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也许并不容易;伤害……却轻而易举。在赫锴的潜意识里,经过以往,与美心拂如走完了同一条街,随之又回到两个世界。
过了几天,赫锴接到郎警官电话,以为有了眉目,“郎哥,给你添麻烦了。”
电话里:“赫锴啊,我到旅馆调查过了,是这样,这个旅馆是我所的一个老民警开的,现在调到局里了,这个事情让我左右为难,一边是你,另一边是老同事,再说也不是什么重伤……还有一点啊!据打你朋友的大妈讲,当时是你朋友骚扰人家了,说是拿手摸了一把,我去的时候,她不依不饶的,非要报案,告他流氓罪,你说咋办?”
赫锴想,这些话不一定没道理,贾义根本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如果调查的情况属实,不能不令人气愤,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市委干部吗?真是气煞人了。他回道:“郎哥,让你费心了,我再问问他,看是不是真的对人家女同志有无理和不敬的行为,好不好,之后咱们再联系,谢谢了。”
事后,经过赫锴的个人侦察,之所以挨一个老妇人的闷棍,纯粹是他粘花惹草的结果,自己为什么没挨打,甄仁为什么没挨打,而偏偏打他?说明不了问题吗?开始还死鸭子嘴硬,后来,贾义被质问的哑口无言,成了死鸭子硬挺,只能自食其果,慨叹道:“啥也甭说了,流出去的血,带回来的教训……”通过这件事,不知他在女人问题上是否能够警醒?
虽然在贾义挨打的事情上,赫锴没有为他找回他想要的“公道”,但是在一些大事小情面前,贾义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对朋友忠诚有嘉,两肋插刀,暗中帮助自己很多。所以受到感染,仿佛要真情涌现,在一起的时候,充满了浓情蜜意,“老弟呀,哥现在没钱呢!等我发达时候,一定忘不了你,哥不糊涂,哥知道你对我好……”激动所至,金石为开。于是,贾义把自己的一些灰色经历也娓娓道来,“我手术借了不少钱,为躲债,没办法,前年,跑到了松花江大草甸子上,荒芜人烟,与世隔绝。”
赫锴顿觉惊奇,“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啊!那种环境,怎么呆呀!”
“别说不好,人呢,就看到没到那个地步。你信不信?同样的一瓶饮料,在便利店里2块钱,可在五星饭店里就60块,很多的时候,一个人的价值取决于所在的位置。你再看看我,就象是那瓶廉价的饮料,没人爱喝,可能也就是老太太为了能省点儿钱,才被迫喝一口,可怜呢!”说着说着,站了起来,表情一下子丰富不少,“你听我说,在一个渔家安定下来,老两口子看我可怜,收留了我。你想,哪有城里那么好的饭菜,一天到晚,靠从江里打上来的鱼和虾裹腹,打的多就多吃点儿,少了就……看起来是有些清苦,可日子长了,还真挺美!有时候,坐在浅滩的渔舟上,喝着小酒,面对滚滚的江水,和徐徐袭来的暖风,怡然自乐,那感觉太好了……”眼睛突然又一瞪,“你说啊,还干喝不醉呢!有水吸着。”
说他不是官员,可有时候,他还能展现出官员的一丝知识涵养和底蕴,怪了,对于他这个人,真的有些读不懂。思虑着,赫锴打断话茬,“听你这么一说,你还因祸得福了,既然那么好,干嘛还离开呢?过你的田园生活算了,啊!我明白了,是不是想女人了,才回来的?”
贾义眼睛向上挑了挑,“女人啊,女人谁都想,说不需要那是骗你。说到那里好,还真得感谢两位老人家,供吃供住的,拿我当儿子一样看待,给了我生的希望,可后来……后来做了一件对不起他们的事儿。”
赫锴追问着,“发生什么事儿了?”
贾义有些难为情的说:“在那里呆了半年,一来二去,那家的嫂子和我产生了感情,她把在农村的地都卖了,跟我走了出来,还在咱们城里买了楼……”
赫锴听到这儿,又揭开了一个疑团,贾义之前曾暗示过现今在他老姨家住,那么这个“老姨”,想必就应该是和他逃出来的那位。至于隐瞒的这么彻底,不敢和别人说实情,其中的原因,可能恐怕一旦败露,她的丈夫和家人会追来惹麻烦。后来,甄仁也曾说去过他所谓的老姨家,同样证实了这点。
赫锴当即就说:“贾哥,明白了,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住的老姨呀!”
他苦笑了笑,“哥多难啊,也需要有个女人照顾,千万别笑话哥。”
赫锴想,“我没有笑话过谁的习惯,相反倒觉得同情,可是,人终究是可怜不过来的啊!何况你贾义还总是犯错,尽伤哥们儿的心,别的不说,还和我的准丈母娘谈情说爱……”
就在去堂溪家赴宴后的第七天,也就是元月七日,赫锴手机里收到一条请求加自己为好友的“飞信”,起初,赫锴并不晓得“飞信”的功能,而且从未接到过,还以为是别人的恶作剧,就没有太在意。这次短信之后,他才搞明白,飞信是中国移动提供的能实现消息、短信、语音等多种沟通方式的综合通信服务。飞信可通过PC客户端、手机客户端或WAP方式登录,也可用普通短信方式与各客户端上的联系人沟通。凭借中国移动优势,飞信还提供免费短信、超低语音资费、手机电脑之间文件互传等诸多强大功能,实现永不离线、无缝沟通的状态。
接下来,赫锴又收到两次飞信,仔细查看,上面竟出现了美心的名字,这时,他才恍然大悟,是美心发来的,于是,两人热聊了起来。
“在哪,忙吗?”
