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突然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继而一阵窃窃私语。
舒然呆在原地:是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却又陌生:一头乌黑的头发霸气地全向后梳着,合身的新款手工西服,里面一件粉色衬衫。时尚、帅气、霸道,一时和舒然脑海里另外那个阳光、热情、慵懒的形象就那么交替着。舒然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搓搓脸再仔细看过去。
“没错,大家好!我是欧远。虽然身份不同了,今后还是会和大家一起工作。”欧远双手撑着讲台,环视一圈,霸气十足。
参会的同事都看向总编,总编没有该有的惊讶。大家知道,总编早就知道了,是把秘密留到现在的帮凶。
“是我让总编不要提前告大家的。如果不是报社有人太胆大妄为,我也不会这么快回到现在的职位。”欧远故意顿了顿,看看大家的反应。
“做图片编辑的时候我很开心,也收获了真正的友情。但同时也痛心的发现有人急功近利,做出违反职业道德的事。我们报社是绝不允许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存在的。”欧远停下来看了看舒然,“我希望会后这个人能主动来我办公室承认错误,引咎辞职,公司会保全你的脸面,不会在内部管理公示栏公示。不然,别怪公司无情。”
他看舒然的这个动作没有逃过大家的法眼,大家纷纷看向舒然,猜测是不是舒然做了什么危害报社利益的事,还挺严重的。因为舒然以前做过几份兼职,是不是舒然出卖了报社,泄露了报社的秘密。一时大家看舒然的眼神都变了,有些鄙夷。
懵懵懂懂回到座位,舒然揪了揪脸,很痛。
格子间全是交头接耳的画面,不用说就知道话题主角是谁。舒然还听到隔壁广告部的说欧远就是欧陆集团的少东家,以前怀疑过他的身份,没想到隐藏得深,现在终究是证实了;还有人说欧远跟舒然走那么近只是为了利用她掩饰身份。舒然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很想听欧远亲口对她说。
“可是现在他会理自己吗?自己跟他到底是不是朋友?是的话为什么一直骗自己,不是的话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一整天,舒然都神不守舍。不时望望欧远的办公室,希望欧远会叫自己进去解释解释,又想欧远现在是领导了,要不自己大方地走进去问问看。或者欧远潜伏任务完成,跟自己只能是上下级关系了。
舒然咬着笔杆傻傻看着各部门负责人进进出出,心想他很忙吧!现在可能没空,有空了还是会找自己的吧!
甩了甩头发,舒然打起精神准备做点啥!可东翻西翻,甚至弄得一地的纸张,还是干不了任何事。
欧远在办公司将舒然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好几次都想叫她进来的。奈何上任第一天,事情太多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欧远还是没找舒然。舒然心里失落极了,就像是谁抢了自己心爱的玩具。收拾好背包磨磨蹭蹭的,准备走,又还留有一丝幻想。最终,舒然孤零零的走出办公大楼。
不想这么早回去,舒然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让她的小脑袋瓜转不过来了,她得好好消化消化。走着走着她突然好像落泪,想妈妈了。大街上呢,真的流泪多丢人,舒然昂起头,把眼泪逼回眼眶里去。
舒然没发现,身后一辆白色的车子从大门口就一直跟在她身后。
林立看着前面那个单薄的身影,心脏的某个位置像是被堵住了,又酸又涨又涩又闷,好想抽支烟。
上午,林立到骨科会诊,准备顺道看看乔贝贝,在门口就听到乔贝贝惊呼:“谢欢,你说欧远是欧陆集团的公子!隐藏得那么好。舒然知道么,他们俩那么要好?”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乔贝贝听后叹了口气:“可怜的舒然。”
林立不是要故意偷听,可是一听到舒然的名字,他就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想起那天在天台看到的哭的梨花带雨的苍白的脸,还有不停抽动的瘦弱的肩。
林立没有去见乔贝贝,一整天魂不守舍的不光是舒然,还有隔壁大楼里的林立。他好几次想打电话给舒然,哪怕听听她的声音也好,可是自己只是舒然朋友的表哥,自己有什么立场贸然打电话给她。
一下班,林立就冲出科室,把车停在报社门口等着。舒然迟迟没有出来,林立冷静下来一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冲动,见到又怎样,说些安慰话?人家小姑娘还要奇怪为什么那么关心她;要不来一场偶遇,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跟她说说话就好,可是说什么?林立一度想开车离开,却又满怀希翼,想看看那张无公害的脸。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等到失魂落魄的舒然,看着她沮丧难过却又帮不上忙,只能默默跟在她身后,看着她。
这时舒然电话响了,拿出来看了一下,接起来有气无力的说:“贝贝,好些了吗?对不起啊!这几天没来看你。”
“说什么呢,舒然。我知道你一定是因为欧远的事心情不好了。”乔贝贝在那头说。
“没有不好,就是不明白。”舒然情绪不高。
“他有跟你解释吗?”乔贝贝打破砂锅问到底。
“人家凭什么要跟我解释。人家可是领导了,现在。”舒然深深地无力。
“你说,黄月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欧元的身份,才喜欢他的?”这个时候乔贝贝还不忘八卦一下。
“不知道,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脑子里一团浆糊。”舒然不打算跟乔贝贝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那好吧,你冷静冷静。有什么精彩剧情别忘了告诉我。”乔贝贝这是在医院闷坏了。
“好。你好好锻炼,尽快回来上班吧!更多精彩等着你呢!”舒然想起上午欧远说的话,但没想到黄月身上去,毕竟黄月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挂了电话,舒然发现不知不觉都走到乐巴克门口了,舒然抬头看看,叹了口气,准备往回走。
车里的林立看着舒然茫然地走着,不知道跟谁讲电话,这个电话也没能让舒然从低落惆怅的情绪里走出来,看到她停下来准备转身,林立一时有些慌张,怕舒然发现了自己。可就在这个时候,舒然被从乐巴克里走出来一个身影突然拉了进去。
林立急忙停车,怕舒然碰上什么坏人了,可仔细想想这个身影在哪见过,对了,那天天台上那个。这就是贝贝说的欧远吧!林立眼神暗了暗,心里莫名地烦躁,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大力加油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