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紧打开珍妮的联网背心,发现她就在贝利太太的氧屋里。贝利太太就住在我们一区,从地下室通道上去,找到她的氧屋,按了铃,她开了门,一脸微笑。
珍妮睡在她的床上,很沉的样子。
“孩子怎么睡了呢?”我疑惑地问。
“我哄睡的。”她说。
“嘿嘿,原来这样,我以为你给她吃了安定片呢。”秀夫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确实给她吃了一点安定片,你们不要误会,吃一点点没有事,就多睡一会儿。”贝利太太一脸详和地说。
“什么?”我吃惊极了,一看珍妮睡得很香,不知道该怎么办,这贝利太太真可恶。
“给吃了多少量?”我问。
“很少的量,一片,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的,每次给玛丽雅带孩子,我都给孩子吃药的,也告诉了他们夫妻俩。”她说。
“是吗,你经常给他们带?”
“是的,每个星期天上午,因为玛丽雅要去教堂。”
“你告诉他们给孩子吃了安定片,他们没有反应吗?”我问。
“是啊,是啊,小孩子如果很会发出声响,给她吃点药睡会,不是很好的事吗?”贝利太太耸了一下肩说。
“这样好吗?”我问道,心里还是存有疑惑,刚好玛丽雅来消息,我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她,玛丽雅说,确实是这样子的,让我们放心,贝利太太是个好人,不会对珍妮怎么样的,她还说过两天就回来了,让我们明天把宝宝送托儿所去就万事大吉了。
“你们知道了吧,宝宝喂一点安定片也没有事的,让她好好睡一觉比总是动来动去长身体啊。”她说。
“可总不能用这种方式让她不动吧,我还是反对你们这样做,本来孩子玩的时间里,你让她睡觉,不知会失去多少东西,孩子也不愿意这样的,况且安定片有依赖性的。”
“这个你放心好了,如果珍妮很乖,那就自然不给喂的,但如果经常吵闹,托儿所里也会经常喂这些的。”贝利太太说。
“这么说,珍妮这么小的孩子差不多每天都会被喂这些药吗?”秀夫生气地说。
“这好像违法的做法呵。”我说,“要是让家长知道该多气愤啊。”
“家长知道也没有办法,他孩子不乖也没有办法啊。”贝利太太说。
“可珍妮不见是很不乖的小孩啊,只是喜欢逛逛街什么的,不喜欢老老实实呆坐着不动,只要给她去散散步,做做游戏就不闹了的孩子。”我说。
“好吧,好吧,等珍妮醒来了,我就送她去店里的,放心吧。”最后贝利太太这样。
回到店里,我和秀夫都无心再做生意,虽然生意不是很多,但总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盼着贝利太太早点送珍妮过来。
下午两点,贝利太太领着珍妮回来了。珍妮看上去有些懒洋洋的样子,还打着哈欠,我心想会不会是安定片的后遗症,见着珍妮“失而复得”,秀夫有些激动了,一把抱过她,坐那柜台后面的椅子上,把珍妮放腿上搂着,珍妮又连续打了几个吹欠,还想睡的样子,我喂了她一些水,她真的又睡着了。
贝利太太打量着我们,她其实很优雅,两寸多的灰白短发,一双大双皮眼睛,六十五岁左右,皮肤不白也不黑,但不是亚洲人,鼻子很大,嘴角有一粒肉痣,有豌豆那么大,她一说话,那颗痣就跳上跳下的。
“艳姐,听俺丈夫说,您是来这里的第一批老居民,我也是因为我丈夫经常说起月球生活的好处,特别是对老年人还有‘长寿’的好处,才搬来住的。”
“是的,反正住在这里比较安心,没有来来去去的汽车和各种各样的房子,我想就是这些激发了人的生命力。”我说。
“是的,整天把自己禁锢在一颗大石头中,这样的感觉就象是一个囚犯!”贝利太太有些激动。
“那你为什么不回地球去呀,这里没有人阻止你的自由生活,来这里生活是自愿的,没有谁会强迫我们。”秀夫在一旁说。
“那是因为你们有爱在哪里都会幸福的。”
“哦,那是为什么啊?贝利先生不爱您吗?”我问。
“已经半年不回来了。”
“啊?”
“不知道在地球哪个学校里,和年轻的姑娘混一起呢。”贝利太太垂下眼帘说。
“原来这样,贝利先生是个教授,学生很多的,和年轻人一起有潮气啊,你也不要太在意了,男人总有男人的乐趣呢,难道一辈子守着老妻么?”我说。
“秀夫先生不是守着你这个老得不能再老的妻子吗?”她反问。
“哦?”我一愣,知道自己说错了。
“嘿嘿嘿,我守着的,我守着。”秀夫傻笑着附和,搂着珍妮。
“你不也是教授,数学教师呢,你难道没有学生,你也可以和年轻人一起探讨生活,探讨数学啊。”我说。
“可这月球上没有大学,也没有这样的年轻人啊,我以前确实也有一个年轻学生,他爱上我了,我教他数学,可毕业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到我这里来。”贝利太太有点羞涩地说。
“哇!哇!你还说你丈夫怎样怎样,你不自己也有小情人么,你重新再找一个,不就不寂寞了么?”我说。
“这月球上,我去哪找人呢?”
“你自己想办法呀,你这么高贵优雅,还这么有学识,年轻人会喜欢你的,你赶快把你的魅力发挥出来吧,让年轻小伙从地球飞到月球来吧。”我说。
“好,好,我会去做的,不用你来教,比起你,我还是年轻人呐,我比你有魅力的。”她说着就让我给她拿几个避孕工具,我说,“你这么老了,还避个啥呢!”
她笑着说:“艳姐,你不懂,你不懂。”
“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到时离婚不要怪我。”我说。
“我巴不得呢,你以为是你教会我的,我是傻瓜么?告诉你别吧,我的情人排队着呢!我其实跟贝利两年前就离婚了呢,但我们仍然相爱着,所以我仍然叫贝利太太的。”她笑道,
“真的么?”秀夫和我同时问。
“嗯,所以,我是一个单身女人呵,我有权力找男朋友的,告诉你们,米勒先生,也是我的男朋友之一。”她小声说。
“又是米勒,唉,这月球上的单身女人看来都是他的常客。”我说。
“这有什么好奇怪,女人男人不结婚,都是自由人呢。”贝利太太越说越有劲。
我有点烦她了,说想去氧包屋休息去了,我从秀夫处抱过珍妮,说还是抱回屋子里去睡舒服些,可珍妮却醒来了,喂了她一些面包和牛奶,还有几个煮土豆,准备带她去公园玩一会儿,可怜的孩子,一整天被人催眠了,没有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