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觞领着金宁离去,张随风自也不没趣讨着要跟了上去,至于那三色莲一事也未曾放在心上,这身外之物有则有了无则无矣却是强求不得。张随风归了齐乐宫山门回对竹轩里,其间来回走动观望招呼熟人此刻归来已然入了傍晚。这几天里来闲适养伤不曾活络筋骨还有些个不习惯,觉着明个要去武人殿里找那老虎切磋切磋。
次日,东阳初升公鸡未鸣,对竹轩里有了动静,张随风早早起身离去。
听龙湖后山上面那一土堆上面一花摇曳美丽非凡,这土堆新了,填上的泥土还有些细缝未干,张随风坐土堆前,望那一花,“静,宁说你还活着,听得见,我也就厚着脸皮来了。明个我得走了,齐乐宫虽大却不是我容身处,我曾答应你要与你讲我小时候的调皮事,你爱听那个。作为师兄我肯定说到做到,我不着急,你也别着急,我慢慢给你说,你慢慢听。那一年啊,江南这一冬细雨绵绵的地方也下了雪,我就那么在那云山下面了,老头子说我命大,那么冷的天都没被冻死,所以后来也就放任我跟那野猴子一样…………”
张随风一说就是两个时辰,快要到了午时,当头艳阳大了,热气微微有些刺激皮肤,张随风自不在意这些,结尾道,“所以我得去那北原,老头子养育我十七年,那一纸文书我肯定要弄清楚的,他可是大儒贤啊,五十几岁才去云山,举目无亲,我是不信的。你就在这里安心的睡着,等我把事情忙完了,再回来看你陪你给你讲故事。”张随风难得说话声音轻了不豪气,却是柔情无比。随后想用手去碰那花却又怕损坏了那不经风雨的幼芽,终于忍住冲动,起身离去。
张随风离去不过几息,两个小小影子又出现在了这里,一人声音苍老,一人声音却是真童音。江流觞望张随风远处影子,问旁边金宁,“徒弟,你真要决定以后出门去给他做那打杀人命的事?”金宁摇头,“谈不上什么打杀人命,他待静好,我待他好便是了。”又想起什么,认真道,“我说了,不要叫我徒弟,你不求,我不认。你也快要入土为安了,就不用结这一段因果了。以后的事,谁能说得明白?”江流觞听得哈哈大笑,“老子真个错了,该救,该救。”金宁不说话了,望那土坟,低头沉思。
武人殿又渐渐恢复了热闹,虽说比不得张随风初来乍到时那般人声鼎沸,也是慢慢恢复了生机。有弟子在外游历听闻如此惊变匆匆归来,当然其中大多是不愿意与那齐家兄弟为伍的。
“什么?你们也要走?”说这话的,却是张随风,此刻满脸不可尽信,“胖子,你可是想方设法千方百计送钱送脸才入了这圣地,就这般什么没学离去,不怕家里挨板子?还有你,聂虎,你如今可是龙榜之人,武学生涯刚刚开始,为何?难道是因为齐乐宫经此大变,让你们不能安心?”张随风满脸疑惑,搞不明白这两人是为何。自己要说离去,来这齐乐宫本就是为了开眼界,历阅历,况且自个还真不是这宫里弟子,自然时候到了就该离去。
“哎,你就不明白了,胖子我是那样不念宗门的人吗?何况这逍遥日子我还真是喜欢了,更是没过够,再呆十年也不会倦了。但家里出了点事,不得不离去。也不怕告诉你,我来这齐乐宫本就是来消遣过活来得,你真以为我这一身肥肉能学个什么三脚猫?”钱三金难得正色一次,叹息道,却是没说到底什么事。
“那你呢?”张随风问聂虎,不明白这看起来呆头呆脑实则有一二心思的武大汉为何要这般决定,聂虎能和钱三金这经商世家的钱三金有说有笑自不会仅仅因为张随风。聂虎望那天外,目露沉思之色,然后道,“我就在宫里不能进步,出去能见世面,能寻机缘。”张随风点头,这到是老实话。聂虎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行走江湖但也不会吃了亏,张随风自也不担心。
“那你们是与我一同离去还是各自?”张随风看着两人,聂虎背后已经背了包裹。至于钱三金,却是空手,张随风却也知道,只要这胖子一封书信自然有人在山门外面接应他。两人听了,对望一眼,异口同声,“我两先行。”说完就告辞离去,只弄得张随风苦笑不得,没道以为自己是那离别人,这两小子却是先行一步。
张随风没去送行,既然入了江湖那迟早是能相见的,游长风与这两人不算合,所以张随风离别前还是去道别,游长风点头也不觉得突然,只说“江湖没有比武,只有你杀我,我杀你,保重。”张随风点头,认真一抱拳,然后离去。
对竹轩,张随风收拾行囊,望一眼这清修地,想那一人名齐长安者曾住这里,是他捡回来金宁金静两孩童。张随风站二楼窗前,听竹叶沙沙,看早菏弯弯,人未到门外却是听了门响,“张师兄可在?”张随风不解何人还会来,与自个有些交情的都去一一道了别。张随风开门,却是一陌生男子,身穿齐乐宫服,有礼得紧,见了张随风急忙抱拳行礼,“张师兄,掌门师叔有请,还望慢行,先前去一见。”
“掌门?难道齐龙天又回来了?”张随风脱口问去,那人却是摇头,张随风只得背着包裹与他同行。张随风猜测是江流觞,却肯定不可能,宫里人如今都知他是老祖。至于金宁,张随风更是想都不去想,待齐乐宫这一月多也明白,未有十五,未入先天,掌门位置不谈。
“又出来一个掌门,到底是何人?”张随风跟着那引路弟子,几个转动便到了那正殿之外,是张随风初次来这齐乐宫齐龙天招待他之所。