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朝廷
东帝城步此时一个人坐在堆满了军事奏报的书桌后,看着满目的急报和调兵申请,满心惆怅,幽幽叹道,“终于到了尽头么,我东城争斗数百年也不过换来这短短百年的平静。”东帝翻阅一层层的奏报,目光慢慢停在了一封关于南翊的秘密奏报上,眉头不由慢慢蹙起。
后宫之内,城韵正在陪皇后用膳。东城的皇后乃是历代皇族姻亲宇文家族,历代长女皆东城皇后,俱是贤良淑德的典范。这位高贵典雅的皇后此刻却愁容满面。长公主城韵细察母后面容,不仅有些担心的问道,“母后可是身体不适?”
皇后抬头看了一眼女儿,慢慢摇头,“雁北开战的这些日子,你父皇日夜在御书房辛劳,不晓得身子吃不吃得消。”
城韵轻轻安抚着自己的母后,“母后不必担心,大战在即,父皇免不得要多操些心,母后不必忧虑,这些日子太医日日都有为父皇诊脉。”
皇后点了点头,“还有城槿,这个时候还失踪了,这不太平的日子里还瞎乱跑,你父皇为这事儿上了不少火。”
城韵想起前不久从皇寺那边传来的宣武公主失踪的消息,面上不由浮现起担忧之色。这边还是宽慰道,“母后不必着急,瑾丫头在几个皇家子女中属她最机灵,武功又好的很,不会出什么大事。”
城韵盛了一碗汤低到皇后面前,“不过这几日凉姨还是闭门不出么?”
皇后猛然间听到女儿提起凉妃不由怔愣了瞬间,微微叹了口,眉头微微拧起,“她那个人,自从她义兄死后就一直是那个样子,我想这辈子也变不了了,静心寡欲,呵,怕有一日连人情都修没了。”
“母后,少说点吧。”城韵自知失言,便不再提起。慢慢把视线移向窗外,只见木槿花早已落了满地。
城韵从皇后宫中出来后,便屏退了仆从,一个人慢慢走在路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扑棱一声响仿佛惊醒了她,抬头看去就看到一只鸽子站在旁边的石桌上,城韵走上前注视着白鸽通红的双眼,轻轻把耳朵凑到它的嘴边,秀眉慢慢蹙起,她的神色变了变,直起身目光望向城墙外不知哪里的地方,一个人站在那里仿佛就那么融进了月色,消失于黑暗。
鸽子拍了拍翅膀,又飞走了。
在同一时刻的另一个地方,拥有着一席及地长的白发的少年倚在雕栏玉砌的阁楼顶层,食指上戴着猫眼石雕刻而成的戒指,眉眼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魅力,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他的身边,少年细长的眉眼挑向他,黑影顿时觉得巨大的压力。
少年轻轻转动指尖的酒杯,“我让你调查的事出结果了么?”
黑影一顿,“已经调查出确实是南翊的手笔,但是他们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还不得而知。”
“南翊”少年轻笑,“果然是老奸巨猾,南帝老儿想把诸国耍在他的指尖,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少年微微坐起,背后双翼振动一瞬之间已掠入高空,静静俯视着下面的风景,喃喃自语,“哥哥,如果你回来,不知道会不会高兴,这片土地就快是我们的了。”
此时的雁北大营倒是热闹非凡,各色仆从穿梭于人来人往中,坐在顶位的是一个发福了的壮年侏儒,此时他的怀里拥着一个绝色的美女,侏儒的男子各个都是个子矮小但体魄强壮,女子则因矮小更显得娇俏可人。坐在高座的就是当今雁北的太子拓跋傲,为人骄纵贪恋美色,他怀中的女子是他的爱妃顾倾城,是雁北第一美人,此时窝在拓跋扈怀里,笑的娇俏媚人,底下的众将士只是看着就觉得苏到了骨子里,一个个眼神都有些不规矩。
拓跋傲举起酒杯,“众将士!东城一直欺压各国,这次甚至我的妹妹媚儿都惨遭他们的毒手,我们不能再容忍他们放肆下去!明天我将亲自送你们出征,一举给东城一个教训!我会在雁北为你们向冰岚的神灵祈祷愿你们胜利归来!来!饮了此酒!”
众将皆受了鼓舞,一起向拓跋傲敬酒,中央的火堆燃起熊熊的大火,火光照亮了整个雁北的天空。雁北高官群将皆一起醉酒享乐,场面好不热闹。人们在宽阔的草原上纵情歌舞,一阵阵乐声传来。
只有此时在拓跋傲背后的顾倾城眼里泛起一阵冷漠,执起手中的酒杯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一把火燃烧了整片大陆,今夜那些执掌着这片大陆命运的人们终将不眠。
第二天,雁北大军向南行进,与此同时,东城帝都的后续军队也已到达边关,由风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陆奉先之父大将军陆程司为副元帅。东城全军约三十万人马在边关集结完毕,静待雁北的军队。陆奉先带领一小队人马前往雁北行进途中进行伏击,这一队事关生死,一旦成功就可以使雁北未战先败,极大地降低对方的士气。但是危险性也极高,一旦完成任务不能及时撤离就会有全军覆灭的危险,思量再三风毅觉得这个任务成功与否关键在于陆奉先的指令,所以无论如何只有陆奉先能担此重任。陆奉先领旨退出营帐的时候,陆老将军拍着陆奉先的肩膀叹了好一会儿气,陆奉先微微低下头,说了一句,“父亲,我会回来的,东城需要这一胜。”然后就走了。
在雁北的这一场战斗打响之前,东城已经伪装成一个铜墙铁壁还带有锋利的尖刺等待他们的到来。
城槿进行完一天的布置,正在回去的途中正好碰到军医,军医一把抓住城槿塞了一堆瓶瓶罐罐到她怀里,请他帮忙送到陆将军那儿,自己忙着给伤兵看病正忙乱中,然后转身就飞奔向伤员区。剩下城槿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城槿抱着一堆药往陆奉先那儿走,奇怪的是守卫竟然不在。在外面叫了几声将军没人应,就好奇地探头进去,发现没有人。城槿慢慢走了进去,到书桌旁,把那一堆药放到了上面,然后好奇的打量起陆奉先居处的摆设,桌上一大摞的兵书,城槿怀着紧张又好奇的心情慢慢坐到陆奉先坐的位置上,学着他那平时不可一世的神气劲儿指着面前的空气,又瞎乱点着一旁的地图,一不小心间碰落了桌边的一个事物,城槿一惊,蹲下去捡却发现是一个珠花,正当城槿纳闷着陆奉先怎么有这么一个女子用的东西,营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城槿紧张中大脑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就往旁边的床下一钻,刚钻进去城槿就后悔了,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干嘛要躲啊,说清楚就好了么,可是现实已经不容城槿做第二次选择了,外面有一个脚步声慢慢踱入了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