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毒血吸出,男子用力撕扯下自己衣服的一片,推开锦绣的手,帮她细心包扎。
锦绣也不拦,而是忍着痛,闭着眼睛。想着方才的状况。
她在脑海里不断地回忆,想要挖掘出有关这名男子的身份信息。
十年前,她不曾记得遇到过这个男人,他究竟是谁?
忽然,锦绣坐直了身子,想起了这张面孔。曾经在战场上,她见过他,他是鞑拓国的摄政王——慕容萧楚!
“叫我漓清”,慕容萧楚似乎读懂了锦绣的心思,悠悠开口道。
锦绣冷冷扬唇,他的身份她已经知道,拿个假名字糊弄得了她?
“多谢。”锦绣立刻同对方划开了界限,声音凉薄。
“姑娘若是想谢,不如告知芳名,如何?”慕容萧楚依旧盈盈笑着,那双眼睛似带着水一般。
锦绣别开头,她这辈子已死心,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个男人动心,所以即便这个摄政王亲和温柔,魅力无限,她也只是敷衍道,“区区人奴,不足挂齿。何况,是我救了你,告辞。”
说毕,锦绣起身便朝着山洞外而去。
这个敌国摄政王一直和萧祁阳争得死去活来,前世她帮着萧祁阳征战沙场,这一世她或许会考虑帮一帮这位摄政王。
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公子,你是有意为之吧?”凌玉抱着柴火走进山洞正好和锦绣撞到,看着锦绣离开,他忍不住多嘴问着。
慕容萧楚把玩着地上的泥沙,抓起一把又扔了回去,想起刚才锦绣那倨傲清冷的性子,不觉一笑,“那姑娘腰际令牌,刻着‘祁’。看那并非王府出入腰牌,咱们可以先从她身上下手…”。
“所以公子咱们…”
“先不回朝了,我有新计划。”
——
绫罗急匆匆赶回王府后故意经过陈太妃的院落,并且鬼鬼祟祟地张望一番。
王尚宫正在安排晚宴,她指手画脚丫鬟之余,目光不经意便注意到拱门外那个躲躲藏藏的身影。
见绫罗举止诡异,她觉得可疑,急忙吩咐丫鬟将人喊来。
绫罗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见了王尚宫立马就跑。
王尚宫更加觉得奇怪,于是喊住绫罗。
“你鬼鬼祟祟的干嘛?”
“奴婢……奴婢实在不能说!”绫罗死咬着下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她要是实话实说还好,如此不清不楚,越发让人奇怪。
“不说是吧?那就去太君那,让她好好审问审问你!”王尚宫说毕,转身离开。
两人刚进门时,陈太妃正在给猫喂食,当她看到绫罗时,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你们那些绣女现在不应该忙活着宴会的事么?”
“太君,这丫头鬼鬼祟祟的,又闪烁其词。老奴怕有事就把她带过来了。”王尚宫睬了眼面色纠结的绫罗道。
陈太妃顿时来了兴趣,将手中的食物丢到一边,接过丫鬟拿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起身笑着走到绫罗跟前,“有什么难言之隐直说吧,我不喜欢闪烁其词的奴才。”
“这……”绫罗吞吞吐吐道,像是要大义灭亲般,最终抬起了头,“太君,奴婢有一事禀报!”
“说来听听。”陈太君坐回了贵妃榻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倾听。
“太君您入府不久,实在是有所不知。其实锦绣和王爷怕是早有私情,锦绣区区一个绣娘,公然勾引王爷,这事府里上下都知道。今天一大早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带着奴婢溜出府要去迎接王爷……”
“恩?你的意思是,祁儿和那个锦绣已经私定终生了?”陈太妃猛地起身,已不似刚才那般慵懒,她脸上的慈祥也被愤怒所取代。
“太君随便找个下人一问便知。”绫罗咬着下唇,忽然低下了头。
“那既然你们一起出去,怎么你一人回来了?”陈太妃声音忽然记起冷漠,听得出是故意压制心头的怒气。
“半路不知哪里闯出的两名男子,将锦绣她带走了!”
“什么!岂有此理!”陈太妃一掌狠狠地击在茶桌上,整张脸因为生气五官有些扭曲,一点也不像她平时参禅礼佛的平和样。
在她看来,锦绣胆大包天勾引萧祁阳已经是不要脸,现在又和外面的野男人搞在一起,那简直就是****!
“绫罗,你去门口等着,等锦绣一回来就把她带到这里来。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怎么解释!”
——
锦绣天生记忆好,走过一遍的路也能记得回去。待她回到祁王府的时候,夜已深。
站在王府门外,看着红色灯笼下的牌匾,思绪很快回到她出嫁的那日……
神游许久,直到一个人声将她惊醒,“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锦绣猛地抬头,发现王府大门开了个缝隙,绫罗正走出来。
当初绫罗表面对她很好,但是一想到她临死前所知的真相,锦绣整个人都阴沉起来。
绫罗小跑着拉上锦绣的手,声音极细,“不知谁告的状,老太君知道咱们偷跑出府寻王爷,很生气呢。”
“恩,我这就去见太君”,锦绣眉头紧蹙,心里计较起来。
前世老太君本对她很好,但得知祁王爱慕她之后,便处处加害。
开元五十年,她和祁王的关系还未见成熟,按道理,太君不该如此反应的。而她记得当年她和绫罗冒雨回来后,王府并无人知晓。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绫罗,眼眸立即一沉。
三重仪门打开,一股淡淡的焚香传来。
锦绣再熟悉不过这个味道了,跟着妈子走近,陈太妃正躺在躺椅上,悠闲地抚着怀中的懒猫。
“太君,锦绣和绫罗来了。”因为出了宫,陈太妃不惯别人喊她太妃,于是大家便如寻常百姓家般喊她太君。
只是,她再如何,都是皇家宫妃。
锦绣和绫罗双双叩拜,陈太妃懒得起来,动了动嘴皮子,“听说你两今日溜出去玩了?”
“没有,我和姐姐只是出去买些新布料…”,当着锦绣的面,绫罗急忙解释。
“锦绣,你说”,陈太妃柔声笑着,并未生气。
锦绣揣度着,立即开口,“确实是去寻一种布料,想在王爷凯旋大办宴席之日,给宾客用。”
“哦?”陈太妃饶有兴味起来。
“暂时还只是雏形,不过图纸已画好”,锦绣不紧不慢,旁边的绫罗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因为锦绣从未跟她提及过此事。
“那命人去拿图纸”,陈太妃吩咐道,她要看看这个睁眼说瞎话的锦绣如何向她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