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神主的祭祀台上睡觉,难道就不怕…”男子尾音上挑,站起身来,朝叶笙歌走去。
“神主?我叶笙歌也是想知道何为怕?”叶笙歌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个玉石雕像,毫无拼接痕迹,明显就是一整块玉石雕刻而成,难道…那就是神主?
“叶笙歌?是个好名字。”
“好名字,叶笙歌夜笙歌夜夜笙歌,先生又是从何看出是个好名字。”叶笙歌皱眉,这句话让她想起了那个恍若真实的幻境。
笙歌,真是个好名字,要怪只能怪父亲当初留了你的命。
“夜夜笙歌又如何不好,最起码过得自在。”
“先生说笑了。”叶笙歌讽笑一声,上辈子那般的身份如何能夜夜笙歌安然自在。
“我想,你应该叫我爹。”拿开帷帽,露出来一张饱含沧桑的脸,虽然年老,但和叶笙歌也是有七分相似。
“这都说女儿肖父,这说道还真不假。”叶苍一捞袍角,坐在了塌边,眉目间尽是慈爱之色。
叶笙歌沉默不语,怎么就平白多了个父亲,莫府,她,还要这个据说是自己父亲的人。究竟有什么联系。
“为父久居祈福大殿,若不是此番你冒犯神主,被直接送来祈福大殿当祭品,为父也见不到你。”
叶笙歌眉头皱的更深,这都是些什么鬼,搞不懂。
叶笙歌并没有回答叶苍任何一句话,寂静悄悄弥漫,诡异的气氛,两个人居然都没有觉得尴尬。
“你…是我的父亲?”良久,叶笙歌才问出这句话,发生的事情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太过莫名其妙。
“是,我是你的父亲。”叶苍略微有些激动,这是离开了他整整十五年的女儿啊。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叶笙歌攥起拳头,问道,他说若不是自己冒犯了那所谓的神主,他就见不到自己!那么,既然他是自己的父亲,那为什么要在这里等,而不去找。
“因为我的身份,我无法离开祈福大殿。”
十几年的时间,他被困在祈福大殿出不去,只能一年又一年的等待,最终还是让他等到了自己的女儿。
“从几十年前遇到你的母亲起,我就无时不刻不在痛恨自己的身份,为什么我要是个魔族,是个沾满了罪恶的魔族。”
叶笙歌讶然,魔族?看来这个世界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国师大人,祭祀已经准备好了。”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父母二人的谈话。
“祭祀?我不是已经吩咐下去取消了么?”叶苍皱眉,这是他深爱的妻子用命保护的女儿,他怎么舍得让她去死。
“这…陛下知道了此事,吩咐下来祭祀照常旅行…”门外人用为难的语气说道。
叶苍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他深知这一国之君的性格,说一不二,如果他继续维护叶笙歌的话,肯定会绑也要绑去。
但他怎么舍得女儿去送命呢?
“这是你母亲的遗物,别怕,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受到半分伤害。”叶苍将一枚戒指递给叶笙歌,语气深沉。
“国师大人还是快点吧,陛下在等着呢。”门外的人又开始催促。
屋子门突然大开,叶苍戴着帷帽,站在门口,叶笙歌静静地立在叶苍身后。
“走吧。”叶苍沉声命令道,率先朝着祈福大殿的祭祀殿走去。
叶笙歌看着叶苍的背影,心底暗道,我所谓的父亲,我姑且就相信你一次吧。
“国师大人,陛下是在城中祭祀台呢。”眼见着叶苍走向了祭祀殿,来人赶紧上前阻止。
“城中?为何?这祭祀向来是在祭祀殿进行,今日怎能在神主的祭祀台上行祭祀之礼。”叶苍转身怒道,离开了祈福大殿他自身都难保,又如何能救得了他的女儿。
“陛下说因这姑娘冲撞了神主,需得献祭给神主。”
“也罢。走吧。”既然自身难保。那便不保了。
出了祈福大殿,叶苍只觉得身上压力骤增,步履维艰,却还要装的若无其事。
脸上冷汗涔涔,越靠近祭祀台,压力就越大,深知在抵达祭祀台的时候,口中都有了血腥之气。
“大国师,此番就辛苦你了,今日可是有城中数万百姓观仰祭祀之礼。”
“臣,参见陛下。陛下之嘱托,臣定当尽力而为。”叶苍顶着浑身压力,单膝下跪。
“那自然是最好,既然如此,祭祀,起。”
叶笙歌被绑到了祭祀台上的十字架上,绳索层层束缚,脚边堆满了柴火稻草。
祭祀台周边八只支架上都放上了燃着灼灼烈火的火盆。
叶苍正在准备祭祀事宜,叶笙歌盯着火盆,不停跳跃的火焰仿佛映出了人影。
昆仑雪山,千里绵延,大雪封山。
沉寂了千年的眸子缓缓的睁开,眸中带了狂热的惊喜。
他感觉到了,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只不过怎么还要魔气和另一种更为诡异的气息。
轻轻的动了动手指,却发现早已僵硬。
只能在冰床上盘坐着静等身体恢复。
清冷的眸子转了转,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陛下,这姑娘虽冒犯了神主,但罪不至死啊。”迟迟而来的莫暝远远的看到了叶笙歌,心中大骇,她!不能死。
“冒犯了神主,就应该死。”轻挥衣袖,不容置疑。
“这,神主怜悯众生,草菅人命怕是不妥。”莫暝脸色有些犹豫,却直接搬出了神主来。
“罢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且令那姑娘今生侍奉神主,至死不得离开。”
叶苍听了皇帝的话,缓缓收起手里的剑,却再也压抑不住,猛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血液红的发暗,与正常人的血液明显不一样,莫暝一看就红了眼睛。
“国师大人,你这心也倒是狠,当初你妻子豁了命,救了你和你女儿,怎么?如今又要亲手送你女儿上路?”莫暝讽笑一声,当初,他这是沾了这一家三口的光,才和妻子儿子分开。
“是你啊。还要多谢你养了我女儿十五年呢。”叶苍擦了擦唇角不断溢出的鲜血,低声笑道。
“谢?好一个谢!若不是你夫妻二人将我儿性命与这丫头系在一起!我怎会心甘情愿养她十五年。”莫暝捡起叶苍掉在地上的剑,语气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