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被人猛地拽进乐巴克里,一时没回过神来。转身想要摆脱那只有力的手,然后又放弃了。因为她看到了那张今天最想看到的脸。
乖乖任欧远拉着坐到角落里,任他给自己点了一杯“蓝色妖姬”,不说一句话,滴溜溜的大眼睛就那么一直看着欧远。
欧远有些不自在,猛喝了口咖啡,可是又因为太烫,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脸涨得通红,眼里似乎也升起一些雾气。
要是平时,舒然早笑弯了腰。可今天,她笑不出来。虽然眼前这个小公举表情有些搞笑。
欧远看着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舒然,忘了痛。这孩子这样安静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看,可是头一次,是被自己的新身份吓傻了,还是黄月的事打击傻了。欧远“咕嘟”吞下嘴里的苦咖啡,伸手在舒然眼前晃了晃。
舒然眼都没眨一下,欧远满满的挫败感。悻悻地缩回双手。
两人都不说话,舒然盯着欧远,欧远盯着杯中的咖啡,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
舒然虽然表面平静,内心却极度煎熬。等着欧远开口,但他迟迟不说话。这种感觉像是两个陌生人面对面坐着,很是压抑。
“咚咚咚”,舒然数着自己的心跳,坚持着,就是不主动开口问。
大概五分钟过去了。欧远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然然,其实我今天一直好想找你的。”
听到欧远开口了,舒然也松了口气,放松下来,垂下了眼帘。
欧远看不到舒然的眼睛,猜不到她的情绪。“然然,她们说的都是真的,欧陆集团总裁欧云汉是我父亲。可我不是搞什么潜伏,一开始是因为真的喜欢摄影,又不想听家里安排,才来报社的。”
舒然低着头静静听着。
“哎,我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了。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没有什么利用不利用的。”欧远一个人唱独角戏。不对啊,这样说再多对舒然都不起什么作用呀!得换种方式。
“然然,她们说你要和我分手!是真的吗?”欧远狡黠的问。
“什么分手?”果然,舒然猛地抬起了头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何来分手一说?”
欧远得意的笑了,交叉抱着双臂,往后靠在椅背上,这才是舒然该有的反应才对嘛!
看着欧远狡猾的笑容,舒然一下子明白了,咬着嘴唇瞪着欧远。
“这才是我认识的你嘛!”欧远笑着说。
“你是谁?”舒然突然没由来的问了句。
“欧远呀!”欧远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不是我认识的欧远。”舒然说完歪着脑袋看着欧远。
欧远把自己从头看到脚,不明白舒然到底在说什么。
看着没头没脑的欧远,舒然一下子心情大好,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欧远看着舒然笑,自己也笑。舒然还是欧远认识的舒然,欧远还是舒然认识的欧远。
喝了一口“蓝色妖姬”,舒然舔舔满嘴唇的泡膜,问“嗨,欧公子,这下我们还能做好朋友吗?”
欧远看着舒然灵动的小舌头,粉粉的嘴唇,只觉得嗓子发干,也想尝尝那泡膜的味道,脱口而出:“不!”
“什么?”舒然顿时黯然神伤。
欧远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紧解释:“我是说不会不好,只会更好。”
“不过,欧公子。你为什么要隐瞒身份?”舒然终于问了自己最想问的话。
“本公子从小长得惊为天人,再加上家产万贯,颇是招蜂引蝶。也是怕了这些蜂啊蝶啊追着不放,才出此下策。我都隐姓埋名多年了,绝不是故意骗你的。”虽然换了一身行头,这嬉皮笑脸的模样才是这些天跟舒然“同甘共苦”的欧远啦!
“不过,你家那么大的集团公司,为什么总部却设在这座较小的城市?为什么会收购这么小一间报社?”舒然一直很纳闷这件事情。
“说来话长了,父亲的母校就在这座城市,就是西南传媒大学。当时是父亲的恩师和他的同学创办的针对大学生这个阅读群体的:视觉敏锐,见解独到,言辞犀利,后来也正是因为政府觉得太犀利而回购,然后又几经改革,后来这间报社成为私人的了。父亲上大学时学的正是纸质传媒,又受恩师影响颇深,即使后来影视及网络都发展的很好,父亲依然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于是在一年前一个机缘巧合下,把报社买了下来。”欧远讲了个大概。
“我知道你爸爸是顾教授的学生,却不知道这里边还有这么多故事。”舒然感慨道。
“你也是西南传媒的吗?我怎么不知道。”欧远很惊讶。
“你又没问过。”舒然斜眼看了看欧远。
“好像是哦!”欧远想了想。
“以后在社里不要和我说话哈!”舒然警告欧远。
“为什么?”欧远不解。
“真是不自觉。你的帅知不知道你给我拉了多少仇恨?现在好了,不但帅还多金,不但会拉仇恨,还会拉很多很大的仇恨。你害死我了,知道吗!”舒然愤愤然道。
“有这么严重?”欧远当然知道自己的魅力,不过之前不是很低调么。
“黄月为什么偷我的计划,还不是因为喜欢你,而你又整天和我形影不离的,让人家误会了,很生气,拿我报复了。以后再这样,我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想那些个饿狼般的眼神,我就害怕。”舒然打了个冷战。
“她跟你说的。”欧远走皱了眉头。
“嗯!”舒然喝了口饮料,“你说你该不该负责?”
“我还害怕一下子让她曝光,就你那悲天悯人的性格你会难过会怪我。今天还在会上给足她机会,早知道她不知悔改,我直接就要她走人了。”欧远有些气恼。
“今天之前,你那么做我或许会内疚,毕竟是我的事让她丢了工作。今天早上,她跟我说的一席话,我觉得她执念太深,没救了。不管公司怎么处理,我也无所谓了。”舒然想起黄月那张狰狞的脸就不舒服,“千万离我远点。”舒然指着欧远的鼻子再次警告。
欧远郁闷了,想我堂堂欧公子,还有人如此避而远之,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