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贝贝终于拆石膏了,兴奋地给舒然打电话,要她来观礼。“姑奶奶,我都忙得手脚并用了,观什么礼嘛!”舒然这边焦头烂额的。
“我正是来拯救你的啊,再忙也要歇一歇,不是吗?我知道做好改版计划对你很重要,可是你也不能把自己累垮了啊!过来,我让郝明明买好好吃的等你。”乔贝贝现在把郝明明使唤得理所当然的。
“你怎么知道社里有什么动静,有间谍?”舒然觉得奇怪。
“黄月她们说的,还问我参不参加呢?”乔贝贝自觉差点露陷,赶紧掩护。欧远再三拜托,让乔贝贝把舒然叫出来透透气,而且不能说是他说的,虽然乔贝贝觉得欧远似乎对舒然关心过头了,但一听舒然都快走火入魔的状况,还真是怕她弄坏了身体。
“你老人家这是人在病房,心在报社啦!有你这样的员工,我是老板绝对重用。”舒然不禁拍一番马屁。。
“欧啦,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吧!我表哥那么忙都来。”乔贝贝也好些天没看到舒然了。
“你有郝明明就行啦,要我干嘛!”舒然故意气她,但还是动手收拾包包了。刚准备要走,突然想起,上次答应帮林立妈妈做的蔬菜种植一览表还没拿给她呢,今天趁林立在,让他带回去也好。一阵翻箱倒柜可算是找着了。
舒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乔贝贝和林立都吓了一跳:这才几天不见,舒然瘦了一大圈,小脸惨白惨白的,两只眼睛像小兔子。
“亲爱的,你这是干嘛了?”乔贝贝惊呼道。
“想你想的呗!你抛弃了我,跟别人跑了,我还不能伤一下心吗?”说完还装作擦一下眼泪。
“你呀!”乔贝贝又好气又好笑,锤了舒然一下。赶紧从旁边拿一些好吃的就往她怀里塞。舒然心安理得的坐一边吃起来。
郝明明准备拿水浸湿石膏,舒然一下子玩心大发。“等等。”舒然从包里拿出一只红色大号签字笔,在石膏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在两边写上郝明明和乔贝贝的名字,然后把他俩拉到一起,挨着头,来了一张大大的特写。“你们有现在这样,它功不可没,太值得纪念了。以后你们得把它挂在婚纱照旁边。”
弄完了,还觉得意犹未尽,在旁边画了一个小一点女生,满脸委屈,然后露出跟画上一样的表情自拍了一张。
一旁的林立就那样看着,眼底竟是不易察觉的温柔。
乔贝贝的右小腿因为郝明明帮忙活动得好,肌肉有一些萎缩,但不严重。舒然的注意力被乔贝贝两条粗细不一的小腿给吸引了,根本没注意有一双眼睛一直随着她转。
要走的时候,舒然叫住了林立:“林立表哥,阿姨和叔叔最近好吗?”
“谢谢关心,他们都挺好的。”林立显得很客气。
“这是上次我答应帮阿姨做的一览表,希望能帮到她。”舒然从包里拿出几张彩色的纸来。
林立接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发现舒然很贴心,不但做了文字说明,还有图片说明,甚至连每种蔬菜常见病虫害都用图片说明了,不由得小小感动了一下。
“谢谢你还记得。”林立笑着对舒然说。
这次舒然没看错,是笑着对她说,有些受宠若惊:“没什么,我也是利用空闲时间做的。只是不好意思现在才拿给你。代我向叔叔阿姨问好哈!”
林立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舒然想,今天林立对我笑了两次,肯定有好事发生了。
离新人赛截止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舒然有些焦躁,时而埋头急促的敲键盘,时而抱着脑袋使劲敲打,时而续杯咖啡猛灌一气。欧远从没见过这样的舒然,当然他也不知道这次比赛对舒然来说意味着什么。看着她遇到这样的瓶颈却不能给她任何帮助,这让欧远感觉心像是被揪着一样痛,还要和她冷战吗?这么突然冷落她对她公平吗?对她的感觉连自己都纳闷,何况什么都不知道的她。舒然的样子不轻松,欧远的内心也不好过。
下班了,同事们都陆续离开了,舒然还坐在位子上冥思苦想。欧元想,这是一个和好的绝佳时机。磨磨蹭蹭,欧远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更主要的是他怕舒然还在生气,拒绝他的示好。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靠过去:“然然,还不下班吗?”
