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为爱而痴狂、谈婚论嫁之时,家里也在暗地洞察郝佳的家庭背景,老爷子将他的姐姐丹妮和姐夫吴尊叫来,蛮着赫锴,绞尽脑汁,通过诸多途径打探消息,最后反馈回来的结果是:家庭一般,不门当户对,人虽不错,但需要考量和推敲。
丹妮和吴尊曾先后几次找到郝佳,多次交谈,告诉她以后不要再纠缠赫锴,家里已经为赫锴找好了女朋友,让郝佳重新选择,去找一个更好的男友,死了那份心。
随后,赫锴被家里困在楼里,不得出门。就这样,他们之间中断了联系。
在越不过家庭这道关口、相爱不能相聚的痛击下,郝佳悲情万分,心痛难阻,在一个雨夜,她选择了自尽,吃下去整整一瓶安眠药,送到医院时,已不醒人事,她是以死来表明她爱的抉择,哪怕是死,也死的凄索,她是以死来呼唤爱应该是纯洁的,公平的,而不需要有其它搀杂,相反,那不是爱,也许是虚荣、交易、买卖,爱不是商品、说品,爱是贞品、心品。
此时的赫锴还蒙在鼓里。后来,是郝佳的弟弟向赫锴家里打来电话告知了这一切,他的家人立刻震惊了,火速指派丹妮、吴尊赶往医院。而躺在病床上的郝佳,脸色阴沉、忧郁,精神恍惚,不堪一击的萎缩着,不再是先前的花容月貌和水光潋滟。夫妻俩为她买了很多吃的、用的,真情相对,了表安慰。幸运的是,是郝佳的弟弟和朋友把她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不,恰当点说,因为施救及时,是时间战胜了必死令,若是迷信的说,是赫锴和郝佳的缘分没有尽!
几天过去了,当赫锴得知情况后,他疯了似的挣脱掉母亲和姐姐的阻拦和管护,赶往医院,看到郝佳为了能和自己长相思守、情牵一世,而无畏无惧、视死如草芥时,赫锴的眼泪夺眶而出,这时的他肝肠寸断、心焦似麻,抱着病榻上的她,“为什么会这样,你怎么这样傻,如果你没了,我还怎么活,怎么向你家人解释,怎么面对所有的目光?”郝佳静静的听着,嘴角焦白,说不出话来。
赫锴不顾家里的反对,悉心的照料郝佳。每天的药都要静点很多瓶,他暖暖的呵护着,一步不离的守侯在床前。那一幕,让他至今难忘——躲避家人,撑着雨伞,搀着身子摇晃、脚下无跟的郝佳去买吃的,看着被药力麻醉得有些精神障碍、视力模糊的她,心里愁结万千,忧思绵绵……这是何等的情景?飘雨下的爱,势必将在他们的心里化作永恒。
在郝佳康复出院后,赫锴的家里并没有被郝佳那由爱生悲、以死求爱的局面所感动,而是继续施压。丹妮、吴尊再次找到郝佳,采取因势利导和欺骗手法,让她回到外县的家,这样就可以让赫锴慢慢淡忘了她。虽然她执死不从,百般央求,但还是被活生生的送上了回家的客车。
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惦念着赫锴,因为她把青春、贞洁、未来……还有那颗千金难买的心,一切都托付给了这个期望中的男人。她忘不了两人痴痴维系的浪漫,她忘不了激情租住、曾给她制造快慰、幸福的地方,她更忘不了他对自己超呼寻常的爱和难以企及的好……如今,能带给她的也许只有上苍,她期待着那一份只属于自己的幸运的来临!
就这样,两人如同牛郎和织女一样,被割阻开来,天各一方。
赫锴软禁般的被关在楼上,整日里心境不畅,犹豫难奈,天天趴在楼窗前,久久的俯视楼下的街路,无精打采的看着过往的各色人群和车辆,听着商家一遍遍播放的音乐,沉思凝恋,无力走出那个正在经营着的“美丽”氛围。这个时段的他,对两人的未来感到莫明的迷惑,一回想起可能要与她劳燕分飞时,大脑里的氧气就象要被抽干,马上就会窒息一样,眼冒星火,唉声不绝。那颗原本炙热的、温纯的,到现今被刺痛的心如何也落不到原位,神经好似受到了电磁波的干扰,由于涉世未深,避免不了有些悲观厌世。
平日里,赫锴只能趁着家人看管不严或谎称去买东西,才能偷偷的下楼给郝佳打去电话,而郝佳也天天在父亲单位的电话旁等待他的回音。两颗心就是这样,没有被世俗的枷锁捆绑住,都是充满了本能的复活力量。
郝佳那端,母亲看着她眼睛发直、寝食难安的样儿,一天天的瘦下去,心里面有说不出的心疼,也不停的劝慰着,“小佳呀,我看不行就算了吧,人家地位高,我们高攀不起,你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办,你得为以后考虑啊,别那么傻了,这不是勉强的事儿呀!”说着,泪水不停的从被动煎熬的双颊下落。
做老人难啊!做母亲的真是要应对双重挑战,儿女幸福了,她需告诫不能得意忘形,要有备无患;儿女痛苦了,除了跟进痛苦,还要设法将她转换为幸福。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当赫锴家人自以为他们已彻底分手,不再看管赫锴时,郝佳却如约回到赫锴的身边,又重新开启了那扇尘封的爱门。
别说双方家人不相信,就是赫锴和郝佳也不曾想过,在那么强烈的重压之下,他们会再见面,重新走到一处。
赫锴从家里偷拿出另一座楼房的钥匙,在那里,久违了的他们迸发出夺目的爱火。赫锴就象是从山林下来陷入饥荒的猛虎,在床……这方领地,他衣不蔽体的完全裸罩着郝佳,将她完全纳入到自己怀里,悦情蜜意,好似失去了这次结欢就会永远作别一样,他在上面急促的扭动着腰身,不住的颠簸着,而她却似绵羊,柔性相对,两人痴狂不绝,清河荡漾,爱来过,血来过……
不久,郝佳怀孕了。那时的他们可是初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彼此都感到很恐惧,不知道究竟会带来什么后果,自然是心里没底,手忙脚乱,而且很茫然。尤其是赫锴,从家庭观念出发,他知道这是欺世辱祖的行为,心想:“这要是让家里知道了,非拨了我的皮,老爷子一脑子的封建思想,是容不得的。”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试探性的低声对郝佳说:“怎么办啊!”
