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只低着头,因为她记得,十年前,在萧祁阳回来前的一个月,她就画好了图纸,想要给他绣一张绝美的帕子。
那帕子全是她对他的爱。
但经历前生苦痛,她觉得,他已不配!
王尚宫不多时拿来一张图纸递给陈太妃,陈太妃认真端详片刻,“这图过于精美,尤其这红花,过于鲜艳。王爷归来,一切先从简。”
“是”,锦绣允诺着,眼眸暗藏心思,这张图纸玄机颇深,这张帕子所代表的的并不是华美之意,而是‘蝶恋花’。而那只蝶,只有遇水才会显现出来。
其中深意便是:每当萧祁阳疲惫擦汗时,他都能看到惊现的蝶,一直在恋着那花。
她就是那只蝶,而他就是那朵花。她曾经那么爱他。
“姐姐,好险啊。我以为太君会惩罚咱们呢,要知道咱们可是偷偷跑出去见王爷啊”,锦绣二人化险为夷,两人出了院子,绫罗嘀咕道,完全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锦绣看着绫罗捂着胸口一脸庆幸有惊无险的样子,心里不免冷笑,怪不得前世的她直到死前都不知道绫罗的蛇蝎心肠呢,绫罗伪装地这样单纯,她怎么能发现?
“那帕子本是想在你寿辰送你的,如今拿来抵罪,你不会怪姐姐吧。”
“哪里,姐姐对绫罗好,绫罗感动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呢”,绫罗乖巧懂事道,然后挽上锦绣的手腕,“姐姐,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
“好啊”,锦绣拉着绫罗的手,可是眼眸却低垂着。方才陈太妃表面上虽然未动怒,可却让王尚宫去搜她房间,可想必定是有人在背后说了她什么,但究竟栽赃了些什么,锦绣暂时还猜不到。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了夜色中。
暗角游廊,萧祁阳负手而立,看着那消失的背影。
“爷,我就说锦绣姑娘会没事。”
萧祁阳不语,负手而立,终于转身,“明日让她来奉茶”。
一夜噩梦惊扰,那被凌迟的场面总让锦绣冒一身冷汗。她猛然坐起,发现天已亮。
环顾了四周,发现还是祁王府,她这才用袖口死命擦了擦冷汗。
门外微微弱弱有人在谈话。
“爷让锦绣今日去奉茶。”
“奉茶不是一直都是四等丫鬟干的么?姐姐一双巧手,怎么能去…”。
谁都知道,奉茶确实是四等丫头的事,但萧祁阳的茶,是惜容亲自在泡。
萧祁阳一出征就是一年半载,原先伺候他的丫鬟们都被调到各处,唯有惜容还一直留在墨阁,可见萧祁阳十分重视她。
锦绣记得,前世萧祁阳回朝前,惜容忽然犯了事被陈太妃赶出了王府。所以萧祁阳才钦点她去墨阁代为奉茶几日。
锦绣没再听下去,而是自顾下了床,推开门,“我这就洗漱了过去。”
绫罗这看似是为锦绣好,可却和萧祁阳身边的大丫鬟惜容胡搅蛮缠,外人看来,多会觉得她锦绣不知礼数吧。
王爷永远是主。
幽深的书房,静地能听到呼吸的声音,锦绣端着茶,故意放轻了步子。
萧祁阳此刻正在拉弓,那紧绷的弦被拉地老长,忽然他手一松,弓尖上的一粒瓜子便朝着锦绣的眼珠子飞去……
锦绣没挡,瓜子正要往她眼睛去的时候,萧祁阳猛然健步如飞,挡在了她身前,将她一把揽入了怀中。
“为何不躲?”
“爷有气,自然需要发泄”,锦绣把茶碗端到了胸前,因为萧祁阳的手已搂上了她的腰。
大手慢慢摸索,往上攀爬。
锦绣淡定自若,并不躲开。
忽然,萧祁阳将锦绣的脸扭向了自己,一个强吻便落下。
霸道的吻如他这个人,大舌霸占锦绣的嘴,舌尖一次次用力撞击,让锦绣很快觉得呼吸困难,开始嘤咛起来。
当萧祁阳的大手要探入锦绣的衣内时,锦绣才猛然躲开。
萧祁阳脸顿时阴沉,“为何躲?”
“茶凉了”,锦绣无温度地回着,若是前世,她此刻早就投怀送抱,然后变成他的小女人了。
可是今生,她不会!
“恩,昨日那歹徒可有伤害你”,萧祁阳转身回到座位,拿起一本书佯装看起来,锦绣给他奉茶,他顺势接着。
“没有”,锦绣淡淡二字,整个人所散发出的气质完全不像十五岁的姑娘。
萧祁阳端起茶佯装喝,可是唇只轻轻碰触杯口,并未喝下。
奉好茶锦绣便退下了,萧祁阳这才从怀中掏出银针,放入杯中,发现银针没变色,这才冷眯起了眼。
“昨日锦绣姑娘想必不是故意要救那刺客…”。
“继续查,本王要那人人头!”
…
幽深院落
陈太妃抱着一只肥硕的白猫,正在躺椅上闭目。
“太君,您不觉得锦这个锦绣不简单?”王尚宫在一边打着扇子,想起昨晚锦绣的神情和谈吐。
“倒是觉得绫罗那丫头心思不少。”陈太妃淡淡开口。
“既然都有心思,为何太君只信绫罗的片面之词呢。昨日分明是她们两个都跑出去了…”,王尚宫不解。
“在这王府,哪个没一点心思?可若是敢打祁儿的主意,我便不容!”陈太妃的眼眸顿时就狠戾起来。
原来如此,王尚宫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看拱门边,小声道,“惜容来了。”
屏退下所有人,惜容跪着。
陈太妃慢慢坐直,任由怀中肥猫挣脱离去,“看得出,你对祁儿尽心尽力。日后,这王府妾房也是有你位置的…”。
惜容一听,猛然抬头,眼中全是欢喜。
“可是…”,陈太妃顿了顿,看惜容皱眉了才接着,“祁儿的心似乎在锦绣那,锦绣生的绝世容颜,必为祸水。该怎么做,你可知?”
惜容看着陈太妃握紧她的手,摊开一看,是一包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