过。

“绮梦是被你们称为绮樱学院的夜间学院的地方,这里是绮梦的清水。”

她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我还有事情需要弄懂。无疑,兰莉雅当即可以斩断白忆心中的疑惑。

“那…理由呢?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还有为什么.”

兰莉雅伸出食指示意白忆不要再说下去,”在此之前,先回答我的几个问题。”

“好吧。”白忆妥协着。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间。”

“前几天的晚霞时刻吧,我在教室里眺望着在绮樱学院大门处的你。”白忆补充着,”如果你是要问我们相遇的时间,是那天晚上灵力人偶在大街上游走的时候。”

“第二个问题,”兰莉雅对白忆的回答并没有任何回应,继续问着,”你是灵术师吗?”

?

“不是,”白忆回答,“我不知道什么是灵术师。”

“那最后一个问题。”兰莉雅拿出白忆的日影刀,”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这……”白忆不知如何回答,因为的确不记得了,可兰莉雅又在直直的看着自己等着回答,“好像是个不认识的大姐姐送给我的,我…在梦里见到过。”刚说完白忆就心有悔意,怎么能将梦境作为问题的回答。

“好。”兰莉雅点点头。

“那么我的问题……”

“我没说过要回答你的问题,到此为止。这几天你不能离开这里,笛安将会照顾你的生活,你只需要听她的话就行了。懂了吗?”

“明白,”白忆别过眼无可奈何,只见兰莉雅与笛安低低细语欲夺门离开,转然想到了那樱树下悲伤的笑容,“等等.”

“恩?”

“你能不能把那把刀还给我,那对我来说是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兰莉雅将日影刀掷向空中又接住,”有多重要呢?”

“那是朋友离别赠送的信物。”

“哦?刚才还说是不认识的大姐姐呢。”

“这.那真的是对我重要的东西。”

“没时间纠缠了,“兰莉雅不容置疑的语气,”我会还给你,不是现在。”

说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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