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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剑出斜云 十年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人皇驾崩,天下动荡,各地势力纷纷招兵买马,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暗流涌动。江湖中人本不该参和其中,但是谁能保证,下一个坐上龙椅的人就会比王氏好?这个好在江湖人士眼中,自然指的是尊重武林人士,尊重江湖包含哪些规矩,乃至江湖本身。

也难怪俞江子对于将北山门的未来与小问天系在一起,自己心中矛盾纠结不清。如果王氏能够稳住局势,一如两百年前一样平定天下。那他北山门作为王氏的支持者,日后在江湖武林之中定然风光无二。但假若王氏兵败,天下易主。那庇护人皇幼子,支持王氏的北山门结局,可想而知。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无论是王氏继续坐拥天下,还是江山易主。都不过是后话,没有发生的事,又怎么能在当下盖棺定论呢。

百川到海,何时西归?日月既往,不可复追!

流水如梭,光阴似箭。春去秋来,寒暑十载。

十年,世人眼中的十年是漫长的十年,又是短暂的十年。

这十年仅仅发生了一件大事,人皇驾崩六年,南蛮呼延氏历经数十年的时间,终于一统交州以南上百个部落。呼延氏族族长,呼延铜锣举兵三十万,斩旗而反。同年交州各大主城皆被呼延氏叛军攻破。太守陶恒战死交州城下。由于战事发生的太快,消息还并未传开。周开复亲自率领大军前往镇压无果,双方大军对峙与荆江两岸。于此同时,呼延铜锣则留下二十万步卒固守,亲率十万蛮骑突袭扬州,扬州守军措不及防,呼延铜锣十日之内连破七关三城,此刻交州与扬州的消息传遍九州,一时间朝纲震动,九州人心惶惶。若非五王爷王顾南反应及时,带着五万铁骑赶到扬州救火,只怕再多十日,整个扬州便要沦陷。至此,一半的扬州与交州全地尽归呼延氏族控制。人皇驾崩八年,呼延氏号称百万蛮兵,与王氏朝廷分庭抗礼。而另外三大氏族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又是一年春,经过几场较大规模的战役,也没有改变现有的格局。荆江战事逐渐稳定,周开复留下心腹大将石义雄驻守荆江后,自己便回了徐州。交战双方有了默契,各自休养生息,虽时有小的摩擦,却也是无关大局。至此荆州百姓不用再提心吊胆的生活,荆州慢慢也开始恢复以往的繁荣景象。

温煦的阳光洒满大地,斜云山脉依旧绿水青山,北山门后山别院内的石桌十年里并未发生什么变化,而依旧一身素衣长袍的易水寒看上去却衰老了不少,只是面带笑意,看上去比较精神。易水寒坐于石桌前,目不转睛的瞧着身前的少年郎,少年自然便是当年他亲自带到此地的王问天,只不过王问天不在是哪个稚气未脱的六七岁孩童。

只见那头系云白葛巾,一身素白长衫的英俊少年持笔专心的练字,易水寒那微微抬起的眼眸里也是流露出几分欣慰。

问天一脸专注的将每日功课书写完毕,并未察觉易水寒那一瞬的温暖目光。这十年,易水寒一直对王问天要求非常严格,稍有一点点做的不好的地方,那必然是整夜整夜的扎马步,或者绕山跑。也正是因为这样,问天这十年里,不但练字小有成就,身体素质也是远超同龄人。

将手中毛笔搁置石桌上。问天蓦然的转身望向易水寒,低声恭敬的开口道“

老师,弟子今日功课已经全部完成,请老师批阅。“

似乎有些走神,易水寒并没有应声。问天也不敢多言,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回过神的易水寒语气平淡的说道“今夜早些回来,老头我有话与你说。“

问天先是一愣,随即拱手道“弟子知道了。“

易水寒不在说话,而是缓缓起身,向自己的房中走去,问天似乎想到了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冲着老人背影躬身行礼,待得老人回到房中,问天方才起身离开院子……

“公子!“院外一身灰色劲装的董自清恭敬道。

“董大哥久等了。走吧“问天有些歉意向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说道。

董自清亲切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北山门走去。

董自清依旧如十年之前一样,只是蓄起了胡子,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而王问天却不在是那个小娃娃,身材修长的问天,咋看之下还高出七尺有余的董自清半个脑袋。

如今在北山门,问天是出了名的美少年。眉如春山,目似朗星,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一袭白衣素裹,巾带飘舞,玉树临风。虽手持三尺长剑,依然难掩一副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质,如此飘逸出尘,英姿绝伦的偏偏少年,放在哪里都是少女怀春的对象,男人的噩梦。

只是问天深居简出,除了以北山门师叔祖的身份出席过两次北山门较大的活动外,很少在人前走动。故许多新上山拜师的女弟子都只是听闻北山有此人,而见过问天本尊。

但是北山门有十人却是时常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正是北山门四代弟子中的翘楚,内门十大弟子,若要说起来,这十人都与问天年岁相差不大,一个个也是英姿勃勃,潇洒非凡。相较起来,这十人对北山门众人来说,更加的真实,更加亲近。也就更受弟子们的欢迎与热捧。然这十人当中,还有一人与问天有着莫大的联系,正是十年之前与问天定下娃娃亲的修雯霏。

行走在后山小道上的二人忽然止住了脚步,只因有一人挡住了两人去路。来人是一名亭亭玉立豆蔻年华的清秀女子,此女亦是穿着一身北山门女弟子的云白长裙,手持长剑。端是清新出尘,其眉如细柳,其眸如秋水,其唇如映日,青丝云鬓下那张白皙水嫩的鹅蛋脸小脸微微扬起,望着二人的眼神有些傲慢,即便如此,那模样依旧楚楚动人。来人正是当年跟在钟如萍身后的小丫头,问天的未婚妻修雯霏。

董自清自觉的绕过修雯霏,继续前行,只是无人察觉的叹了一声气。想来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

问天面带微笑的站在原地,神色如常的看着她。

修雯霏瞧着董自清走远,继而望向王问天,只是眼神由傲慢变得凌厉起来。‘呛啷’一声,利剑出鞘,形如疾风一般。几乎毫无预兆的一剑刺向眼前温文儒雅的白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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