她不加思索,回道:“那能咋办,是咱们的孩子,生下来呗!”
赫锴明知道她会这么说,可还是要听听郝佳的心声。他盱眙着,好似要做出对不住郝佳的事情,愧疚的神态一览无疑,“那我家里知道怎么办?他们肯定不同意。”
赫锴想用家庭局势逼她就范,告诉她孩子是留不住的。
郝佳似乎明白了这个意思,也知道他家庭的厉害,但为了女性神圣的天职,她要做一番抗争,要努力把孩子留下来,拧着眉问道:“我听出来了,是不是让我打掉孩子?没想到你这么狠心,我知道你听你家里的,可肚子里的孩子还听你家里的吗?问问他,同意吗?不讲理。”
说着说着,可能是生气的缘故,郝佳突然感觉身体好象哪里不舒服,捂着腹部半蹲在地。
赫锴见状,知道自己的话戳伤了她,弯下腰,单腿点地,手扶郝佳,一脸愁云的解释道:“我不是想打掉他,也不是不想要孩子,可你知道……我家里……我该怎么办呢!”
赫锴迷朦了一会儿,手按前额,伴着紧皱的脸颊,不自主的晃动、打颤,心想:“两头谁也不理解我,都在逼我啊!。”
这时郝佳站了起来,她不能让深爱着的赫锴由此受罪,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准妈妈的身份,于是,同赫锴商量道:“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你们家的人,假如有一天生下来了,他们还能不承认吗?”
似乎郝佳也已经没辙了,在她的内心深处,也许这是保全孩子的最后招数。
赫锴唐突着,心无一点胜算的对着郝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要是家里知道了,不仅孩子保不住,我们也会彻底的玩儿完,因为我们还没有结婚,发生这样的行为,他们是受不了的,如果打掉了孩子,我们的事以后还有希望,你好好想一想。”
赫锴虽然这样宽慰郝佳,纯属被逼无奈。试想,他如何能下得了这个决心,那是一个好端端的生命,尤其是在她殷殷的渴求面前。
郝佳不停在想:“孩子打与不打,我们成与不成,真是两难,难上加难,我的命好苦!只能听天由命。”
赫锴与郝佳爱的如胶似漆,却不能为自己的命运做主,都在为前途担忧,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两个多月过去了,孩子在渐渐长大,郝佳身体反映也越来越敏感。在两人守口如瓶的情况下,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了毛病,赫锴的家人还是知道了郝佳怀孕的秘密。
对赫锴,在家人审问似的训斥后,继续使用惯用伎俩,将楼门禁闭,而且比以前更森严。
另一端,丹妮和吴尊,再次出现在郝佳的身前,一幅非常关心的样子。“郝佳,我们来看看你,看,都有一点显怀了,这个时候一定要跟上营养,我和你大姐一会儿带你上保健院,系统的检查一下,看看胎儿健不健康……”吴尊满脸堆笑着。
郝佳被这突如其来的关爱弄懵了,猛然间有了“幸福来的太突然”的感觉,一下子来了精神,还自夸道:“我很会营养,也从书上学着自我保健,孩子健康是没问题的,你们放心。”
说到这儿,郝佳本能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赫锴怎么没来,叫上他啊!”
夫妻俩相互对了一下眼,错落有致的说:“啊,他没在家,和老妈去市里了,没事儿,咱们去。”
郝佳虽然心里有些诡异,但还是在夫妻俩的好言利诱下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夫妻俩忙前跑后,很是细心。吴尊原本就是医疗系统的职工,所以和这里的工作人员非常熟识,不停的和他们开着玩笑。
郝佳在医生的指点下,做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包括B超、妊娠反映、验血等等,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正当郝佳喜不自尽的时候,丹妮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走到郝佳面前,关心备致的说:“郝佳啊!这是大夫给开的保胎药,你姐夫去买矿泉水了,一会儿回来,你把它吃了。”
郝佳有些迟疑,暗暗在想:“为什么要急着马上吃啊!”于是,对丹妮说:“大姐,药肯定很苦,等赫锴回来我再吃,不着急。”
“那怎么行,医生嘱咐马上吃,保胎的,早吃早有效果。”
吴尊回来了,把矿泉水递给郝佳。“快,把药吃了,对你身体好,为了你大儿子。”
瞬间,郝佳感觉后背发凉,似乎有什么预感,“你们放心,赫锴回来我就吃了它,不会忘的,行吧?”
丹妮满脸不安,“也就是你,要是旁人,我们吃几碗饱饭呢,还有时间管这闲事儿。”随之拉起吴尊就要走,“不吃算了,我们走。这回好,为了她,还为出‘疑心’来了,把我们当什么了?”
郝佳听了这话,心里又似乎感到一丝暖意,忙解释到:“你们别误会,其实,我是嫌药苦,赫锴在,我就没那感觉了,行,你们消消气,我吃,我吃。”说着,用矿泉水把药送了下去。
丹妮、吴尊看了,“好,这才是我弟媳呢,这么听话多好……”尔后,两人互换了一下眼神,露出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