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边陲,一竹林深处,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土地平旷,天地元气浓厚异常,肉眼亦可寻,称之桃源。
荆怜生静坐在其中一所小屋外闭目养神,周身元气缓缓流入身体,滋润着连番苦战而破败不堪的身体,这一坐就是数日时间。随着房门打开,荆怜生也是睁开了双眼。走上前去,“大师,我弟弟的伤怎么样了?”“哈哈,怜生小友莫要着急,先坐。”
原来此人便是当夜救走荆怜生、初见之人,道家,道号神明子。为人洁白晰,鬑鬑颇有须。乃一绝世佳公子,如果说荆怜生是一把隐于剑鞘的绝世好剑,那此人的感觉便是天地,并没有任何气息的流露,但是让人感到一丝天地至理,仿佛他就是这天,他就是这地,举手投足间都能感到阴阳交融,天地万物之法则。
石桌之上,神明子一边摆弄茶具一边说道:“怜生小友,上次一别已是数年不见啊,如果不是今日一事恐怕还不能相见啊。”“是啊,这次还要多谢神明大师相助,不知我的弟弟???”还未说完,便被神明子打断,送上一杯香茗,说道:“怜生小友,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便说过你的剑道天赋乃是我生平仅见,古往今来最有可能以剑入圣乃至胜天之人。只是你牵挂太深,只要一涉及你的弟弟便乱了心,想要证无上大道,恐怕难啊。”
“多谢大师指点。”荆怜生接过茶杯,恭敬说道,在此人面前,怜生更多的是恭敬与感谢之情,没有任何的不满或是恼怒。
“我不提,你的弟弟便无性命之忧,只是.”
“只是什么?”荆怜生问道。
“当日那剑奴一剑刺穿令弟,虽说令弟心志坚韧,保住了性命,但脊骨已毁,恐怕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听闻此话,荆怜生双手紧握,隐有鲜血自那手缝中缓缓流出,“还望大师指点,难道就没有办法了?生于乱世,如果不能站立,岂不生不如死。”
“哎”轻叹一声,神明子说道:“也罢也罢,我这方外之人终究是不懂。怜生小友可曾听说过十大名剑?”
听到十大名剑时,怜生不由看了看身旁的宝剑,说道:“曾听家师提及过,起初以为是传说,直到我与师弟先后得到湛泸、承影才相信是真。据说十把宝剑每一把都有莫大威能。
“没错,我曾遇到过一位医家大能,与他畅谈数日,听闻过一种以剑为骨的方法,便是以这宝剑代替凡人之骨,人乃万物之灵,也正是因为如此,只有这十大名剑才能成为剑骨以无上威能代替这肉身之灵性。”
“那不知我的湛泸可否。”说罢,便要拿出宝剑,没有一丝的犹豫,“怜生小友且慢,虽说湛泸乃是排名第三的无上之剑,但是太过阴柔,并不适合令弟。”
“大师可有目标,还望明示。”
“或许这是天意,前几****听闻在燕国便是有那排名第八的赤霄,至烈至强之剑,最为适合令弟。”
“哦?赤霄剑?”
“没错,传闻赤霄本是一根天外神铁落入凡间,隐与群山之中,不为人知,但被一天命所归之人所拾去,偶遇一白色真龙,就在此时自神铁内幻化出一赤色真龙,与之斗,终杀之,白龙死后,赤龙光芒大作,龙吟之声传至九霄之外,在外盘旋三天三夜不归竟是妄图脱离控制,那天命所归之人引天火焚烧七七之日以镇之,遂成宝剑之形。据说赤霄成剑之时天火尽数收进宝剑之内,赤龙游于剑韧之上,剑柄自龙口之中吐出,执剑之人感到温暖异常,而剑之所指之处,如梵天大火熊熊烧之。剑出则龙吟,挥剑便有梵天之火相随,乃屠龙之剑,至强至烈,最为适合令弟的伤势。”
“敢问大师,赤霄剑现在何人手中。”
“燕国太子丹,听闻那燕丹礼贤下士,广招贤良,这赤霄便是打算送与门下食客之用,如此说来,怜生小友到是有极大把握拿到此剑,只不过?”说到这里,神明子露出一丝困苦之色。
“我知道大师之顾虑,天下之势,秦国虎视眈眈,大兵压境,岂是这燕国所能抵挡,但是这太子丹又是不甘屈于他国之人,我想这条件已是略知一二,但是弟弟从小与我相依为命,其间种种,莫说此条件,便是当即要我性命,又何如?七日之内,我必取回赤霄剑,到时还要麻烦大师。”
“遇见及缘,此事必然。只不过你的伤势还未痊愈,七日便要远赴燕国,恐怕这。”
“无碍,还望大师照料吾弟。”
“那是自然。”
与神明子大师道别,荆怜生走进竹屋之内,望着昏迷之中的荆初见,轻轻地为他掖好被角,同时轻声说道:“还记得你幼时我便说过,虽逢乱世,但是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但却总是失约。原谅哥哥,这是最后一次。”说完便是转身离开,走出房屋,手中湛泸陡然翻出,至快一剑,将这空间都是划出一道黑影,而荆怜生也是消失不见。
当剑快到一定程度之时,便能撕破空间,斩断一切,这便是破碎虚空,非武道巅峰所不能及。
屋外神明子望着眼前一幕,喃喃道:“武破虚空,倒是贫道眼拙了。或许怜生小友真的能办到啊!”
神明子一挥衣袖,也是消失不见。
已是百里之外的荆怜生疾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