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匆匆而过,风雨波涛汹涌之后少不得一番风平浪静,张随风行走齐乐宫,接着看完了那本藏在枕头下面的《东阳国论》,听闻了一些消息关于那分仙会。如今也明白了冠着那般美名的分仙会也就是个如同地痞无赖拉帮结派分地盘,纠结了各个领头话事人骂的口水仗打的假把式,毕竟没有朝廷那般说动刀动剑就要下手的魄力。但张随风却明白这也就相对了说,要真是一个二个有武力的人争得红了脖子也指不定要跟孩子一样大打出手。
山门之外,此刻算得上风起云涌,一个大台子立那三千青石梯前面,封了路,要过只能择道往那边上行。台子正对下方则是排排座椅,能坐之人定然身份不可低估是那各家宗门有头有脸人物,至于一个二个弟子只能顶着三月艳阳天落汗水不敢出声喧哗。
台子上有人,应是那几个门派请的主持,能让人信服,毕竟他岁数摆在那里,见其出声,苍老得已经快要入土,“咳咳,今儿个老朽逢各家门主宗主给三分薄面来主持这分仙会,严某定然公正严明不寻私心。大家明白这齐乐宫十年前出鬼谷子时便已然不配那圣地二字,而今又是出了齐龙天那杀生如屠狗的贼人,早就引起了众怒。只是人家家大业大,我们更是给足了当年那一代人仙齐道临面子,迟迟不动。但多亏得龙首山上那位穿金袍子的长了一二心思,难得这些个朝廷鹰犬做为民除害的善事,把那姓齐的两颗毒瘤给割了去。”那老头声音沙哑,眼神阴翳,一出声便是把那帽子扣了齐乐宫头上,他等反倒是成了敬人仙齐道临才不出手,站了正面。这老头望一眼各家宗门,几处停顿,其中心思不言而喻,却也人老成精一闪而过,接着道,“圣地无青云不圣地,门派无先天不门派,然严某听闻在座有几个宗门早早出了青云前辈,本就该入圣地,却因不忍见得门下弟子死伤,不愿驳了齐老仙人几百年为这一国贡献诸多留下的一丝香火,才不愿意发动那生死斗夺位置,几位前辈之心,严某岁数高了也是眼睛不花看得清楚。但,如今这齐乐宫已然无一人青云,门下弟子也是死伤许多,圣地二字不成了,免得丢了汪南江湖面子,让外人以为我汪南无人无派了。所以,今儿个开这分仙会,便是抉出一派,入驻齐乐宫这山灵水秀地,成为新圣地自然那听龙湖里三叶灵莲自然也是他门派之物。”此话完结意思已然明白,几个宗门要争夺这齐乐宫山水地,想了个名正言顺的法子,自己说出来假,但这严姓老头可是汪南江湖最老之辈,虽无一身好功夫但也是能说得上话之人。那接下来就只能看本事了,谁拳头大道理硬便是谁的,这既然要做给天下人看,就得把样子做足了。这严老头说完话自然引起下方阵阵喝彩,个个宗门弟子自然跃跃欲试。严老头脸上有轻笑,觉着有这样效果是应当的,他虽不精通武道但这嘴皮子上的功夫即便圣贤也自认为可以比上一比。这才道,“好了,各个宗主门主,文斗武斗由着你们,严某自做公证人,但还望莫要伤了和气才好。”说完退下了台子,独坐一边,那里还有人,应是公正客。
张随风站人群中见得这一出,摇头离去,“真是无趣。”时过三日,张随风身上伤势已然快要痊愈,有云母花酒每天几口,内伤已去,外伤则需要慢慢消去了刀疤。张随风直接去了齐乐宫内,这段时间齐乐宫不招外人,外人也还是有些要夺骨吞心的念头,分仙会都开了,赤裸裸的东西瞎子也看的清楚。
张随风脚步刚过几百石梯,却闻后面鸦雀无声了,这可与得先前的哄闹市井之像反差太大,就要回头望去看看是不是天上来了神仙震慑住了那些个枭小之辈。但头未望去,声音来了,“狗屁分仙会,狼心狗肺人。”张随风一听,这声熟悉,回头一望,却是喜上加喜。只见那台子上面十米半空飘着两人,两个童子。江流觞在前怒目轻佻望着那台上台下一众汪南江湖各门各派人,金宁则低头不语。江流觞两句话十个字,却是没人要去反驳,能有这功夫境界谁还把他当七岁娃娃?话说了还是不解气,抬手便是一巴掌,一时间台子上面人东倒西歪,台子下面人桌椅横飞。“还不滚?老子可动真格了!前些年齐乐宫一家大于汪南,谁家有事不要找到这里哭爹喊娘,你们去求求那些个朝廷里面人看看谁会搭理你,不吃你一层皮他对得起那逢上每每下跪。真个不识好歹,老子懒得说了,都滚!”江流觞再道,又要动手。那有明眼人见得,想起了那数十年前风云事,想起了这齐乐宫还有这么一尊活菩萨。急忙告辞离去,留下财物心法秘籍战技,齐乐宫如此大难这些个同在一地汪南的门派不互相支援还雪上加霜,人家老祖动不得朝廷,但动自个那几亩小山门自是得行。若真个空手离去,指不定这江流觞会去自个宗门转转,那就该鸡犬不宁了。
半个时辰后,人去楼空,那台子摆得密密麻麻,金银玉器心法武技样样都有。有齐乐宫弟子下了山门来到此处收拾这些东西,江流觞不看一眼却问旁边金宁,“你如何看?”金宁摇头,“一人之力,可护一宗,一宗之力,难护一人。”自然加强了前面金静的死。江流觞叹息,心里感激那金静小娃,若无他,这宁小子难以留下。张随风自不会悄然离去,早早下了青石梯打了招呼。金宁又回了原本模样,不过见得张随风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算是回答。
“张小子,何时离去?”江流觞打着哈哈,问道。张随风知瞒不过这老人精,却也没想的对方主动提出来,略一思索,回答,“不出三日。”江流觞点头,“甚好,甚好,那听龙湖里三色莲,与你一莲子,随时可自行去摘才。”说完领着金宁离去,往这远处山门外去。张随风叹息,明白不是这江流觞扣门,那等天才地宝多之无用,一颗莲子便足了。
张随风随风漫步入齐乐宫,要准备说辞打了招呼,提那句离别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