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越越战越急,险些露出破绽。吴起则越战越勇,攻击也越来越犀利。蒙霜见两人难分胜负,担心大王安危,又急着率军回龙源,便不管什么仁义道德,提刀来助蒙越。蒙越哪里肯蒙霜来参合,刀刃挡着吴起刀刃,刀柄又拦着蒙霜。
蒙霜则不顾蒙越阻拦,一刀望吴起刺去。吴起侧身一躲,胸前衣甲被割破一块,里面陈子颜的书信随蒙霜刀飞出。吴起心想这书信宁可毁了,也不能让龙源人看到,便挥刀借砍蒙越而砍向书信。两蒙以为吴起要借砍书信袭蒙越不备,一齐抵挡。三刃相接,一下把书信砍成碎片。但吴起一人力始终敌不过两人力,眼看两面刀刃压向自己,就要吃亏。
倏地一道寒光闪过,两蒙被一道怪力击退,吴起才松了一口气。
两蒙深知刚才那下只是为救吴起,如果为了杀人,两人已经丧命,心中不禁寒起,见了那救吴起之人面貌,更是一阵战栗。
救吴起之人正是吴浩,因年幼时柴房失火,偷偷在柴房里玩耍的吴浩险些丧命,因吴起找到吴凌才救下吴浩,但吴浩脸部却严重烧伤。如今的吴浩双眼突出,皮肤褶皱不堪,头上寸发不生,嘴鼻都有些歪扭,奇丑无比,模样甚是骇人。
本来吴起听陈荣说轮庶有易容高手,而且就在陈振涛门下,要让易容师给吴浩整副面囊,开始吴浩也挺乐意。可没几天,吴浩便将皮囊丢了,吴起问时,只说“大丈夫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岂可在乎这一副臭皮囊”。吴浩手中救吴起的大刀,与其名字冷月寒霜,一样冰冷。
吴起转头对吴浩低声道:“又欠你一次啦。”吴浩不语。
两人见士兵困乏,一时拼不过吴浩,正准备歇息一宿之后,明日起军来战。吴起却让开身道:“我打爽了,你们走吧。”
两人愕然,还不知怎么回事,吴起又催促起来:“怎么?没打痛快是吗?不走再打三百回合。”
既然吴起又慷慨让路,两人便决定让蒙越带将士先行过关,由蒙霜殿后。关口道小,吴起看着龙源军行了将近一刻才要走完。临行前蒙霜又问两人姓名。
“苍幽将军吴凌长子吴起、次子吴浩奉‘病诸葛’陈子颜之命送龙源军回家。”说完吴起便带上将士奔熊掌关去了。
熊掌关刚被龙源军攻破,零散的熊山士兵还没聚起来,就又被吴起冲散。
却说熊山王仗着有两道大关很是傲慢,经常肆意增加来往商队的关税,受害最深的自然是龙源国。龙源国虽然好战,但终究以先主遗训为宗,并不攻打熊山领地。但龙源边境城市的外贸始终深受熊山辖制,自然不能服气,经常与熊山发生摩擦,但熊山占着龙源人不攻他人领地,依借关卡优势,一直都能击退龙源军。
这回龙源军撤军,熊山王以为自己的守军充足,龙源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到时候打累了,还是得乖乖回到联军,看熊山人脸色。却没想到龙源军两三天就踏平熊掌关口,一下慌了。也忙赶着身边熊山军回去救援,不管联军如何。
等到熊山王回到熊掌关下,吴起早在关上等着了。看着吴起骑着的高头大马,熊山王以为是龙源军队,大骂龙源人失信,说好了要联合却又趁自己外出时偷袭熊山国土,还辜负了自己祖先的遗训,根本没有脸面面对天下人。
虽然骂的不是自己,但吴起还是要依计点上火箭,与将士燃起布置在关外的柴火。熊山士兵虽然知道这柴火烧不到自己,但座下黑熊却被这骤起的火光吓破胆,掀下背上熊山将士,回头便往没有柴烟的地方跑。熊山后军的马也被大批黑熊吓到,东奔西逃,一片混乱。
