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欣慰的是——许蔚对爱情终究是忠贞的!
许蔚告诉元豪,她母亲和继父很快从妹妹口中知道了他们的恋情。出乎意料的是母亲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和继父商量了好一会儿,随后把许蔚叫去盘问了大半天。许蔚母亲表示为了对女儿终身负责,她想去元豪家里看一看,接触一下对方家长。许蔚便将元豪地址告诉了母亲,没想到她母亲回来后大发雷霆,表示坚决反对女儿与元豪继续来往……
“我母亲是个势利眼,她明确表示不会让我嫁给一个农场工人的,”许蔚恨恨地说,“现在你明白了吧,这就是我要你有理想、有追求、有前途、有作为的直接原因!”
如今许蔚家不能去,元豪家也不能来,俩人就像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每天都去马路上闲逛。一天晚上,元豪和许蔚来到西藏南路上的“鲜得来”吃排骨年糕。那会儿一块排骨售2角2分,年糕才5分,一份排骨加年糕仅为2角7分钱。油豆腐粉丝汤也是“鲜得来”特色,味道异常鲜美,每碗只需1毛钱。
他俩要了四份排骨年糕,许蔚一份,元豪独自包揽另外三份。二人正在大快朵颐之时,“鲜得来”里来了两个手持明杖的瞎子,他们每人要了一客排骨年糕,想买油豆腐线粉汤只剩下1毛钱了。元豪走过去给了他们1毛钱。谁知两个瞎子并不领情,他俩翻着四只白多黑少的眼睛对元豪说:“阿拉不是叫花子!”
好心反而遭到抢白,如同“马屁拍到了马脚上”,元豪心中十分恼火。却见一位老先生站起来对账台上那位说:“卖给他们两个半碗不就行啦!”
账台上那位答应了。
老者又对灶头上那位说:“两个半碗,汤要多点!”同时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多放些油豆腐粉丝。
灶头上那位也是心领神会,盛了满满两大碗,嘴里嚷道:“两个半碗来哉!”
两个瞎子并不知情,他们喝了口汤,不约而同赞道:“鲜是鲜得来!”
接下来捞到许多油豆腐粉丝,他们吃了一惊,随后高兴地叫起来:“喔唷!多是多得来,幸亏只买半碗!”
周围食客笑得前仰后合,元豪听了也哈哈大笑。那会儿强调阶级斗争,到处充满了火药味,“鲜得来”却让他感受到了融融暖意……
元豪回过头来,发现许蔚正用一种嘲讽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不觉得好笑吗?”他不经意地问。
“我觉得很滑稽,”许蔚满脸不悦地说,“但一点也不好笑!”
“这是怎么啦?”元豪不禁警觉起来。
“因为我看到有人做了件傻事!”
“你是说我吗?”
“刚才你是不是很幼稚?”
“可我出发点是好的!”
“你知道人家为什么抢白你吗?”许蔚问。
“因为过于直率,”元豪不得不承认,“人家接受不了!”
“直率就是不成熟的表现!你读过很多书,照例应该很有城府了,可怎么还像孩子似的!”许蔚一脸严肃地说,就像姐姐在教训不懂事的弟弟。
“人为什么要阴阳怪气的,”元豪不服气地说,“坦诚一点不好吗?”
“你应当赶紧成熟起来,”许蔚像威胁又像警告,“你知道我不喜欢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