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美心,赫锴从网吧径直去了老妈家。
每年的正月十五,都要去给先辈送灯,这是一成不变的风俗。送灯的地方路途较远,来回至少需要三个小时。
此刻,老爷子、叔叔和赫旋正在焦急的等着他。
可一想到美心,他立刻没了去的心情。再说,他还得想办法将她约出来,和自己去看焰火。等三小时回来,别说焰火,可能燕子毛儿都没了。
当老爷子招呼他走的时候,也是赶巧,肚子突然疼了起来,他捂着肚子上了洗手间。等了一会儿,老爷子一看时间,快晚上六点了,就对赫锴说:“我们先走了,你别去了。”
赫锴暗自庆幸,心想:“这回可以去找美心了。”
过后听说老爷子几个人半夜才赶回来,由于那里下起暴雪,车被陷住了。
街上的人开始增多,朝着燃放烟花的位置缓缓移动。
赫锴在美心家一面和堂溪聊着,一面等她。
坐在那儿,赫锴不由的纳闷,“要是没有找书君给她画画这个事儿,可能我连屋都进不来,求到我了,又是倒茶,又是拿水果,堂溪到底是什么鸟变的?这么功利,这么情绪多变,这么情感淡泊,喂她点食儿,就给你欣赏一下舒展的羽毛,否则,就用翅膀扇晕你。”
约莫半小时,听见美心在外面喊:“妈妈,开门。”
进了屋,和堂溪埋怨道:“老妈呀,你怎么总关机呢!打了一下午电话,回不了家,害得我在网吧呆了一天。”
赫锴质疑的说:“我去网吧了,没有你呀!”
美心笑了,“你找错了吧!不是我常去的那个,旁边那家儿。”
“那个我也去了。”他狐疑了。
“在包房里,没找着吧,我就知道你得找我,所以……”说着做了个鬼脸儿。
赫锴紧了紧眉骨,“哎呀,失算了,就是包房没看。”心想,要是堂溪不在,非好好欺负欺负你。
看美心休息的差不多了,看了看表,赫锴催着说:“走,看烟花去,时间快到了。”
美心点了点头,加了件衣服。
可喜的是,堂溪没说什么,只是叮嘱赫锴明早去书君那里取画,早课她要用。
两人并肩挽着手,被赶集似的人流簇拥着向前,寒气依然袭人。
赫锴把她的左手放进自己的衣兜里,十指相交着御寒,温情脉脉,姻视媚行,还是那样的和美、恩爱。
街道沿线,近处、远方,在众人的视野里,缤纷的烟花、鸣响的红竹,如龙吟虎啸般穿云裂石,响彻云霄。烟花爆竹的威力,不时的把人潮驱散。人们紧掩双耳,迎候着可能随时来袭的震耳欲聋。
一路上,美心不停的钻进赫锴等待的怀抱,他用搂抱、亲吻和耳语,驱缓着美心一次次由焰火带来的恐惧。
在广场边缘,刚巧遇见星云智站在那里,说是在等文子礼,他们也都是领着老婆出来赏烟花。
行进中,赫锴买了透着晶亮、口感酥甜的糖葫芦给她,美心吃着,酷似童话世界里的公主,咀嚼着来自王子的馈赠!
两人变换着地点,欣赏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缤纷、绚烂……
看的差不多了,美心突然说了一句话,让赫锴不知所以然。“走,上你家看看。”
赫锴随即答道:“走吧,正好欢迎还来不及呢!”说完牵着她的手就走。
美心停了一下,说:“你可别硬撑,要是不方便我就不去了。”说着,把脸贴的很近,“说啊,方不方便啊?”
赫锴带着她向前走了几步,她没有返回的意思,一看这真是要去。转瞬一想,没事儿,儿子关山越早就送老太太那儿去了,家里也没人。想到这,“太方便了,前几天我不是让你去吗,你也没去,今天正好,可以证明一下我的清白,不然你总怀疑我。”
单元门开了,走到三楼,美心还是有点儿将信将疑,“家里要是有人,就说是你朋友,怎么样?”
赫锴笑着说:“不对,是老婆。”
两人开心的走了上去,赫锴打开门,美心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在房厅徘徊,感到特新鲜。走进小卧室,看着一面墙的幽兰,近而房厅里简易的欧式棚壁和下方鲜艳的电视墙,再到新绿的沙发,转过头说:“这屋子的色调谁选的啊!还有整个的设计?”
“我呗,还能有谁呀!”
“那看起来……你还不老,心理年龄符合设计,我也喜欢这样的颜色和布局,有点类似于南方装饰的格调。”
当发现客厅的门关着时,走到近前,忽然对赫锴说:“进去了?”那感觉,好象要抓姘妇一样。
赫锴左手扬起,“娘子,请。”
推开门,走了进去,坐床上看着柜子,“我看看里面啊!”
“看吧!”
打开两扇柜门儿,看到除了赫锴的,还有一件白色的薄羽绒服挂在那儿,“这是谁的?”
“啊,那是我妈的,上次来,忘拿走了。”他看了看答道。
“我就不信,阿姨来,还能把衣服落在这儿。”她满脸疑惑。
赫锴紧张的不行,心里嘀咕着,房厅还摆放着自己和妻子、儿子原来合影的大幅照片呢!没来的及撤下,这下可是砸锅了。
正想着怎么能圆场呢!美心冲他的话来了,走到房厅,看了看相框,“这上边的女人是谁啊?你老婆吧!呕,对了,你前妻。”
“啊……是,原来照的。”他吞吐着,不敢往那儿看。
“看来你还没忘记她,心里还有她,不然离婚好几年了,怎么还舍不得拿下来呢!”她在地上溜着弯儿的说。
“这你就能看出我没有其他的女人,如果外面有了女人,我还会一直挂在那儿吗?”赫锴努力解释道。
而美心却不会这么想,作为尚未婚配的女孩,面对自己的最爱还依然悬挂着前妻的照片,且心里还可能放不下前妻时,她怎么能忍受得了?
