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倾面色阴沉一片。
老大夫只得让寒倾把苏晓晓的右手拿出来。
“这!这……”老大夫惊讶地将手搭在那纤细的右腕上。
“怎么回事啊?老头你说话能利索点么!!!”赫连在一旁急的直跳脚。
“少主子的右腕完全感觉不到脉息!”
“什么?”赫连一把推开老大夫自己去摸苏晓晓的脉,脸上是和老大夫一样的震惊。
寒倾一看赫连的表情,便知道老大夫所言不假。
“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症状。”老大夫满脸疑惑,被推开了也没有什么不满。
从未想过苏晓晓还会疼这么一着,席珂的香没有带上,只得让老大夫开些带有麻痹效果的药。
老大夫有些迟疑道:“这带着麻痹效果的药有是有,但是只怕会对身体有些影响啊,毕竟不知道少主子此刻到底是什么状况,贸贸然的用药只怕不妥。”
“不妥难道就要让她这么一直疼下去么?!”赫连看苏晓晓那么疼,寒倾的胳膊又被咬出血,一个是相处半年多的好友,一个是从小一同长大的挚友,可他却只能在一旁干站着。
“可是……”
“罢了,赫连你送他回去吧,我陪着苏晓晓。”寒倾罢了罢手,刚找到能替自己除蛊的办法,紧接着唯一知道那些药具体如何配置的苏晓晓便出了这种事情,只怕此事并不简单。
很可能不是针对苏晓晓,而是,他。
可是为什么要用这种折磨苏晓晓的手段?
寒倾轻手轻脚地把苏晓晓环抱在怀中,天色微微亮时,苏晓晓的表情舒缓了些,像是疼痛已经过去了,这些从被咬住的手臂上能感觉出来。
将自己的手臂拿出来,伸手将苏晓晓嘴巴干涸了的血迹轻轻拭去。
来的时候他只着了里衣,被苏晓晓疼出的汗水浸湿了,由于没带换洗的衣物,寒倾运起内里将两人的里衣蒸干。
轻轻的让苏晓晓躺平,寒倾悄无声息的离开回到自己的房中。
“嗯……”苏晓晓嘤咛一声,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昨晚好像又疼了,伸手摸头的动作却怎么做不到,无论是左手还是右手都没有一丝知觉。
若说昨天发现右手没有知觉有一丝担心,今天发现双手都无法动弹,苏晓晓打心底里感觉到了惊慌。
估摸着时辰,寒倾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低着头的女子。
“寒倾……”苏晓晓转头看向那个俊美的男子,眼中是满满的惊慌失措:“我的左手不能动了……”
寒倾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苏晓晓。
“没事的。”寒倾抚摸上苏晓晓的脸,他的自若稍稍稳定了苏晓晓的情绪。
“先让她替你更衣洗漱,待会来我屋里一起用早膳,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少主子,奴婢是酒楼里的厨娘,公子吩咐奴婢来伺候您。”
任由那人摆弄着自己,苏晓晓的心中渐渐升起了恐惧和绝望,双手都不能动了,她还能做什么?她连最基本的穿衣洗漱都不做到,这和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她无法替寒倾制药除蛊,将来回到家中也无法伺候父亲母亲,她什么都做不了,十一年所学又有何用?
如果这样,一辈子不论做什么都要一靠他人之手,那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寒倾的房中,赫连一脸震惊。
“苏晓晓的左手也不能动了?”
“嗯。”
“寒倾。”赫连犹豫了一会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不是针对苏晓晓,而是……针对你。”
寒倾点头:“我也有这个怀疑。”
知道他身体问题的人很少,知道苏晓晓有办法了的人更少,但是这些人他一个都不愿意去怀疑。
“不过……当年……那位死的本就蹊跷,大长老不是也说了么,教中有暗鬼,而且隐藏的很深,大长老刚有所察觉便受伤闭关至今,你说……会不会还是那个暗处的人搞的鬼?”
寒倾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当年的事情一直梗在心头,现如今居然又出现在了苏晓晓的身上,为什么不直接冲着他来!
寒倾不说话,赫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年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太过于残忍,好生生的一个人,居然就那么突然的——
“寒倾!”赫连用力抓住寒倾的胳膊,一字一顿道:“虽然不一样,但是你有没有发现其实当年的那位和如今的苏晓晓一样,都是突然发作毫无征兆的。”顿了顿,赫连又道:“本来依照教规,你当在十七岁生辰的时候服下秘药习得噬魔心法的十层口诀,但是恰在你生辰前三天,那位出事了,而苏晓晓则是在收到苏邪的信之后……为什么要过几天呢?”
陷入沉思,连苏晓晓进来都没发现直到搀扶苏晓晓进来的女子拉开凳子的声音惊醒了两人。
“你且下去吧,告诉厨房早膳可以端上来了。”寒倾挥退了那名女子。
苏晓晓安静的坐着,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劲,黑葡萄似的眼珠也失去了光彩,整个人木愣愣的。
寒倾与赫连见她这副样子心里都不大好受,如果不在噬魔教,苏晓晓会过的很开心,在家人和沉雾岛那几位的呵护下,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是经历这种痛苦和绝望。
赫连虽与苏邪年纪相差较大,见面次数甚少,但是因为老右使与她交好的关系,多少知道苏邪的性格,他从师父那里知晓了苏晓晓的存在,也知道苏邪有多么在乎苏晓晓,也许苏邪已经把苏晓晓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待了,苏邪一定不会允许苏晓晓有事的。
“晓晓,你出谷的时候,苏邪可曾给过你什么东西?”
苏晓晓有些迟钝的转了转眼睛,思索起来,她现在脑子很乱,几乎快要无法思考了,双手突然无法动弹,苏晓晓不曾歇斯底里过,但那浓烈的绝望几乎快要让她窒息。
期间跑堂的小厮送上早餐,寒倾盛了一碗小米翠玉粥,用勺子舀起来轻轻的吹了吹,递到苏晓晓的嘴边。
“张口。”
苏晓晓张开嘴巴顺从的让寒倾将粥喂到自己的口中。
“咽下去。”
苏晓晓的喉头滑动了下,咽了下去。
赫连满眼的担忧。
不过是更衣洗漱的时间,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寒倾想到了那个让掌柜的叫来的女子,难道是她动了什么手脚?不,沉氏旗下的人向来干净,而且苏晓晓是他们的少主子,他们更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苏晓晓。”寒倾又舀起一勺粥递到苏晓晓的唇边,神色淡淡:“你不是说要抢了我回去做压谷夫君么,多吃点,才有力气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