舒然呆呆盯着电脑,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
“你这是怎么了?我能帮到你吗?”欧远小心翼翼的问。
舒然转过头来,无精打采的看着欧远。突然,舒然两眼放光,用她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欧远,看得欧远有点头皮发麻。
“然然,你怎么了?走火入魔了吗?生病了吗?”说完欧远还伸手摸摸舒然的额头,然后再摸摸自己的。
“生病个头,你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舒然满血复活,“关于报纸排版这么专业的问题,你这个大艺术家可以从视觉审美的角度,给我一些中肯的意见和建议嘛!”舒然说完还激动地站起来,抱抱欧远。
一阵淡淡的清香闯入的鼻子,柔软的双臂环住脖子,飘动的发梢轻轻撩过脸颊。欧远觉得自己的心都停止了跳动,一股热血从脚底冲上来,脖子和脸颊像是要燃烧起来。欧远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舒然紧紧搂在怀里。
欧远刚要伸出手,舒然已经放开他坐回座位里。看看空空的手,欧远苦笑。
“快来看看我的雄伟计划。”舒然显得很兴奋。
欧远俯下身去看舒然的计划——分析做得很透彻。她把自己的分析与权威分析相结合,把销售情况与大众需求相结合,作出相当详尽有说服力的计划,只差一些相对专业的说明。欧远不禁对舒然刮目相看:这么小脑袋里是装了多少东西啊!这么单薄的身体也是受了怎样的疲累才得出这么庞大的数据量啊!看着柔弱,做事也是毫不含糊。
“框架做得很好,说明部份也到位,剩下的相关专业我帮你。”欧远不得不佩服舒然所作的努力,也明白了她这段时间为什么这么累:这样的成果不下功夫是做不出来的。
欧远想自己真是小气鬼,舒然一点也没介意过自己对她的态度,自己却在一旁妄自猜测。
有了欧远的加入,真是如虎添翼,这些天卡在那里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舒然完成了主体,就只剩下的PPT和书面报告了。伸个懒腰,舒然看看时间,愉快地说:“姐姐请你吃宵夜好吗?”
看着懒懒的舒然,欧远也如释重负般。这丫头的心情总能影响到自己,这种感觉有些奇妙。“大姐,你也太抠了吧!晚餐宵夜你凑一块儿请。”欧远有些宠溺道。
“是哈!我们都错过晚餐了。”舒然笑得很可爱,就像初升的太阳般温暖、耀眼,欧远看得有些傻了,想起了那朵浅紫色的雏菊。
似乎从来没发生过不愉快,舒然和欧远的关系又回到了乔贝贝刚住院的那段日子:一起上班,一起讨论工作,一起用餐,一起下班,一起宵夜。这些被黄月看在眼里,气的把手里的文件抓成了一团:“不能让舒然太得意了,明明是我先喜欢欧远的。她凭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不顾朋友情谊。一定得让她吃吃苦头。”
舒然的PPT做完了,文字说明部分也只差打印了,明天就可以交稿了。伸个懒腰,抬头一看,同事们什么时候都走了,只有欧远还在:“欧远,我们等下吃什么?”
“吃你最喜欢的‘钵钵鸡’怎么样,喝点小啤,庆祝你大功告成。”欧远收拾好桌子,站起来。
“好呀好呀!我都流口水了。”一听好吃的,舒然就像只欢快的兔子,蹦起来拉着欧远就往外走。
因为太开心太放松,舒然也喝了两大杯啤酒。刚刚还跟欧远谈笑风生的舒然,在欧远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已经趴在那睡着了。“然然,然然,我们回去了。”欧远摇了摇舒然,舒然“嗯哼”一声又一动不动了,欧远直摇头,就这么点酒量,只有把这傻丫头背回去了。
欧远背着舒然慢慢在黑夜里走着,此时的舒然正睡得香甜,像只小棕熊软趴趴的趴在欧远的背上。欧远不愿打车,就想这样背着舒然一直走下去。感受着舒然的温度,听着她轻轻的呼吸声,欧远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孤单,第一次觉得为一个人受累是件幸福的事情。如果可以,欧远愿意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可是,路终有尽头。欧远背着舒然回到宿舍,在她包里找出钥匙,费力地打开门。轻车熟路,欧远准确地按下开关,把舒然轻轻放在床上,为她脱下鞋子,盖上被子。考虑到舒然醒来会找水喝,欧远又去倒了杯凉白开准备放在床头柜上,一回头,舒然已经把被角掀到了一边。放下水,欧远坐在床边帮舒然掖好被角,却再也转不开眼:床头灯柔和的光照在舒然脸上,那层细细的绒毛也泛着柔和的光;小脸在酒精的作用下红彤彤的,不算长却翘翘的浓密睫毛在眼旁投下了浅浅的阴影,粉粉的嘴唇不安分地呼呼吐着酒气。欧远鬼使神差的轻抚上她的脸,滑滑的,嫩嫩的,这样调皮的嘴唇会是什么味道的,再也忍不住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欧远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大跳,摸摸酥酥麻麻的嘴唇,赶紧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