“原来是你,不忙,你呢!”赫锴抑制不住那丝兴奋。
“我在公司。”
“什么公司,在哪个区?”问的比较详细。
“日本奥蜜思化妆品销售公司,在卢湾区。”
“呕,卢湾没去过,几年前去过普陀、长宁。”
“来做什么?”
“看朋友,对了,你长什么样了,这么多年,都忘记了。”事实上,他是不会忘记的,只是想在网上得到她的照片,以后想的时候,就可以看看,解解“眼”馋。
“那我给你发照片。”
赫锴回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网吧。”然后马上穿了衣服下楼奔向网吧。
美心似乎感到诧异,“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不装一部啊!”
赫锴家里原来是有电脑的,自从搬到这座新楼,就远离了电脑。由于所在区域通讯信息的不发达,致使新落成的楼还没有架设网线,怎么可能按电脑呢!
赫锴心急火燎,迅速打开电脑,上了QQ,不一会儿功夫,美心的图片就映入眼帘,呕,比印象当中的还要有姿色,一张是肖像照儿,明晃晃的大眼睛,青涩无邪,绝无矫柔造作。一张是全身照儿,姿态幽雅,流露出女人特质,浪漫中自有理性与感性,兼具成熟风韵。赫锴怎能经得起这样的诱惑,两腿不自觉的发颤,心率难平,马上回道:“怎么长的呢!也不象你妈妈啊!是捡来的吧?”看起来,比初识的时候更美,岁月的洗礼和世俗的风情,让她更加韵味十足。
“是她生的,我敢确定。”
“是老天赐给你妈妈的礼物,让你如花似玉。”
“你嘴甜,真会说话。”
“大约什么时候回来,不然我去接你也行。”急切的心情可以想见。
“不是和你说了吗,在网上预定的,说是十多天,我想不超过月末吧!”
“好,回来我接你。”
“中午了,我要吃饭去了,你饿吗?”
“哈哈,饿也去不了啊!太远了,好了,那你先去吧,别饿坏了。”
“好的,我先去吃饭了,再见。”
赫锴真的是情动加激动。飞信传情,传出了两个人从几年前的爱情萌发、梦断天涯、老师牵线,到如今的打破坚冰。有理由相信,纵然山高水远,也阻挡不了两情交汇的力量。
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如今的赫锴更象是被美心套牢的股票,想跑也跑不掉。有时候,时间就像一张网,你撒在哪里,你的收获就在哪里。经过长久的守候和惦念,他应该庆幸来自于美心的问候和爱意。
有时候,不是对方不在乎你,而是你把对方看的太重,所以,无情的“过去”把你留在了悲伤的殿堂。有些事情是好是坏,真的是很难琢磨、很难界定,也许正因为他的痴情,才导致了比别人多得多的伤痛。
赫锴时时处于等待美心的如梦幻觉里,偶尔与朋友相聚,免不了杯酒释怀,以解相思之苦。这不,又有人做伴,陪他消遣。甄仁和贾义这对儿铁杆儿的彩友,刚买完彩票,在狗肉馆等他呢!说实话,他真的不愿意去,可五次三翻的打电话,不好把面子推了,再说,那个氛围或许能将他思念的这杯涩酒,略微稀释一下。
赫锴看着菜,鼻子都耨了,甄仁不解的问:“咋了,身上不舒服啊!”
“咋回事你还不知道吗?”
甄仁想了半天,突然猫着腰儿,一拍桌角儿说:“哎呀,才想起来,你是满族,不吃狗肉啊,来,服务员,把菜单拿来。”
赫锴坐正了身子,“实际上,我妈是满族,我不是。即使不是,我也从小不吃肥肉,每次家里吃饺子的时候,我光吃皮儿,馅儿给别人,还好,现在锻炼的还能吃点儿了。”
对面坐着甄仁的朋友,是保险公司的一个部门女经理,长的胖胖的,满脸福气,她的言语和举动,流露着职业女性的风采,看起来很高雅。
不一会儿,甄仁电话又摇来一位哥们儿,表面看,年纪不过三十,还领个女孩儿,两人看起来不伦不类,不知什么关系。落座后,二人都脱去了雕皮大衣,帕萨特停在外面,好象很有钱。闲谈之际,此人表现的很狂妄,吹毛求疵,谁的话也不听,反正就是瞧得起自己。
甄仁搭桥,将陌生人介绍开来。赫锴知道了他叫雷信,以前听甄仁说过,在乡镇开赌场,一年下来,大把大把的银子进兜。
令赫锴不悦的是,雷信无意中提起了他的一个兄弟华子,是沾染黑道的哥们儿。这个人,从小家境清贫,混迹社会,由于调戏少女,进了少管所。出来后,恶要帐、看场子、帮强迁……先后跟了许多“大哥”,在一次争夺地盘的黑势力打斗中,双方两百人参战,场面壮观。由于警力不足,警察只能躲在车上观战。敌对的两个头领,话不投机,旋即开枪,兵戎相见,互为伤残,有肠子被篓出来的,有脑袋开裂的……惨不忍睹,华子的脚筋也被挑断,跑路大半年。
赫锴有意问起这个人怎么样,雷信眉心骤起,对他很反感,表示瞧不起他,说他什么都不是?
赫锴很生气,用锋利的语言回击了他,在女友相劝下,二人离开了狗肉馆儿。临走前,赫锴对他女友说:“妹妹,你回去告诉他,别装的太大了,这里的河水深着呢!我听说有人要整他,告诉他一声。”
赫锴把不满的情绪发泄了出去,可后来通过一些实事儿验证,雷信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而是一个可交可为,知恩图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