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场风波,第二天他俩没有约会。
那天傍晚时分,有个体态丰盈、臀部肥大的中年妇女闯进元豪家。
元豪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他问中年妇女找谁?中年妇女没有回答,只顾东张西望,随后流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元豪从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认出,这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正是许蔚母亲!
“阿姨,您请坐。”元豪赶紧请她坐下,递上一杯凉茶。
“不用叫得那样好听,”许蔚母亲眼珠一转问,“你家里有没有海外关系?”
“我们没有海外关系。”元豪说。
“那我问你,”许蔚母亲嘴角撇了撇说,“区区一个农场工人,户口也不在上海,你凭什么追求我们许蔚?”
“我没有……”元豪分辩。
“你敢说不是你追求许蔚吗?”许蔚母亲斥责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以后不许你再去找许蔚了!”
“我是农场工人,户口确实不在上海,”元豪不服气地说,“可许蔚也是农场工人,户口也不在上海啊!”
“许蔚那么漂亮聪明,”许蔚母亲直截了当说,“笃定可以嫁个好男人……”
元豪被她气得七孔冒烟,心想许蔚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势利的母亲!
这时,元豪姆妈下班回来了。
“你儿子干的好事!”许蔚母亲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说。
姆妈吃了一惊,但似乎已经猜到是谁。她让元豪先行回避,然后镇静对许蔚母亲说:“我们坐下来谈吧!”
她们关上门谈了大约半个小时,许蔚母亲这才悻悻离去。元豪回到屋里,看见姆妈正不停地用手抚着胸口。
“她指责你勾引她女儿,并扬言要去公安局告发。”姆妈告诉元豪,“我说我儿子年纪小不懂事,言下之意就是怎么可能勾引她女儿呢?我说要告发你就去吧,我想小青年谈恋爱公安局是不会管的!这个女人听了更像疯狗,说什么有些人年纪虽小,可就是天生不学好,你说我听了气不气?”
“后来怎么样?”元豪急于想知道结果。
“后来她表示坚决反对你们继续交往,并且搬出许多大道理!说什么应该无产阶级思想挂帅,不要受资产阶级思想腐蚀;应该自觉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不要老是想着引诱人家女孩子……”
“姆妈,”元豪说,“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给你一句忠告,”姆妈说,“你和许蔚的关系到此为止吧!”
“您不能将许蔚和她母亲混为一谈!”元豪大吃一惊说。
“你知道我向来反对血统论,”姆妈解释,“也不会认为‘有其母必有其女’,关键是你们今后怎么办?”
“我们不怕!”元豪说。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姆妈提醒元豪,“你得问问许蔚的想法……”
“许蔚说过我们的爱情是经得起考验的!”
“中国有一句老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姆妈忧心忡忡看着儿子说,“今后的事情谁也无法保证!”
“不,”元豪自信地说,“您根本不了解许蔚,她对爱情是专一的!”
“但愿如此吧!”姆妈叹息一声说,“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你不能再让许蔚来我们家了!”
“为什么?”元豪急问。
“因为我不想被安上一顶‘破坏上山下乡’的帽子!”姆妈心有余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