“你怎么会说没有女人?”
“当然了,没有就是没有。”他表现出坚定。
“那我算什么?不是女人吗?笨蛋。”
“呕,对,你看把我吓的都糊涂了。”他糊弄着头发。
看着相框,她说:“你儿子很可爱啊!挺象你的,哪天带出来让我看看?”
“行啊!哪天有时间的。”
“现在的孩子很难相处,到时候,看看和我怎么样?”她仿佛已经把自己置身于这个不幸的家庭。
“肯定行,你性格这么好……”他赞应着她。
两人坐在床上,赫锴也在反省着自己的不拘小节,没能早点撤下相框,他懊恼自己的过失,如今就是浑身长嘴,我又怎么解释得清?何况,不比往常,这等事又这么敏感,唉!怎么办?
美心感到旧愁未了,又添新愁,家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如今又……她很迷乱。想着想着,印堂红晕,泪将再现,他苦闷的说:“你当时为什么那么着急结婚,你为什么不去我家找我,要是知道你这么喜欢我、爱我,我就是在天涯海角,也会回——来——的。”
美心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让赫锴经历了仿佛数年的震颤,内心燃烧的恰似红炉,火焰隆隆的肆虐着、烘烤着他的神经闸门……
美心眼里噙满了遗憾而又伤心的泪花,哭诉着,时断时续。
此时,赫锴更是无比心酸,任由泪水在心里默默的流淌。他沉吟不决,此刻,纵有千言无数,万语几多,看着她的声声问情,想着自己的愧疚所在,也只能神经发颤的静听,尽管当初,自己做了所应该做的一切,而如今,他只能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绞痛斑斑的看着她,那眼神似曾被宣布了死期过后的漠然,和对人世间美好真情的怀念,那滋味……只有莅临其中才能体会得到,感伤得到。
美心擦拭了一下眼泪,“你知道吗?人的一生最难的是两件事,一个是选择,一个是割舍,我选择了你,无怨无悔,可你的情况,家里不同意,我总不能杀了他们吧!而我又是深深的爱着你,现在我又怎么割舍?爱情为什么这样的难。”接着趴在床上涕零如雨,令人揪心。
赫锴湿润着脸,将她拉起,抱在怀里,心痛道:“宝贝,别哭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受罪了。”
美心揉了揉眼睛,抱着他万般无奈,“假如有来生,我肯定会嫁给你,希望到那时,你不要再急着结婚,一定要等着我……”说完又呜咽起来。
看着美心的痛楚表情,念于爱恋和心疼,他只能劝慰她:“行了,宝贝,我不逼你了,不强求你了好吗?”可他的心在流血,在向所谓的缘分、天意、父母之授,媒妁之言挑战,他不信世间的真爱不能得以存活,两个人的真心会化做渺渺哀歌,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为防止有人骚扰,包括堂溪,他们关闭了电话。
在他的抚慰、呵护下,美心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一些。
走出卧室,美心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儿,看着书架上红皮精装的《中国古典百卷》发呆,“这是你买的?这么多本儿啊!好看吗?”
赫锴指着介绍说:“一共是130册,从古至今,历史都在这里,有它,别的历史书不用买了。”
“贵吗?”
“一万一千零八百,买很多年了,对,就在认识你第二年也不是第三年买的。”他感慨的说。
看看表,十点多了,赫锴抚着她的肩说:“老婆,我们睡觉啊!”
美心含羞的憋了他一眼。
卧室外面,就是裸露的阳台,夏季的时候,风吹过,很是凉爽怡然,现在,堆积着厚厚的一层雪。
美心跪坐在绵软的床上,通过窗户,她仰视着天上的月亮。
“快看,月亮好大啊!”
赫锴顺着向上一看,呕,高悬中天,亮如银盘。没有星星,四周漆黑一片。
从屋里咋看,阳台里黑郁郁的,但把视线稍稍放远,在月光陪衬下,一幢幢的高层建筑散射着瑰丽的光,惹人心醉。
美心若有所思的说:“我好象看到月亮上的嫦娥了,还有玉兔。”
赫锴把她抱过来,象呵护乖乖兔儿一样的呵护她,爱不释手,“你就是嫦娥,我就是八戒,今晚要在月亮女神的照耀下,让你生个小玉兔。”
美心羞着说:“你好坏,色。”然后推开他,“我去洗手间。”
此时的赫锴已被突然涌起的淫亵念头占据了,静谧的窗外,和谐的月光,只等美丽的猎物上场了。
不知什么原因,美心从洗手间出来后,站在门边半天不动,奇怪地问:“干吗不拉上窗帘?”
说着,走到窗前,跪膝着来到床上,头发束在脑后,仰起脸眺望窗外,她的身姿形成一个楚楚动人的剪影,绰约的风姿袒露在淡淡月光下。
赫锴看得入了神,抓住她的手。
“我们来个月光浴。”
接下去,他像个盗贼似的,神情专注地把她的衣剥下了下去,霎时间,她完全裸露在月光之下。
她微微扭动着下半身,但已无一丝遮拦之物,一切都是徒劳,任凭他在月光下为所欲为。
含蓄的月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她平躺着身子,密闭着眼睛,月光下更显得白皙,只留下一处阴翳,宛如一具白蜡雕塑。
“太美了。”
无论多么残忍的刽子手,看到绝色美人都会心旌摇曳,都不可能抗拒这美的诱惑。
好一个天生的尤物……
两人缠绵着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