远远望见了熊山军情况,公输宇命人就地用绳子结成网,将战马往后赶。往夏军方向跑的黑熊,路过便被大网网住,如何也挣脱不了,发出一阵阵哀嚎。后面的黑熊听到声音不敢冲这边来,又各找方向跑了。
公输宇也不管其他黑熊,与陈振涛、吴凌二人言语一番,二人便带上部队冲熊山军方向杀去,公输宇则聚了几十士兵,减慢速度与后面陈子颜汇合,一起压着捉来黑熊慢慢前行。
熊山人看熊掌关已被龙源人占了,后面夏军又追的凶,本部军马都已受挫,无心应战,纷纷弃械求降于夏军。陈、吴两人一队控制熊山军,一队收缴他们武器。关上吴起见夏军来到,开关迎接,熊山王这才知城上的是夏国军队。
陈、吴大军压着熊山人马入关,吴起见了便嘿嘿笑,觉自己立了大功等待两人夸赞。却不料吴凌、见了吴起和吴浩就是劈头大骂,说要立功也要向父亲报知去向,等了一个多月没见人影,也没通报一声,实在害人担心。
身后公输宇这才到了关内,替两人说话:“是我们让他们不要说的,既然要出奇兵,当然要把自己人也骗过。”
吴凌这才用脖子挽住吴起和吴浩脖子,乐呵起来:“好你们几个小子,平常没少给我惹事,这回可终于给我长脸了啊。”
几人有说有笑,熊山王见到公输宇替他捉回来的百来头黑熊,也勉强露出笑容。
另一头信马在西门与夏阳间奔回了近十夜,终于将夏王李源连续两封诏书送到。其中一封是李源听了国丈韩崇意见,同意各国投降,但需签信合约,每年的贡品翻倍,且有生之年不得再犯。
既然是李源命令,各将也不得不从,分别遣使臣往各国签订条约,各国败军都在夏军手上,国王要保国家的军队,只好同意。而龙源国因其他各国都已签订条约,势单力薄,不签怕遭诸国合攻,只好也签了这条约。
另一封诏书是让各地将军回到属地安顿将士,各作分赏,并携各家世子与年轻将领,于九月初九至峡阳关,到时李源将大设宴席,犒赏各将。
夏国百姓听闻大军大胜,纷纷挑食担壶犒劳属地将士,将士们也得以回到家乡,一路欢声笑语。但有一人却不是很高兴,那便是欧阳家的二公子,欧阳绍和。
“真是气愤,我们早早就赶到西门关,结果什么都没做,功劳都让他们抢去了。”欧阳绍和回到府中便将佩剑丢下,将沉重的拳头砸在檀木桌上。桌上茶具因剧烈震动险些碎裂。
“二少别气,听说三少到了关头便救了个沈家的莽汉,很是威风呢。”说话的是欧阳绍和的书童狄芳,狄芳从小便跟随欧阳绍和,欧阳绍和的脾气他是再了解不过。欧阳绍和的怜悯之心也只对狄芳发作过,因狄芳家贫,又好学,经常邀狄芳一起读书、练字。见欧阳绍和发怒,狄芳忙递一杯茶水。
“那是三弟的功劳,而且张越那小子本就该死,救了也没什么用处。”
见欧阳绍和还是气不过,狄芳便话锋一转,提到了重九时的宴席:“听说王上要在重九节在峡阳关大设宴席,峡阳关是立国之地,到时候肯定少不了文武比试助兴,二少文武双馨,大可以趁这时机展露才华,以示威风。”
欧阳绍和听了攥紧拳头:“要是这回再没什么作为,我们重华将士就真的丢了脸面了。你帮我跟顾凌、张涛二人通报一声,到时候你们也一起去。”
“我们去恐怕不太合适吧?”
“这有什么,王上让我们年轻将领一起去,以你的才智,还有那两人的勇武,还不够格不成?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得去找绍顺练练枪法,定要在宴席上大展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